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个皇帝做老婆(9)
把腐烂至极的尸体当做至宝一点点清理、或是在墓主人早已腐化融入的烂泥中小心翼翼的找寻蛛丝马迹。
“葬者,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那么些年的考古学习,让覃程相信了风水学的一定科学性,却没有让覃程相信鬼神之说。
在他看来,鬼神不过是人在自身能力不足以与自然力量抗衡的时期,对异己的力量畏惧与迷信,塑造出许多人格化的神鬼,虽然李国贤说过作为一个考古人,对一切都要有敬有畏,可却没有一个学生听进去半分。
但,眼前的事物似乎在一步步击溃覃程自以为的一切。
夜静得可怕,虽已是深夜,但这样的安静却是那么的不自然。
望着那森白的骨节,覃程突然想起一次在那个做司法鉴定的朋友那儿看到的,停放了十来天的尸体,就是这样的惨白,当时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怖,因为对他而言那就只是没有生命的物件,已经不能称作为人的物件。
可此刻看见那指尖活动时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手指,覃程心底寒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屏住呼吸的覃程一步步走向前,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张晓梅”的动作,说到底,覃程还是不知道怎么救吴海,但是至少,先将丧失意识的吴海从围栏拉过来。
一步步接近,覃程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暗夜里就算是带着眼镜,远远地覃程也不可能看清整个情况,但慢慢的接近,覃程却发现“张晓梅”的手,与其说是在推着吴海向前,不如说……她仅仅只是抓着吴海的衣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而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此刻显露出一丝痛苦挣扎,而这一点挣扎却很快消失殆尽,转而是狰狞可怖!不过转瞬吴海就已经站在了一米高的围栏之上!
覃程不知道张晓梅和吴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此刻如果再不就吴海那就真的晚了!猛地往前迈了两大步,覃程不去看站在身旁那双眼突兀而出的‘张晓梅’,一把抱住了吴海的双腿就想要往下拽,还要趁着张晓梅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救下吴海,只是无论覃程使出多大的劲儿,站在围栏上的吴海却纹丝不动!
而与此同时,那惨白的双手搭上了覃程的双肩,彻骨的冰凉,透过衣服、透过皮肤传到了骨血里,传到了心头……
那双冰冷彻骨的双手将覃程早已不受控制的身体一点点转了过来,让覃程清楚了看见面前鬼魂的模样。
不再是先前看见时的清爽干净,此刻的‘张晓梅’双眼几乎脱离眼眶,似乎像是遭受了极大撞击而被迫挤压而出,带着血丝,而张晓梅的整个头几乎碎裂,瘪了一半,从那之中流出的红红白白之物让覃程几欲作呕。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碎裂的下巴随着说话的动作而奇怪的扭动着,发出嘶哑的声音,满是鲜血的嘴唇拉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咯咯……死吧……死……咯撕破你的……喉咙……”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是冰冷的手指触上脖颈的触感,难以自持的开始颤抖,覃程却无法躲开,哪怕是一步!
有什么、有什么可以救他!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
慌乱间,覃程蓦然想起了那夜捡到的那块佩玉,那个可能救了他一命的佩玉……
挣扎着,覃程拼尽全力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吴、海、他……”
这几个字的出现,让面前的怨鬼下意识往吴海的方向望去,一瞬放松了对覃程的掌控,也就这须臾之间让覃程脱了束缚,从上衣兜里掏出佩紧握手中。
知道自己被面前男人耍了,怨鬼很快转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死、让你死!!你、你们、所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去死……”僵硬的手指指着围栏,“从那儿……咯咯咯咯”。说罢抬起双手就要拉过覃程,但是却在触碰到覃程光裸手腕的一瞬似是被什么突然弹开。
“嗯啊———————————————”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的是周身慢慢燃起的墨绿色火焰
得救的覃程瘫坐在地,眼睁睁的望着面前怨鬼顷刻间燃烧殆尽……
这、这是……什么……
“妈的!”
听到左边的唾骂,覃程慢慢站起身,不知何时,吴海已经从围栏上跳了下来,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却一直低着头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好久,覃程没有说话,直到听见楼底有人叫喊,覃程才轻叹到:“先下去吧……”
在楼下一直等着的张俊,想过报警,想过叫人,可是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听覃程的,等在楼下。他是看不见覃程说的女人,但是他也知道一切都不正常,就像视力很好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吴海‘飘’到围栏上……
望着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张俊面色极其难看,望着沉默的吴海,张俊皱眉道:“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点了点头,觉得异常疲惫的覃程问道:“几点了?”
“快两点了……”
“那我们各自……”说到这里覃程顿了顿,就算不动脑子他也知道,现在的他似乎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现在的他是一点也不想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哪知道又会看见些什么,又会出现什么无妄之灾……而张俊和吴海,覃程瞥了眼两人的表情,估计他们的想法都和自己一样吧……
想了想,覃程才说道:“要不,我们找个热闹的夜市大排档吃点懂了吧……我最近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许久没有说话的吴海眼神复杂的望着覃程说道:“好……”
“恩,别说我怂,我现在是真的不想独自一个人回去的。”说完张俊苦笑了,“现在叫我去睡……我怕我再也起不来了。”
北京,年轻护士夜晚按时查房,却在看到重症病人此刻模样刹那尖叫出声:“啊!——————杨医生杨医生!!!”
宁化村,如同以往一般静谧平和,但不到一刻钟,整个山岭的乌鸦惊叫着夜半群体飞出,住宁化村几十年的老人不愿搬离,被这低沉凄惨的叫声惊醒,
“老瓾出山,这是不祥啊……大不祥啊!”
什么地方响起异动,没人听见,也不可能听见,
男人一双桃花眼浅浅眯着,似笑非笑.
第十章
从逆河亭到问月桥,四五百米的街道,每每日头西下,暑气渐消,街头巷尾便活跃起来,有铺面的撑开铺面,没铺面的沿街扯上一溜灯泡,地上扫得干干净净,早早泼上了水,小方桌、八仙桌、长条桌铺上了塑料布,花花绿绿当街一摆,围上高高矮矮一圈竹凳,大街小巷便渐渐响起了叫卖声、油锅的吱吱声……
纵使是到这深夜,夜市依旧热闹得很,到处充满了美食的香味,不论哪家小铺,走到跟前,扑面而来的香气仿佛给鼻腔伴上椒麻,活了红油,就着糖醋,淌下蒜泥香辣蹄髈、各色烤串、混着鲜汤肉圆与时令蔬菜的素色砂锅、鲜香逼人的海鲜,或是炝炒、或是油焖、又或者蒸煮烹炸烤,每种美食无一不刺激着人们的味蕾,逼的人使劲咽下口水,
落座,立马点单。
三个人点了烤串,要了些炒饭炒面,坐在人来人往的夜市小桌旁,这才似乎感受到一些人气。
菜上得很快,比起一旁一直嘻嘻哈哈闲聊的男女,覃程他们三个人倒是安静了过分了。
牛肉炒面忘记让老板少放辣椒,覃程有些受不住,招手一边叫老板,一边冲旁边安静吃烤串的两人问道:“啤酒你们要吗?面有些辣了。”
“行,”张俊咽下面筋:“先来一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