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瑄察觉到向文柏语气中的严肃,他微一愣,抬头:“什么事?”
向文柏挣扎再三,最终还是开口:“帝君已经安然回了帝君殿了,邪念已除,眼下正在帝君殿中调养身体。”
凤瑄满眼茫然:“哦,恭喜帝君了。”
凤瑄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在帝君殿借住了这么久,如今帝君正在养身体,我不便打扰,烦托仙君替我向帝君问个好。待日后帝君身体康复了,我再亲自携礼向帝君道谢。”
向文柏:“上神的意思,文柏定会传达。就不打扰上神休息了。”
门缓缓关上,天色也暗了下来。
凤瑄恍恍惚惚想,哦,原来一日这般轻易就过去了。
凤瑄失眠了。
他分明想要强迫自己睡着,毕竟师父说过,还会入梦来与他相见。
可心里却又害怕不已,他害怕同样的话会再次同师父的口中说出来。
这一夜,凤瑄一夜未眠。
可乌芝断续膏的事情却不能放下,师父虽然可能没事了,但厉扶仞却还在等着凤瑄去救,翌日天尚未亮,凤瑄便匆匆赶往了藏书阁。
倘若从前只是稍微有些废寝忘食,如今则更甚,毕竟失眠的时间凤瑄也都用在了藏书阁中,他日夜不断的尝试炼制灵木的方法,精神高度紧绷,整个人的状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了下来。
他这幅模样自然被某些人看在眼中。
向文柏再次领着命令寻上了凤瑄,这次他是带着好消息来得,他开口就是:“上神,灵木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带回来的路上,相信过不了数日,便能带回帝君殿。”
听到这个消息,凤瑄却只是双眼极其微弱的闪了闪。
“大概要几日?”
“三日不到。”
“好。多谢。”
说话间,向文柏暗中仔细观察着少年的状态,眼看着少年的眼底确实跳跃着微弱的兴奋,向文柏于是暗中微吁了口气,稍稍有些放心。
他知道凤瑄的师父在凤瑄心目中的重要程度,就算是为了师父,凤瑄也定会振作起来的,向文柏这般想到。
谁知知晓了这个消息的凤瑄状态反而急剧转下。
向文柏被冷脸训斥了一番,又得了新任务,顿时火急火燎的跑去看凤瑄的情况。
这一看吓一跳,凤瑄的状况较之从前竟还要差,他面色苍白,眼下却青黑一片,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向文柏真是被这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小上神折磨的没脾气了。
他想起这次他的任务,忙上前劝阻:“上神,我看你脚步虚浮,面色不佳,要不要叫个医师来看看?”
凤瑄自然是摆手拒绝:“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就不劳烦仙君费神了,想必帝君殿定还有更重要的额事情待仙君处理,仙君大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一个小仙身上。”
凤瑄这番话说的是真心话。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糟蹋也就罢了,却不能给别的人添麻烦。
向文柏哪里不知道凤瑄的意思?可二人毕竟也相处了一段日子,况且他早些颓废的时候,凤瑄可并没有袖手旁观,如今到凤瑄需要的时候,他自然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再者,他后面还有个人火急火燎的催着他来管呢。
“我知道你为乌芝断续膏的事情费劲心思,但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体。”向文柏苦心劝说,“明日灵木就要到了,你若此时倒了下去,还有谁能炼制?”
向文柏说的委实在理。
凤瑄虽然心中备受折磨,但眼下乌芝断续膏、复活一事,才是重中之重,他如今这幅憔悴的模样,若是炼制途中一个走神,很有可能就会浪费掉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他要救的人不止一个。
凤瑄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
起死回生本就只存在了古籍传说中,一个机会便已经是登天的难度和运气了,再寻到下一个办法,不知道何年何月,若是这个到手的办法都没能抓住,那他不如也不必救人了。
凤瑄按着胀痛不已的眼穴,心中有所松动。
向文柏趁机道:“我带上神下去休息吧。明日灵木就要来了,上神可不能再劳累下去了。”
凤瑄心想,也是,便点头默许:“多谢。”
向文柏陪同着凤瑄缓缓行至于房间门口。
凤瑄突然道:“你换了熏香?”
向文柏推门的动作兀的一僵,想起那人将香囊递给他时,特意嘱咐他,不能被凤瑄察觉:“嗯。”
向文柏故作冷静:“换了一个新香囊。”
他故意笑着道:“这都被上神发现,上神喜欢这个味道?需要给上神送一份吗?”
凤瑄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味道轻浅好闻,于是忍不住又多吸了几口:“不用麻烦了。”
向文柏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目送凤瑄进了房间,眉眼间仍旧带着担忧:“上神真的不找医师看看吗?”
凤瑄勾起嘴角:“不用了。”
他道:“心病。”
看也好不了。
凤瑄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穿透房门,落进了向文柏右侧不远处,一道高大身影的耳中。
向文柏听着凤瑄话音方落,就看到余光里的那道身影猛地一僵。
一看就是听到了。
向文柏登时再不敢乱说话了,嘱咐道:“那上神还是快快休息吧,文柏就不多打扰了。”
向文柏临走前本想起灵木的事□□交代,但很快又想起上次,他提完灵木事件之后,凤瑄的状态反倒是越来越差这件事,又不敢说了。
也是奇怪,不知道灵木为何对凤瑄的影响如此之大,他是看不透的。
凤瑄关了门,向文柏又等到房间内彻底没了动静,这才稳步走至那人的身边,态度很是恭敬:
“回帝君,已经按照帝君的嘱咐,给凤瑄上神用过助眠的药了。”
向文柏话毕抬头,他的身高在仙界已经算是高大了,可面前身着白金暗绣大氅的男人竟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
男人面容看似温和,然而双眼如炬,其间闪烁着凛冽的光芒:“好,你下去吧。”
向文柏看了看面前的人,又望了望身后的房间,面露迟疑。
他可没有忘记,凤瑄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可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但他却不敢讲出来。
男人怎么可能看不穿向文柏的想法,他双眼微皱,不威自怒:“本座自然会注意。”
他说着,眉眼之间又带上了丝恼怒之意,是对自己此先莽撞行为的恼怒。
他的状态显然也并没有比凤瑄好到哪里去,眼下也是青黑一团,冲淡了几分威严,更多了几分颓意。
别的弟子或许不知道,向文柏作为帝君的左膀右臂,对帝君的情况自然再了解不过。
他服侍帝君的这些天,帝君的作息同凤瑄的一模一样,凤瑄上神不睡,他们家帝君也不休息。
帝君好不容易灭了邪念,死里逃生,身上重伤尚未痊愈,几番折腾下来,身体估计也不必凤瑄上神好到哪里去。
向文柏看不下眼,忍不住问:“帝君又何苦隐瞒,直接告诉凤瑄上神不好吗?”
如此苦苦相瞒,痛苦的是两个人啊。
然而帝君又何尝不想这样呢,他遥望着凤瑄紧闭的房门,凛冽无情的眸子中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温和,似喃喃般低语道:“本座又何尝不想这样呢?”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向文柏根本没有听清楚:“帝君说什么?”
男人垂下眼帘,竟难得的流露出一丝与之不符的脆弱来:“本座承诺过,不再打扰他。”
帝君说罢,从向文柏旁擦身而过,朝着少年的房间行去。
向文柏真是越听越糊涂,他是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索性退下,将地方让给他们二人。
……
凤瑄也不知为何,自从同向文柏一路回来之后,突然涌上来一股陌生的睡意,催的凤瑄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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