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15)

　　他们都看到了海，只不过新奇的是，这片海是绿色，大风从森林的这边吹到那边，树叶翻滚起波浪，沙沙作响的声音近似海浪，连续不断地挠着夏日里高温的神经，带来片刻清凉，一并带来的有风，还有生的气息，他们都想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的场景。

　　闻青冰凉的手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偏凉的皮肤，在小腹和肚子打转，流连。

　　“章明，别哭。”

　　雨还在下，雨还会一直下。

　　他们还年轻，还会有很多个夏天做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个夜晚持续呻吟，还会有无数次对视、无数个拥抱、无数个吻。

　　还会有无数的大树把他们掩盖，还会在无数片绿色组成的层层叠叠的绿里相遇。

　　章明加速冲刺，抓青了他的腰，狠狠地射进他的深处。

　　一拔出来，两人的体液黏答答地混在一起，闻青却主动低下头，含住了刚射完还半软的鸡巴，舔含吸吮，很快章明又硬起来。

　　再次操进去的时候，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试图幻想此时正在相遇的那片树林里酣畅淋漓地欢爱，嫩绿的树叶为他们铺上干燥柔软的绒毯，浓绿的大片绿色被倾身，挠动他们裸露的皮肤。

　　而他们在这片铺满青苔的天地里流泪，说喜欢，然后收紧穴道，绵软地叫喊。

　　—直做，一直做，一直做。

　　直到——

　　绿林吞没海洋，呻吟高过月亮。

 

 

第十五章 阵雨 体感温度 10℃

　　雨停了，窗外汽车驶过湿淋淋的大街，车灯在只开着夜灯的房间巡航一圈又归为黑暗。

　　闻青躺在章明怀里，酣畅的性爱过后，他们赤身裸体地纠4缠着取暖，汗水被体温烘干。

　　少年的身体算不上十分结实，闻青知道他常锻炼，但胳膊也还是细，细瘦线条凸起青筋，滚烫又酪手。

　　“去冲个澡吧？”

　　两人沉默着站在一起淋浴，章明背对着他，似乎在出神。

　　章明先出了浴室，捞起地上的长裤穿上，没有扣扣子，就这样半裸着站在窗边看深夜里的街景。

　　窗外霓虹闪烁，街灯通明，白日里绿色的树丛被雨浇透，和沥青地面一起裹着一层黑乎乎的湿，没有风，却冷。

　　黑暗修饰刁钻角落，给景色披上一层模糊的幕布，隔得近了也不大看得清楚，他紧皱着眉，把身体探出窗外。闻青光着两条腿无声地站在他身后看他，章明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望了他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捞起搭在沙发上的帽衫给他套上:“窗边太冷，回床上吧。”

　　“我不冷，我跟你站一会儿。”

　　伸手把窗开大，他安静地和章明并肩而立，望着对面已经打炸的商业街。

　　一条街外酒吧街的喧雨和汽笛声此起彼伏，因为他们住的楼层高，隔得远了，也听不太真切，空气是冷的，外界的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膜，好久都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用心听万物的声音。直到章明温暖的手抚上他半干的头发，闻青望向他︰“章明，你在想什么？”

　　章明继续看着远处，回他:“想你。”

　　闻青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这世界上美好的事情太多了。”

　　“嗯，我知道，但我没办法一一细数，一一回想，我好像只能想到你才能联想到这个词，也有可能我学会这个词之后就只能用来形容你。”

　　说这话的时候章明一直看着窗外，并没有看他，他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又或者在苦恼些什么。对闻青的感情好像只是他很主观的个人感受，就连闻青本人也没办法理解。

　　两条腿是冷的，耳朵却烫得厉害，闻青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小声说:“谢谢你。”

　　章明没有捕捉到他的话语，自顾自陷入了回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一般回过神，从裤兜里摸出一盒没抽过的烟，火燃烧烟草，发出滋滋的声音，夜里—点猩红。

　　些许清凉的味道，带着微末的甜，等吐出的烟散了，章明才发觉今夜是有风的。

　　“章明，你会抽烟？”

　　“不怎么抽，但他们总给我。”他身边男男女女来了又去，大都簇拥着他，想尽办法跟他玩，对他好，只要知道他喜欢什么都会主动买给他，几乎是不求回报地对他好。学生时代总有这样的男生，话少，但并不内向，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人群中他最打眼也是核心，大家都爱和他们这类人玩，感觉有面子。

　　他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我妈鼻子很灵，被她发现会很糟糕，所以不怎么抽。”“你很害怕被她发现吗？”

　　“没有，只是…她发现了会很难过，我不想让她伤心。”他突然想起那个等他到很晚，蜷缩在沙发上打盹的孤单身影，又补充道:“就和，你不希望我难过一样。”

　　没有拿烟的手抓住闻青的手，在他手背印下一个吻，呼出的薄荷烟喷到手背上，和鼻息混在一起，痒。闻青也淡淡笑了︰“我希望你永远开心。”也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印下一个软软的吻。

　　章明轻吐一口气，闷笑了两声，低头吻了闻青的眼睛，烟也缠绕过去，模糊了视线。

　　“真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章明猛吸了一口烟，吻上闻青的唇，把烟都渡到他嘴里。

　　薄荷爆珠的万宝路，微微的凉淡淡的甜，带着烟草的焦油香，有些呛。闻青捂着嘴咳了咳，又张开嘴:“我还想要。”

　　嘴唇相贴，没有吞进去的烟从嘴唇连接的缝隙里溢出来，头发、衣服都沾了烟味，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好受，嘴唇的温度合着烟草的味道，却莫名温柔。

　　“我操，感觉太好了，以后每次抽烟，都会想和你接吻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亲得犯了迷糊，闻青把头埋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皮肤，眼窝蹭了蹭他的锁骨。

　　“那再尝尝？”他又点起一根烟，手指挑起闻青的下巴，把烟渡进他嘴里。

　　吻着吻着就有点硬，章明随手揉了揉涨起来的鸡巴，闻青嘴里还含着一口烟，他抬手摸了摸章明的脸，然后跪下去解开他的裤子，拉下内裤，突起可观形状的腹肌之下是两条深刻的人鱼线，耻毛里掩藏着粗硬的性器，紫红色的鸡巴弹出来，闻青张开嘴，嘴里含着的烟尽数喷到鸡巴上。他看到章明的鸡巴弹了两下，闻青吞了吞口水，握住鸡巴就含进了嘴里。

　　舔、吸、含，吞，他一边吞吐着他的龟头，一边抬眼看他。章明一边抽烟一边低头望着他给他口，他们靠在窗边，烟雾让闻青有些看不清楚章明的表情，只感觉他整个人跟背后的黑夜融在了一起，像一幅淡淡的画。

　　光是口交，章明射不出来，他探出舌尖舔他敏感的龟头沟，一边上下措动，时不时含一含两颗沉甸甸的卵蛋。章明轻轻拍拍他的头，像是在夸奖，闻青吃得更卖力了些，口得嘴酸，口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眼睛也泛起了雾气，章明扶住他的头，自己往后退了一下，把鸡巴从他嘴里抽了出来。喷了一口烟在闻青脸上，他捏着闻青的下巴把他的嘴捏开，又伸手指进去在他嘴里搅来搅去，闻青红着脸眯着眼睛任他玩，红肿的穴儿又泛起了潮气

　　抽出手指，章明蹲下去和他接吻。

　　明明喂给对方那么多烟，闻青还是那个闻青，皮肤、发间、口腔，都是他自己的味道。

　　好像从来没有被外界污染过，身上永远都是树的味道、风的味道，潮湿的青苔、干燥的落叶、新生的嫩叶，绿瘦，叶莹绿而茎清白，晨雾里不请自来，闭上眼睛，他又看到那天了。

　　吻的最后只一声满足的叹息。

　　“闻青，你好香。”

　　“都说抽爆珠薄荷烟的男的大多数都是阳痿，你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他似乎并不懂得阳痿的意思。

　　章明靠近他，鼻尖轻蹭他的脸颊，手抚弄他柔软的耳垂，耐心极致地给他讲解︰“阳痿就是勃起功能障碍，鸡巴，很难硬起来，就算硬起来了也不会坚持太久，甚至等不到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