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个皇帝做老婆(147)
这三皇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装得一副母子情深模样……
皇后被落了面子,心中满是恨意,但地下跪着的肃景墨却是红了眼眶,她咬着银牙,也只能装出一副慈爱模样道:“那昀之改日领着太子妃来陪陪母后,今日大喜,看着时辰也该去林府了,下去吧。”
肃景墨也懒得在今日与皇后周旋,叩首以后,便退了去。
但是旁人没有注意,覃程站在肃景墨一旁,却是看得清明的,望着皇后那副强装冷静的模样,肃景墨分明差些笑了出来……
只是,肃景墨离开大殿却没立即离开皇宫,而是往西面走去。覃程有些疑惑,自然是跟了上去。
等到看到香火,覃程便明白肃景墨这是来了哪儿。
他曾经听肃景墨说过,肃景墨的生母在他出生不久,便离世了,肃景墨这应当是来给他母妃上香的。
大绪的礼制,如果生母是妃嫔,还要到生母面前行二跪六叩礼,肃景墨母妃早年便死去,按理说是不需要去叩礼才对。
但是,他还是来了。
守着祠堂的宫人见肃景墨来,便急忙叩首迎接,肃景墨只点了点头,让仆从在外等着,独自一人进了堂内。
宽大的祠堂正中供奉着历代皇帝的排位,一旁是皇后的牌位,妃嫔不是正妻,只能放在后边,沾染一点香火。
肃景墨没有按照礼制先供奉先皇,而是径直往后走了去。
覃程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不同于刚才在皇帝皇后面前的敷衍,亲自给‘容妃’上了香,肃景墨才慢慢跪在软榻上。
这便是景墨的母亲吧……覃程望着牌位上容贵妃几个字,心里一动,也跟着跪在肃景墨一旁,肃景墨叩首,他也毕恭毕敬的叩首,整整三跪九叩,肃景墨一个不落的叩完,覃程也一个不落的叩完。
肃景墨没有说话,覃程却在肃景墨起身离开后,又呆了一会儿。
跪在软榻上,覃程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便再叩了一个头,“我求您保佑他。”
说完这话,覃程才起身去追赶肃景墨。
无论覃程再不愿,时辰一到,肃景墨太子府还是鸣炮奏乐,发轿迎亲。意气风发俊朗非凡的太子,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 乐队、盒队,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浩浩荡荡、鱼贯而出。
天家太子亲自迎亲,阵仗非凡,轰动皇城,整个中都城街道挤满了看热闹的城民。若不是禁卫拦着,只怕会冲撞了迎亲队伍。
跟队的女婢,手里拿着篮子,边走边给道两旁的孩童们递果子糕点,都是中都城最有名的糕点铺连夜赶制的。
林家在中都城西北面,从东宫到西北,肃景墨特意早早出门绕了远路,给半个中都城都派了糕点,热闹非凡。
等到了林家,时辰刚刚好。
接了新嫁娘,又添了林家嫁妆,回程更是浩荡。
酉时,日头将西斜,到东宫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
肃景墨与宁丞相亲厚,宁丞相长子宁云泽便与好友张敬,分别以“引赞”和“通赞”的身份出现。
见轿落下,时辰已到,宁云泽便高声呼道:“新郎伫立于轿前”。
张敬见肃景墨下马站于轿前,“启轿,新人起”。
宁云泽复道:“新郎搭躬。”
待迎了新人入堂就位。
堂内皇帝皇后早已坐在上首,林清的父母只能坐在侧边。而文武百官位高的坐于右侧,位低的只有站着,整个东宫花堂也是挤满了人。
“新郎新娘进香,跪,献香。”
见两人进了香,就该拜天地,张敬清了清喉咙,朗声道:
“跪——”
肃景墨贵为太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先跪,只等着身边的林清先跪下,他再行跪下,只是,等了片刻,却不见身旁的人对着皇帝皇后跪下,时间慢慢过去,堂内的百官开始窃窃私语,肃景墨唇角带笑,低声道:“你可还想救他?”
这话一出,林清果然利落下跪,肃景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下跪。
“叩首——”
张敬话音落下,肃景墨也没看身边的林清,慢慢向着皇帝皇后叩首。
新娘没叩首,张敬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等下去,听得后边又再次开始的的议论,饶是他,也不由得心惊胆寒了一把。
“林清!”林清的母亲在一旁急了,忍不住喊了一声,但是跪着肃景墨右手边的新娘却依旧没有行动。
覃程在暗处看着,双手却是捏紧成拳的。
我这般珍惜的人,在你眼中却是这样不值?
耳边听到旁人细细的议论声,富家子弟最是嫉妒,林清这样落了肃景墨的面子,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什么文韬武略,什么俊美非凡,再怎么吹嘘,还不是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
“哎哎,听说这林清是那个病秧子肃景砚的老相好了,恐怕也不干净了,这肃景墨还娶做太子妃?不嫌脏?”
“脏什么,说不得他只是看起来勇猛,这晚上啊……嘿嘿,你看这林大小姐瞧不上他,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呢。”
只是说完这话,这几个富家子便觉得面上一痛,准备吼出声,却不知为何脖子一冷,打了一个冷颤。都仲夏烈日炎炎的,怎么会冷起来了?
急忙回头,却也见不着人,心中更是一惊,都不敢再说话了。
这些人的话,覃程一字不落听了去,恼怒异常忍不住一人送了两拳,气急了也没有注意几人的反应。
更是恨极了这个林清。
林清……林清……什么狗屁才女!
我珍惜到骨子里,爱到骨子里的人,你怎么这般待他!你怎么可能让旁人这样说他的闲话!我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点委屈,你算个什么!竟这般折辱他!
覃程大步跨上前,径直跪在两人中间,手颤抖着,慢慢虚牵着肃景墨的手。
望着肃景墨的侧脸,覃程微微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她不愿与你拜,我与你拜天地,好不好?”
话音未落,覃程便重重的叩了个头。
林清不叩首,眼见时辰快过了,肃景墨准备对林清说话时,堂内竟忽地掀起一阵凉风,指尖有些凉意……不知为何肃景墨觉着心尖微微一痛,那番早就想好威胁的话竟咽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肃景墨抬头对张敬说道:“继续。”
肃景墨发话,张敬也懒得管那样多了,左右这些都只是个仪式,对在座的人而言,林清就算不拜,她也是太子妃。
点了点头,张敬朗声道:“再叩首。”
覃程肃景墨闻言,一同弯下了腰。
“太子、太子妃对叩首——!”
肃景墨起身,覃程起身;
肃景墨跪下,覃程也一同跪下;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覃程身上那身休闲服竟变了,化作与肃景墨黑红相间的婚袍一般无二……,夜风起,衣袂飞,火红浓黑的袍角交错着,
当行下最后一礼,莫名的,肃景墨呼吸乱了一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猛的抬起头,却只是看到作为‘引赞’的宁云泽……
心空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怔楞得望着画中覃程与他拜了天地, 肃景墨蓦地感觉到眼眶一热。
他是记得的, 与林清的大婚那天, 林清不愿叩首,他本是想要用肃景砚来威胁她, 只是那时不知着了甚么魔, 竟让张敬继续, 荒唐的拜了天地……
“拜了天地,便是认定了这个姻缘。”
身边响起小鬼差小心翼翼的声音,肃景墨睨了鬼差一眼。
鬼差悄悄地望了望肃景墨,继续说道:“拜天地, 看似一个仪式,但是对于魂魄而言, 却是一个契约,这一世的婚姻契约。这人……不、这魂,与你拜了天地, 这一世无论生死,你们便是夫妻的。”
“夫妻……”肃景墨轻声念出这两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