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游寇费右手捏着白须尾端,神情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快意和嘲讽:“我曾静距离观察过他,凤瑄此人,天赋和根骨确实世间罕见,可惜……”他卖关子似的将尾音拖的老长。
“可惜什么?”众人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
游寇费便弯唇,娓娓道:“可惜当初他为救厉扶仞,强闯冰窖,结果人是救出来了,自己却落得个破败的身躯,恐怕终身都无法于修炼上有大进展了。”
他说完,不少长老眼中皆流露出惋惜的意味来。
“心性倒是不错,可就是运气欠佳了些。可惜、可惜了。”
大殿众人对他的评价,凤瑄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躲开了衡永思的抓捕,凤瑄干脆学着忠灵鸟,于训练场找了一处安静高大的树木,带着忠灵鸟一并睡在了枝丫上。
他的这番动作,自然也丝毫不差的全被众长老收入眼中。
“罢了,罢了。”一个长老摇头说罢,手上一挥,凤瑄的水镜便忽然化作流水般消失不见。
苟流终也开口吩咐:“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你们速动身去试炼场吧。”
白乐荣及所有长老同时行礼,异口同声:“是。”
游寇费脸带得意,甩甩袖子,第一个走出大殿。
其余长老也三三两两的,朝着试炼场动身。
白乐荣正准备走,却被苟流唤住:“乐荣留下。”
白乐荣便恭敬的留在殿中。
待其他长老都走完了,苟流这才发问:“为师方才见你言行,似有话要说?”
白乐荣眼神迟疑,惆怅半晌,忽然紧张抿嘴,试探发问道:“师尊,觉得凤瑄师弟如何?”
他说话间,眼神不断往苟流的脸上飘,似乎想从苟流脸上查探些什么来。
可惜苟流从始至终满脸严肃之色,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其他不该有的神情。
白乐荣对自己的师尊再了解不过,生为无念宗宗主,苟流为人向来正直严明,宽宏大义。
这么多年以来,苟流的所有抉择,全都一心一意只为无念宗,从未有过半分私心。
苟流缓缓道:“从前天赋尚可,如今确实一般。”
白乐荣听完,心里像是卸下了千斤石块般松了口气。
白乐荣便道:“凤瑄师弟心善,天道自然也会善待师弟。”
“嗯。”苟流漫不经心道。
白乐荣心才刚落地,下一秒,苟流的话,再次让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最近修真界,似是有人在某处遗迹中,发现了‘神木‘的踪影,这件事,你可曾听说过?”
一听到“神木”二字,白乐荣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那日,他在悔过崖中看到的场景,刹那间,白乐荣的眼皮便开始蹭蹭蹭的跳个不停。
他稳定心神,宛若诧异般抬头,对上了苟流的沉稳深沉的视线,惊讶道:“弟子不知。”
他说着,右掌下意识的捂住了左小臂处,一如他当时在悔过崖中的动作。
苟流掌心拂过扶手,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叫人分毫猜不透他的心思:“流言真假尚不得知,为师已遣人查证,相信不久便能有结果。”
他顿了顿,忽然对白乐荣微微昂首,问道:“‘神木‘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白乐荣握住小臂的手微紧,在苟流的目光下,他右掌将左袖往上一推,露出堆藏在袖中的手臂。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淡绿灵气迅速翻涌,紧接着,一小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枝丫,瞬间浮现在白乐荣的左小臂上。
那枝丫的形态、模样,分明同凤瑄的梧桐枝,一模一样。
只不过凤瑄的梧桐枝是实体,有变化,而白乐荣的梧桐枝,却分明无形,不可触碰,乃虚幻之体,且死气沉沉,毫无灵性。
第20章 师尊
气氛一时间陷入寂静。
良久,苟流思索般询问:“你入无念宗多久了?”
白乐荣垂眼,乖巧答:“自被师尊带回来,已有近五年。”
是的,他并非传言中师兄路边捡回来的,而是苟流亲自辗转寻回。
苟流眉眼微皱:“这期间,神木半分变化也没有?”
白乐荣垂眼,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没有。”
苟流又问:“于你身体,可有什么影响?”
白乐荣仔细着答:“记忆中,弟子自出生便带着这神木的标志,因而早已习惯,无从得知神木带给弟子的变化。”
毕竟习以为常之物,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自身难以发掘的。
“好。“苟流嘱咐,“‘神木‘之事,切记不可泄露。”
白乐荣收手,梧桐枝变又缩小没入白乐荣的左小臂上,化作半个巴掌大的梧桐枝纹身。
他乖巧点头:“弟子谨遵师尊令。”
然而直到苟流带着他赶到试炼场之时,白乐荣仍旧神情恍惚,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
他在撒谎。
他欺骗了师尊,说神木没有变化。
然而神木并非没有变化,只有白乐荣明白,这五年间,他亲眼目睹着神木气息越来越寡淡,灵气越来越稀薄。
白乐荣垂在袖中的指尖不安的摩捻,视线飘忽,于人群中不断寻找,终于于一处角落中,找到了那个灵巧的身影。
少年正怀抱着灵鸟,嬉笑着说着什么,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全然不知。
白乐荣向来满含笑意的瞳孔,此时满是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凤瑄也会有神木?
且凤瑄的神木,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倘若要比起来,这两株神木,分明是天上和地下之间的区别——
与他的神木不同,凤瑄的神木,分明是真真切切,能触碰、能感受,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
凤瑄甚至还能操控神木中澎湃的灵气。
可令全修真界的修士趋之若鹜,为之疯狂的世间仙宝,又怎会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无念宗普通弟子手中?
白乐荣的眼神,越发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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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入无念宗内门的弟子,无论是资质、修为,皆为天之骄子。
招生的要求高,弟子数量自然也精少。
不过半日的功夫,比试已然结束。
众弟子按照方才的胜败行积分制度,很快排出了名次来。
名次被呈上了看台,于众长老手中传阅。
集合方才水镜中众人的表现,诸位长老心中,对众弟子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新生弟子们很快集结,凤瑄见状,终于也赶了回来,和其他新生弟子一样的面容紧张。
不过,其他弟子紧张的是名次,而凤瑄紧张的却是厉扶仞。
看台上的长老们都到齐了,厉扶仞却还迟迟未到。
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凤瑄猜想。
他愣了愣,忽然灵光一闪,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张旧符咒,正是和厉扶仞同款的传音符。
那日厉扶仞被围堵时,这符咒还曾派上过用场。
凤瑄双眼一亮的掏出来,小声传音:“厉扶仞,你怎么还没来。”
片刻后,传来厉扶仞的回音:“等我,很快。”
凤瑄这才放了心,正打算再多说几句,一只手掌猛的拷住了凤瑄纤细的手腕,衡永思质问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今日为何要隐藏实力?”
他说话的声音,透过传音符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厉扶仞的耳中。
疾行赶来的路上,厉扶仞眉间微皱,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
凤瑄眨眼,迷茫而又冤枉:“我没有啊。”
衡永思将人拉至身边,站在前排:“那你今日为何从不应战?以你的实力,分明能打赢他们,这不是隐藏是什么?”
凤瑄心底升起些无奈:“那都是从前了。”
他语焉不详的解释:“发生了一些事情。”
衡永思只觉得凤瑄在忽悠自己:“就算发生了些事情,但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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