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70)
“比哥哥矮小要怎么保护哥哥?”祁子安笑了笑。
灿烂的笑容真是晃眼,即使入夜后光线微弱看不真切,祁温良还是觉得这笑容好看。
这个笑落在他心里,倒让他觉得汤圆不管是什么样子,其实都是个孩子。
孩子嘛,纵着些让着些是应该的。
况且汤圆如此乖巧,惯不坏。
“你保护我,我也护着你,别让你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世间的凉薄。山间夜里冷,你要是还冷就跟我说,我身强体健的,再脱一件也没什么。”
祁子安当任不会让他再脱了。
他要是脱光,祁子安还可能会有些心动。
祁子安毕竟不是人,怎么可能怕冷,但既然皇兄说了,那他祁子安就是冷。
祁子安顺势扑倒祁温良身上,习惯性地想在祁温良身上蹭一蹭。
但此时二人的体型不如之前了,祁子安只能暗暗使劲让祁温良靠着他,然后用下巴轻轻蹭祁温良的发顶。
“不需要哥哥脱。哥哥不希望我冷,我也不希望哥哥冷,明明这样抱着就好了,这样都不冷。”
祁温良突然抖了抖。
不是因为冷,只是觉得头顶被祁子安下巴蹭来蹭去的……感觉很奇怪。
他记忆中,只有极年幼的时候被皇后摸过头。
后来他大了,心性沉稳不像一般小孩,皇后就很少做这样的亲密举动了。
一晃好多好多年过去,他的头顶再没被谁碰过了。
他暗暗想:这样的感觉也不赖,怪不得汤圆喜欢被摸头。
他记忆中,祁子安也喜欢被摸头,只是祁子安大了后,就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对待,也逐渐长高了。
摸不着了。
此时此刻,居然联想到祁子安。
不知他在京中是否过得好,高不高兴,是不是经常被皇后叫进宫中,会不会觉得困扰。
许久没见了,回去该好好联络感情才是。
祁子安突然打了个喷嚏,正琢磨是谁在惦念自己,就感觉祁温良的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腰。
“好些了吗?还是冷吗?要不还是去找点柴火吧。”
原来他听见祁子安打喷嚏,以为他冷了,所以才主动了一点。
此举正中祁子安下怀,还要什么火!
祁子安眯着眼睛满脸享受,然后扯谎道:“带着哥哥去找柴火不方便,把哥哥放在这里我又不放心,所以还是算了。”
“有哥哥抱着,很暖和,就这样吧。”
他虽然只会使冰不会用火,但狐狸的体温本来就高,只要他不故意散发冷气,祁温良便会觉得暖和。
人在暖呼呼的环境下最容易睡着了,何况今天遭逢变故,祁温良身心俱疲。刚刚一通发热,更是消耗了他很多精力。
慢慢地,他睡过去了。
祁温良将外套脱下,又披回祁温良身上,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祁温良睡得更舒坦些。
开心的时光总是快的,熟睡的时光更快。
待祁温良悠悠醒转,已经日上三竿了。
在他熟睡的时候,祁子安还抱着他躲到了一棵树下,避免阳光晃到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祁温良眨眨眼,努力适应太阳的光线,眨着眨着,他发现祁子安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盯着我做什么,”他突然生出了点不好意思,撇开了脸,“这崖底的风光真是好。”
“与其看我,不如多看看这些,免得辜负了。”
这话是为了转移祁子安的注意力,但也是实话。
这崖底其实更像是山涧,既不缺阳光也不缺雨水,虽然深,但树木都长得极好。
春日,万事万物都生机勃勃的,地上的草是绿的,攀在崖壁上的藤蔓也生了嫩芽,一种不知名的小黄花顺着一条不高的坎开了一路,没人理会,却比刻意种着的迎春花更适合报春。
“这里的树长得真好。”祁温良感叹道。
不比松柏,却又胜松柏万分。
祁子安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看。
这树其实算不得好。
毕竟在崖底,根本比不上树林那些树。
河滩上多是石子,长些花花草草还勉强,树是肯定养不活的。
所以这里的树和藤蔓一样,都长在崖壁上。
可树不比藤蔓,它有野心,不甘于贴着崖壁生长,也不能攀附其他东西,所以根扎得极深,写着向外长出去许多,但依旧稳固。
它长在逆境里,要追逐阳光,长得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
但长在逆境的人肯定喜欢它。
祁温良话里的意思,祁子安倒是懂。
但汤圆不懂,所以他避重就轻说道:“是好看。”
“新叶儿发出来了,嫩绿嫩绿的,我喜欢。哥哥喜欢吗?”
“喜欢,”祁温良笑了,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树,但肯定是秋季要落叶的品种。”
“松柏长青,不畏严寒,颇有风骨,文人都喜欢。我看这会落叶的树也不错,去年的老叶枯黄了,树不留它,今年又长出新的,看着舒服,对树也好。”
祁温良顺着树往上看了看,发觉看不见顶,也知上边的路很高,就这么上去无望。
但崖底虽荒芜,却有一条小道隐约可见,所以,应当是有路可以慢慢绕上去的。
“走吧,跟我去找路,”祁温良伸手拉了拉祁子安,“可惜没带吃的,不然我倒是不急。”
“哥哥喜欢?”
“嗯,”祁温良点头,“皇家子弟很少出城郊游,我身份特殊,更不适合出皇宫,所以年年见到的春景都是御花园里的姹紫嫣红,不如这一水的绿来得舒心。”
好在没有食物水却不缺,一时半会饿不死。
祁温良去河边饮水,喝了两口后竟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祁子安知道河水清澈,便过来调侃:“哥哥是在照镜子吗?”
不过近了他才发现,流水潺潺,波动不息。
再清澈的水也不能成像。
“哥哥看什么呢?这水看着浅,其实可深了,还是离远些吧。”说罢伸手拉了祁温良一下。
祁温良猛地回神,红着脸打开了祁子安的手。
他当然知道这水深。
它要是不深,怎么能容下两个男子在水里长吻。
祁温良刚刚愣着,就是想到这茬了。
昨晚光线昏暗,他人也不算清醒,所以真没觉出多少羞,但此时青天白日,那些暧/昧行径也跟着暴露在了阳光下。
他看着河水,就忍不住想到水下那深深一吻。
就算只是渡气,也……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吻。
祁温良想:汤圆是孩子,它当然不会多想,可我是个成人,我该主动和他拉开距离,让他多少学一点行走人间的礼数才是。
不然他以后见谁都扑上去,那怎么行!
祁温良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的各个细节,嘴上却不提,反倒像个迂腐的老夫子,喋喋不休地教祁子安规矩。
他想:我怎么会容忍自己光着身子被他抱住!真是不知羞!
他说:“你若看见人衣衫不整,该离得远些。我就罢了,不与你计较,别人怕会因此讹上你!”
这样一番教导下来,似乎并没有叫祁子安行事规矩。
倒像是叫他与旁人划清界限。
祁子安从善如流,“好的哥哥,我知道了。除哥哥以外的人我都会远着些,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跟着哥哥。”
说着他就来牵祁温良的手。
太乖巧了,祁温良都不忍心拒绝。
他牵住祁子安的手,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走吧,四处找找看。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找不到回去的路,也应该能找到些野果。”
祁子安开心地往祁温良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赶在祁温良说教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祁温良便说不出话了。
都说美色误人,看来不假。
祁温良忍不住想:要是我当了皇帝,有这样的美人在侧,恐怕要无心朝政了。
现在自己都这么容易被动摇,那以后,少不了被枕头风吹得三迷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