“为什么?”言知瑾问,“山庄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暂停营业?”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山庄最近几日都被包下来了,没办法接待客人。”金先生遗憾地说。
“包下来。”言知瑾扬起眉尾,余光瞟向旁白的花圈。
夏先生卷起袖子,要对他动手:“跟你说了没房间,还问什么?你是来找茬的吧。”
金先生拦住他,彬彬有礼地说:“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其实山庄暂停营业,为的就是我的私事。家父前段时间仙逝,这山庄是他养老的地方,也算是他的心血,所以我准备在这里为他举办葬礼。葬礼这种事,当然不便让外人参加。而且葬礼连通阴阳,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趁机捣乱,万一折损了你们年轻人的阳气,对你们也不好。所以,你还是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回市里吧。”
言知瑾说:“节哀。”
但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金先生看起来都五六十了,他的父亲必定更加年老。这样的人的葬礼,还需要准备婚纱?
“快走!”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孩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握住言知瑾的肩膀,惊恐万分地瞪着眼,激烈地摇晃他的肩膀,“这里有鬼!有女鬼!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第132章
她很恐惧, 言知瑾能感到,她握住自己肩膀时,不由自主的战栗。
“玥玥, 说什么呢?”金先生呵斥一声, 揽住惊恐的女孩,笑呵呵地向言知瑾道歉, “这是我女儿, 玥玥, 她平常就喜欢看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最近有点入迷, 让你见笑了。”
金玥高声叫道:“我没有做梦!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再这样做一定会遭报应!”
金先生脸色一变,饶是他这种笑脸迎人的人, 也不由得显出几分愠怒。
“玥玥, 你又睡糊涂了, 快回去休息。不好意思啊, 你也看到了,山庄最近不适合接待客人。你是开车来的?要我们送你吗?”他按住金玥的肩, 歉意地对言知瑾笑笑,强行把金玥往回推。
他和其他人都露出明显的赶客表情,言知瑾知道自己问的够多了, 识趣地道别。
“报应, 再不停下来就等着报应吧。”金玥身体朝着前方, 头却以一种近乎180°的诡异角度转向后方,漆黑无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言知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言知瑾也不好再留在门口徘徊。
但山庄里的人越是这么说, 言知瑾越是不准备离开。
章朔应该就被困在里面, 只是不知道确切在哪。
他总得把章朔弄出来。
他望向不远处的建筑。
山庄的主体是一座三层建筑,第一层是餐厅和各种娱乐室,二三层则是客房。
他的视线扫过一个个小窗子,在某个窗口停下。
那是三楼角落的一个房间,窗子很小,被关得严严实实。
就是这里。
虽然相隔几十米,但言知瑾还是清楚地看到,那扇窗是从内部被封上的。而封窗的胶布,有明显的被撕扯的痕迹。
章朔一定被关在这里。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接近那里,把章朔救出来。
“需要我把他带出来吗?”言虺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
言知瑾刚要回答,猛地意识到,言虺并不在他身边。
他环顾四周。
没有人。他现在站的地方,已经是山庄周围树林的入口了,除了高耸入云的松树上的黑尾小鸟,什么活物都没有。
他抿抿唇,打消了找言虺帮忙的念头。
这些事,他可以自己解决。
“小兄弟,你站在这干啥呢?”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的时候,一个带着方言口音的浑厚男声从旁边传来。
言知瑾一转头,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拎着一个大麻袋子,对他咧嘴笑。
男人穿着陈旧的皮夹克,脸色黄黑,粗糙的双手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有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他身上带着股血腥味。言知瑾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左边脚腕有个带血的牙印,血已经不再流了,只是血迹还留在裤腿上。
男人应该是刚从山上下来的。
言知瑾向旁边走了一步,给他让出足够的位置。
男人却摆摆手,好奇地盯着他,问:“你迷路了?”
言知瑾摇摇头,不想和他多说。
“你可别往里面走了,里面根本没路,还有蛇,一会把你咬了。”男人吓唬道。
言知瑾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还是先走远一点,再考虑怎么把章朔救出来。
但男人那个麻袋子里面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把袋子撑出奇奇怪怪的凸起。
言知瑾问:“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人看他终于跟自己说话了,大受鼓舞,献宝一样骄傲地说:“是蛇。还活着呢。”
“野外的蛇?”言知瑾皱眉,问,“还活着?”
“是啊。”男人眉飞色舞地说,“我们这没别的,就是蛇多,我们从小在山上跑的,最会抓蛇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言知瑾问。
男人点头,从麻袋外部某个地方一抓,应该是掐住了蛇的脖子,吆喝道:“你站远点啊,别吓着你。”
言知瑾象征性地后退了半步。
男人松开袋子开口,露出里面扁着颈部死死喷气的蛇脑袋。
黑褐色的背部鳞片,白色偏黄的腹鳞,蝙蝠状的颈部花纹。
舟山眼镜蛇。
这条舟山眼镜蛇应该还没成年,体型不大,鳞片上血迹斑斑。
“你抓蛇是为了……”言知瑾眉头紧锁。
“吃啊。”男人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山庄的蛇肉做得可好了。你别看这蛇还吐气呢,看着挺吓人的,下锅就老实了,肉还挺鲜。有机会,可以来山庄吃啊。”
“你说的是金蛇度假山庄?”言知瑾问。
“是啊。”
“这个‘金蛇’的‘蛇’,指的就是,山庄最擅长烹饪蛇肉。”
“你可真说对了,”男人夸道,“我们这最拿手的就是蛇肉。本来山庄里也养了蛇,但家里的哪有野外鲜。这不,有大喜的事要办,可不得现抓点野味。”
“野外的蛇有寄生虫。”言知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男人:“?你说啥?”
“没什么,”言知瑾问,“你都被咬伤了,还要抓蛇?”
男人迷茫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脚腕,咧嘴一笑,摆摆手:“这不是蛇咬的,是老鼠咬的。你别说,这大白老鼠还挺厉害,硬是给我咬出血了。”
“嗯,”言知瑾看着他手里奄奄一息的蛇,话锋一转,问,“你这蛇多少钱?”
“这是晚上做宴要用的,不卖……”男人犹豫了。
言知瑾比了个数字,说:“多少钱,你说就行了。这么一条小蛇,也没什么肉,宴席上一人一口,根本吃不出是不是野生的蛇。”
男人垂涎地看着他比的数字,走过场一样推脱了一阵,果断答应交易。
“你是自己拿回去做,还是送人啊?”男人殷勤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杀了。这蛇还没死透,你自己拿着,说不定啥时候就把你咬了。”
言知瑾果断拒绝,接过蛇,隔着麻袋拍拍蛇的脑袋。
蛇好像能听懂他的意思,刚刚还在剧烈挣扎的蛇,现在安静地躺在麻袋里,只有呼吸会带动麻袋表面微微鼓动。
男人拿了钱,刚要喜滋滋地回山庄,言知瑾再次叫住他,问:“你说的大喜事,是什么?”
“婚礼啊。”男人不假思索地说。
“谁的?”
“金……”男人刚说了一个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已经警惕起来,褐色的浑浊眼珠上下打量着言知瑾。
言知瑾再比了个数字,言简意赅地说:“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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