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庄凡看向面前一点不露怯的小姑娘。
夏书雅先是看了看周围,见附近人多,压低声音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庄凡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这几天鬼鬼祟祟来找自己单独谈话的人多了,什么心思的都有。有想和他一起管理基地当二把手的,也有让他行个方便多给点物资的。
他带着小姑娘走到僻静处,“说吧,什么事?”
夏书雅坦诚道:“我在车上,不经意听见有几个人在商量偷物资。”
庄凡有些意外,“偷?偷基地的?”
女孩点点头,“他们知道今天下午你要出去,所以决定那个时候动手。”
“计划还挺周密,”他嗤笑一声,“但仓库有人把手,他们怎么偷?”
夏书雅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仓库的方向。所谓仓库,其实只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小房间。而房间门口有两个人席地而坐,腰间都别着刀。
“你说门口那个矮个子吗?”夏书雅回头看向庄凡,“商量的人里也有他。”
庄凡这下笑不出来了。竟然还有内奸。
他打量着仓库,沉吟片刻后说:“就不让他们等到下午了,不如现在就引蛇出洞。”
原本是自言自语,但小姑娘也听了去,还答应了一声好。
庄凡倏然回头,看向夏书雅,“挺正义的啊,小姑娘。”
夏书雅没理会这句夸赞,反而问道:“你会怎么惩罚他们?”
“先揍一顿?下次要还是不老实,就绑起来带到B市另一边扔了。”
庄凡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信奉着要多给人一次机会。
女孩点点头,请求道:“可以把他打重一点吗?”
说着,看了看仓库门口那个矮个守卫。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怎么你了?”庄凡好奇道。
夏书雅没回答,只是想起第一天来基地时,刘曜去守车,自己在工厂内落了单。那个男人凑上来,嘴里污言秽语,手刚搭上她肩膀时,被反应过来的她踢了一脚。
她心里恐慌,杀丧尸时那股气势被忘在脑后,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但夏书雅也没将这事对刘曜说。之后几天那矮个男人时不时朝她投来怨恨又污秽目光,夏书雅只好暂时躲到了车里。
“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让我亲自打他一顿吗?”她道。
庄凡笑了笑,“不用了吧小姑娘,我自己的人还是内部处理吧,不脏了你的手。”
夏书雅遗憾地点点头,准备回到车上。
“诶,”庄凡叫住她,“谢了啊。顺便考虑考虑,带上刘曜一起加入我们呗?”
女孩回头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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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嘉筠认认真真听陈宣耐着性子讲解,不住点头,比以前上课时还专注。
不出五分钟,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刷新了一遍。
正听到陈宣说贺沉大学时就向家里出了柜,工厂另一边突然传出极大的动静。
那是一声男人的惨叫,还有些熟悉。
陈宣止住声音,向嘉筠也警惕地望了过去,“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到工厂另一边,途中惨叫声依旧不停传来。
仓库旁边围了一群人,他们挤到人群缺口中,看见中间跪着五个人,每个人都五花大绑,分别被身后的壮汉押着。
庄凡正抡着一根木棍,抵在其中一人额头上,冷声问:“还敢偷吗?”
这人就是方才爆发出惨叫声的那人,正是从研究所里逃出来的怂蛋垃圾。
向嘉筠一瞬间看懂了这个场面。果然是垃圾,还偷东西。
这垃圾被木棍打得鼻青脸肿,闻言疯狂摇头。
庄凡放过了他,走到下一位面前,似乎是负责守卫仓库的守卫。
竟然还监守自盗?
这一回,庄凡问也没问,挥起木棍下了狠手。一棍子把人耳朵给打破了,见了血。
接着又是不发一言的几个闷棍。
向嘉筠转头看向陈宣,不顾对方看得认真,用手肘碰了碰,“你刚刚讲哪儿了?接着讲吧。”
陈宣还没开口,向嘉筠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讲什么?”
他猛然回头,看向贺沉。
经过刚才陈宣一阵点拨,向嘉筠已经懂了不少事情。看着贺沉时,思绪不受控制地在脑中乱撞,撞得他哪儿都不自在。
但贺老师脸色不太好,和方才一样还是情绪不高。
向嘉筠想不了那么多,赶紧转身扶住他,生怕他晕倒了,“这里没发生什么大事,你还是回车上休息吧。”
贺沉没动,反而看着陈宣,忧虑道:“你跟我过来。”
向嘉筠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在了贺老师身后。
三人走到人稍少的地方,贺沉才低声开口:“基地恐怕不太平,你和我妈随时注意着,有一点风吹草动赶紧离开这里。”
陈宣不赞成地说:“行。但是这才中午,你们能去多久,不是很快就能回来吗?”
贺沉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说不准。”
向嘉筠听他这么悲观,直接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朝陈宣道:“别听他瞎说,我会尽快带他回来的。”
贺沉低头看他,眼里有些无奈,但还是抬头对发小道:“别太担心,我们提前出发,争取天黑之前回来。”
陈宣瞧着他们二人,叹了口气:“回头见。”
贺沉点点头,握住向嘉筠手腕,拉着他走向仓库门口。
两人走到车边,贺沉没再逞强,自觉坐上了副驾。
向嘉筠刚绕过去开门坐好,就听得贺老师问他:“你的腿真的没事了?”
“真的痊愈了,你放心吧,”他系上安全带,“我保证再也不会撞到人了。”
“好。我们的武器呢,你是不是收起来了。”
向嘉筠顿了顿,想着瞒不过,还是如实交代了:“你的还在,我的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贺沉皱眉看过来,“怎么不早说,丢哪儿了,我们回去捡。”
“打丧尸的时候不小心扔楼下了,研究所另一边楼下是不是有个水塘来着……我当时听见了水花响声。”
他越说越心虚,打丧尸能把武器打丢,太丢人了。幸好当时晕倒的贺老师手上还有一把钢锤,他借来一用,才从丧尸群里杀出重围。
但出乎意料,贺老师没再责怪他,而是留下一句“等着”,就下了车。
向嘉筠在车里等了几分钟,贺沉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把斧头。
“拿着,新武器。”言简意赅,把斧头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一边啧啧称奇地把玩,一边问:“你从哪儿搞来的啊?”
“找庄凡赊的。”贺沉不甚在意地答道。
“赊?”向嘉筠突然没了心情观赏,“你答应要帮他做苦力了?”
贺沉系上安全带,整个人卸下力气,靠在椅背上答道:“基地都要散伙了,恐怕等不到我给他做苦力的那一天。”
啊,原来是骗来的,不愧是贺沉。
向嘉筠对贺老师的行为接受良好,将斧头递了回去,“那把钢锤给我吧,你用这个。”
“这是你的。你力气比我小,用钢锤不能一击毙命,还得补刀。”
贺沉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惫。
向嘉筠见他没力气再说话,也就没有开口,收下斧头,发动汽车。
穿过泥泞小路,经过城乡的一大片荒地,终于开上了宽阔的柏油路。他转头看了一眼贺沉,男人呼吸平稳,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他把车速放慢了一些。
好几天没和贺老师单独相处,安静的空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贺沉说给他留出一段时间,让他先把事情想明白。向嘉筠感到被包容的同时,也有些心慌,他害怕到自己想明白的那一天,贺沉已经不愿意再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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