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35)
他瞪大眼睛看了祁温良半晌,最终带着肩膀上的刀和伤一起消失了。
祁温良看了一眼他奔离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直起身子对祁祁盈笑了笑:“没事了,大哥不用怕了。”
祁盈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祁温良。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悲哀。
他一直知道自己没用,他一直知道自己差劲,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这么差劲的自己。
“在面对危险时,我只会瑟瑟发抖,我什么都不会做……”他小声念叨着。
祁温良知道祁盈不太对劲,但此刻他也需要缓一缓。
虽然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也有人死在他手上,但那都是间接的。
那些死亡给他带来的冲击远没有满手的鲜血直观。
等他缓过来了,才慢慢地回到祁盈身边,“今日的事大哥不要多想了,并不是你的错。不管我什么时候遇见钟明,都一定会被他追杀。”
“我被追杀这件事是必然的,和大哥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微微前倾身体,抱住祁盈,然后用左手轻轻拍打祁盈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帮祁盈缓过来。
他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似乎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可他拿着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祁盈被他抱着,被他哄着,被他轻轻拍着背,却又一瞬间觉得,这个保护者更加绝望。
所以祁盈也缓缓伸出手回抱住祁温良。
皇帝带人赶到时,就看见了这样一个画面。
祁温良听见声响转了转头,看见了眉头紧皱的皇帝。
许是今天太累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他仍旧轻拍着祁盈的背,偏着头,斜着眼睛看皇帝。
他没行礼,没其他多余的动作,也没跟皇帝虚与委蛇,“父皇来了?”
一句话问罢,他又接着说:“让父皇失望了吧。很可惜,以后还会让父皇失望的。”
皇帝听了他的话,却难得没生气。
他头上都是汗,似乎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看到这里的场景,脸上也并不是失望的表情,反倒有些惊魂未定和松了口气。
他的反应把祁温良逗笑了,“怎么?父皇。后悔啦?一定吓惨了吧,看您满头大汗的,先回去歇歇吧。”
皇帝这才认真看了看祁温良。
这个在他面前总是那么冷静的儿子,此刻看起来仍旧冷静。
可是这个总是怯懦的儿子,却少有地冲撞了自己,说出了明知会让自己不高兴的事。
他明明都知道的。
他明明是那么聪明,他明明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过得更舒心。
他明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但他现在做了不该做的事。
皇帝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了解这个儿子的。
至少现在他知道,这个看似冷静的儿子并不冷静。
其实皇帝来之前就做过了种种猜想,抛开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不说,现在的情况其实很符合他的预期。
他本来想,要是祁温良没事钟明死了,就趁机治他一个刺杀大将军的罪。
可看见了眼前的场景之后,皇帝打好的腹稿居然说不出口了。
他低低地说道:“是朕欠考虑了,下面的人不小心泄露的消息,往后会注意的。”
他看了看祁温良,又看了看祁盈,见这二人都不太想理他,便又带着人回去了。
临走时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祁盈说道:“皇子府的修筑是父皇疏忽了,会头会再让人好好设计的。”
祁盈听见了他的话,想行礼说声多谢父皇,但他被祁温良拍着背,又舍不得挪开,干脆假装没听到,仍旧一动不动。
皇帝没等到他的行动,不尴不尬地走了。
祁温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
他知道,以皇帝的性格,最多心软半个时辰。
明日早朝,必定有好戏等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解释一下,这个拿剑的不是祁子安啊,我怎么舍得他挨刀呢!
而且,如果是祁子安,太子殿下也舍不得他挨刀啊,更不会故意等刀砍下来再动手。
~
那个拿剑的人快要被砍的时候,太子笑了,这是一个计划即将成功的笑容,回头你们就会知道这个笑容多有意思。不过这个回头要等到老皇帝死了。
~
还有个事可以说,就是这个将军。
他本来就是一个莽夫,一个很冲动的人,除了能打一无是处,而且脑子也有问题。
他小儿子刚死的时候就说过,要是这件事情没处理好,他可能会直接回来,然后不管边关,普通的将军是干不出这种事情的。
然后我也说过,朝臣们担心承受不住他的怒火,为什么朝臣们要担心这个事情呢?
朝臣们就是害怕他上朝的时候,一个不高兴就对人动手,正常人干不出这事,但是他这个能干得出来,所以才担心。
祁朝的历史背景也很特殊,周边的小国都是当年故意留下的,它们根本就发展不起来。以至于祁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足智多谋的将军,意思意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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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抹药
明知山有虎,祁温良自然不想往虎山去。
况且皇帝盘算着什么他也知道。
祁温良很清楚,明日早朝自己不在场会更好。
所以皇帝离开后不久他就递了请假的条子进宫,说自己伤势严重上不了朝。
皇帝本就不喜欢他在朝堂上晃悠,接到他的请假,直接就批了。
批完请假的条子皇帝又批了会儿奏折,他宫里的大太监估摸着时间给他端了杯茶,然后就听见他感叹道:“钟明死了。”
太监刘德顺眼珠子一转,“奴才不敢揣度陛下的意思,还望陛下明示。”
“你啊!”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什么不知道。”
刘德顺这才接着说:“这钟将军近年来行事越发荒唐,尤其是有了小儿子之后。去年放着边境不管回来给小儿子庆生,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不早晚是个死字吗?”
“是啊!虽说如今天下太平,他守在那里没什么用,但他若不在那里,就是有罪!罢了,当初选他拿着虎符,不就是看他脑子蠢好利用吗,如今也算死得其所。”
刘德顺听皇帝说虎符的事,问道:“陛下的意思……那虎符……是给钟寒公子?”
这样一说倒是说得通了。
刘德顺曾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那般喜爱献王,却给他安排了钟寒做伴读。
要知道,钟寒虽是嫡长子,但他与他母亲一点都不受钟明看中。
钟寒表面上是将军府的继承人,背地里却一定地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给献王,是没有帮助的。
但如今看来,皇帝是早就有意要钟明的命。
若钟家小儿子还未长成时钟明横死,那将军府还是会到钟寒手里。
刘德顺想通了这一点,便顺着皇帝的意思夸道:“钟寒公子确实不错,这些年跟在献王殿下身旁很是本分,将来一定能成为殿下的助力。”
夸人嘛,讲究踩一捧一,既然捧了钟寒,就得踩一踩钟明。
“钟将军也是个心里没数的,明明嫡子没什么不好,他却那般偏爱妾生的小儿子,甚至为了那个小妾处处打压钟寒公子,实在不该。”
“坊间传闻,说他那妾生的儿子与他不像呢。他一个莽夫如何生出个神童,传闻也不无道理!他因别人的儿子那般冲动,甚至刺杀太子而死,令人唏嘘啊。”
皇帝:“……”
感觉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