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这口真的咬了下去,那么等待他的应该就是漫长的禁锢和训练恢复期。小蛇的躯体随时可以浮现出鳞片,能抵挡住外力的进攻,而且他的佩剑已经开始颤动了,只要心念一动,长剑就会出鞘,落入他的掌中。
但他没有咬到常乾,因为他被江折柳的声音喝止了。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下,常乾翻身反压住了他,扣住了他的肩膀猛地压到地面上,抱怨皱眉:“我就不该把禁咬笼给你摘下来。”
猫呆呆地看着他,感到很委屈。
常乾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简直摸不到头脑。但正当他想把小洛拖回去的时候,听到江折柳的声音。
“你松开他一下。”
常乾不敢照做,而是疑虑地看向他。
“他可能听我的话。”江折柳观察了全程,“松手试试。”
小蛇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
山狸妖获得了自由,他又愣,又觉得高兴,然后连跑带爬地往江折柳那边滚,好像不太能分得清手和脚,少年的身形慢慢变小,变成了一只体态修长的豹猫。
这是他的原型。
豹猫轻巧地一跳,就蹦到了江折柳的膝盖了。它趴在大型猫薄荷的身上,慢慢趴了下来,然后翻了个身,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和下巴,爪钩挂着对方的衣衫。
常乾都要看傻了。
江折柳伸出手,试探地放到了豹猫的肚皮上。
他的手指被肉乎乎的肉垫抱住了,爪钩收了起来。那条毛绒尾巴也缠着他的手腕,往他手上蹭着自己的味道。
常乾看得有点羡慕,道:“这是做什么?”
江折柳揉了揉猫的小肚子,想了想,道:“做标记吧。”
常乾:“……标记?”
江折柳很了解这些小动物的习性,他毕竟是收留过的:“他可能觉得,我是他的领地。”
常乾:“……”
他突然有点酸。
他也想要这么块儿领地。而不是像一只小青蛙,每天孤寡孤寡孤寡。
————
闻人夜临时处理了一些魔界传递来的事务和决策,回到江折柳身边后,才开始重新启程,前往幽冥界。
何所似是一个不能忽略的节点。这一点他也明白。
他伸手解开披风,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睡着的背影,满脑子的杂乱无章都在这一瞬间被抚平了,拥有了一阵奇异的宁静。
但这只是情绪的改变,并没有带来转机。
他还是要花费大量精力来控制道种。他在小柳树的身边,不能失控。
他怕自己伤到对方。
杀戮道种是之前被他父亲发现的,代表着本方大千世界的杀戮大道,只要能融合道种,就相当于与杀戮大道融合,再渡过劫雷后,就能登临最后一重高台,达到真正的长生久视、无衰无劫。
道种可以不入体,但劫雷不等人。闻人戬在天雷高悬的情况下,只能尝试合道。但他失败之后,不仅自己形神俱灭,且让杀戮道种吸取了一部分天雷的力量,变得难以控制。
正因如此,闻人夜才会以身封存。
魔界王族都是修行的杀戮道,这一点并不冲突。冲突得是,他当时心境扭曲,道心动摇,无法掌控得住道种。
即便如今江折柳回到他身边,他的道心日渐稳定,却依旧面临这个难题。
夜色愈浓,地毯上的铁笼不见了。
闻人夜重新点了灯台,将未合的窗前竹帘拉了下来。然后悄悄靠近了床榻,解掉外衣,从后方动作很轻地抱住对方。
他以为江折柳睡着了。
江折柳确实是睡着了,只不过是在他进来之前,小魔王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但实在太过熟悉,只要稍微听到一点点,他就能立刻辨别出来者。
他虽然没睡着,但眼睛还是闭着,有点困倦犯懒。被对方的手环住腰身后,才慢慢地转过身,抵到对方的胸口上,低声道:“……没事吗?”
他问的是魔界那边。
“无碍。”
江折柳的声音柔和微沉,有一点轻微的沙哑,很温柔。
其实一开始,他对这个人也没那么温柔,只不过,似乎也没有抗拒过对方的过度接近。看清一个人是要循序渐进的,需要耐心,需要一个认识的过程。
闻人夜听得耳根发热,他简直要唾弃自己了,为什么能够在对方随便的一句话之下,就心跳得受不了,想吻他。
小魔王的魔角慢慢浮现出来,温暖得稍微过热的体温和气息将对方包围了,每一寸空气都传递出细微的求偶气息,充满了黏黏糊糊地、要跟他贴贴的感觉,
江折柳被他蹭得睡不着了,连困意都没有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莹亮发光的紫眸,无奈地道:“你不累吗?”
闻人夜眨了眨眼,摇头。
他不揣蛋,他还是魔族,皮糙肉厚,且精力无限。
江折柳伸手回抱住对方,低低地道:“可是我想睡觉。”
小魔王有点蔫儿了,但并没有强迫他,只是顺了顺怀中人冷润的雪色长发,玩着他柔软的发梢。
“好,那你休息。”
这人不吃醋的时候还挺好说话的。
就当江折柳放心地靠进对方怀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原本窝在身后的一团毛绒绒动了动。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可是为时已晚,闻人夜也在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抬手掀开被子,见到一只一身黑色圆圈斑点的豹猫冒出了头。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猫猛地跳起来就是一爪子,然后不出所料地被闻人夜拍了回去。
它嘭得一下弹了回去,然后发现打不过,委屈巴巴地占领领地,钻进了江折柳怀里。
闻人夜:“……”
小魔王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他也有小尖牙,现在就恨得牙痒痒。
“这是什么!”闻人夜不敢置信,用质问爱人出轨的语气问道,“你让它上我们的床?!”
江折柳:“……啊,这……”
“你有别的猫了?!”
……这个情况下,好像说什么都怪怪的。
江折柳就知道醋缸要翻,可是他实在没想到对方跨物种吃醋也能这么理直气壮有高度,还表现出了自己仿佛背着他偷人的那种气愤和恼怒。
“……你听我解释……”
“不听。”
“……”
闻人夜盯着他怀里那只猫:“你把这个扔出去,快点。”
其实小豹猫窝在怀里,还挺暖洋洋的,毛绒保暖还恒温,其实挺舒服的。
江折柳哪敢这么说,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都让夜夜小朋友质问出了找婚外情的气势。
豹猫扒着他的衣服,眼睛转来转去,水灵灵的,不仅水灵,还茶里茶气。
在小魔王眼中,这简直就是挑衅。他控制得好好的道种都要爆发了,生气,就是特别生气。
江折柳审时度势,知道年轻的恋人把自己看得紧。便抬手拎住了豹猫的后颈肉,把小猫咪无情地放了下去。
豹猫摄于闻人夜的威吓,不敢再跳上去,只能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两圈,坐在地上盯着那只取代自己位置的魔。
闻人夜重新占据了优势地位。
他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松了口气。然后不依不饶地抱住江折柳,捧着他的脸颊,四目相对地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摸它了?”
“……”江折柳沉默片刻,道,“没事,我也摸摸你。”
“这能一样吗!”
“你还知道不一样?”江折柳如果真要跟他吵架,对方肯定是说不过他的,“那你这是做什么?”
闻人夜哑口无言,可是理不直气也壮,低头践行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愿望,一口亲上了对方软软的唇瓣。
再冷漠的男人,被亲一口也会没得脾气了。
江折柳被他舔了好几下,觉得小魔王比那只猫还更像小动物。他按着对方的肩膀,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以免对方兽性大发把自己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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