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长工当老攻(12)
薛田氏拿了薄毯盖在了薛乾身上,转身出门,从怀里掏了一袋银钱,匆忙走到书房后面没人的角落,塞给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小厮。小厮垫了垫钱一脸满意的作了个揖,回身走了,不过是把大少爷减租子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再夸张一些告诉老爷,居然就得了如此多的赏钱,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牛耿赶着马车到三原县县门口的时候,天已黑透,打更的大爷刚刚敲完亥时更的时候,薛照青才在牛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这一路上二人边赶路边玩闹,早已忘了时间,原本戌时就能到家的路程,活脱脱被二人耽误了一个时辰。
“那说好了啊,你以后午后干完活了,先教我骑马,然后再去我屋里继续学写字。”下了马车,薛照青不敢像四下无人那般毫无忌讳,偷偷拽了拽牛耿的衣服,小声说着。
“好哩。”牛耿点点圆圆的脑瓜子:“赶紧进去哩,晚上冷,别冻着。”
目送薛照青进了大门,这才赶了马车又绕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去。
先去了书房回了父亲这次收租子的所见所闻,薛照青讲完之后,安静的立在一边。
这些事情薛乾已经知晓,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嘱咐了薛照青一句:“日后再有给佃户减租的想法,偷偷的告诉那佃户就行,不要外传,以免多生事端。”
薛照青听了,心里却并未太在意,他现在脑子里全是那夜和牛耿的一幅幅画面,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句,便回房歇着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初,最繁忙的秋收已经过去,薛家各处的租子也已经收的差不多了,自家种的田地里,活也淡了下来,原本长工们在这个时候是最闲的,可今年的这个时候,牛耿却觉着一点儿也闲不下来。
始作俑者还不是那个磨人的薛大少爷。
自打那日尝了腥以后,薛照青就像是一只不知足的野猫似的,成天惦记着牛耿的那副壮实身子。可他平日里,上午给祖奶奶请完安之后,要跟父亲或者弟弟一起去临近的佃户家看看,或者在自家的地里看看,午后还要跟着薛乾研究研究薛家历年的账本,听薛富或者薛忠跟他讲地里的讲究,同时,他因不想把学业荒废了,忙里偷闲的时间里,还得看看四书五经,诗词典籍。往往到有空的时候,就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于是,薛照青常借着要学骑马的由头,缠着牛耿到那小空地去,可常常却骑不上几圈,就被勾搭到小林子里,幕天席地的做着那恬不知耻的事儿。这片小林子甚少有人踏足不说,林子里还时常雾气缠绕,起初二人还有忌惮,几次没人发现之后,便越来越大胆,薛照青常常被牛耿顶在树干上磨的皮生疼,却还是戒不掉那早已成瘾的毒。他的这副身子已经越来越习惯牛耿那异于常人的事物,不会痛苦不说,反而近来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舒服了。
每天“骑完马”回来,薛照青便会浑身酸痛,约好了的学记账的事儿,也只能不了了之,好在牛耿虽然不聪明,也是个认学的,晚上常常对着自己小屋里那星星点点的煤油灯看账本看到半宿。
秋暮,天气渐凉,牛耿穿了棉衣之后,便再舍不得带薛照青去那小树林了,他自己的身子倒其次,那弱不禁风的大少爷若是冻着了,他能心疼死。
可时间久了,初识情味儿的两人哪里忍得了,相互看着的眼神都快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这日傍晚,薛照青以学写字的名头,把牛耿叫到了自己房里,厢房门一关,他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缠吻了一会儿之后,牛耿觉着薛照青的小手越来越往下,忍不得拿自己的手拦了一下。
“少爷……不行,这在家里,太冒险了。”牛耿深深的喘着气,显然自己也是难耐的不行,主家少爷的院里,虽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可万一老爷忽然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薛照青也知道这个道理,一双饱含春情的眼睛失望的眨了眨,终归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既然啥也没法干,薛照青便正儿八经的拿起笔墨,打算继续教牛耿写字记账,然而字没写上几副,两人又跌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缠吻了起来。
实在是忍不了了!牛耿再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他坐在椅子上,抱着薛照青侧坐在他腿上,一边咬着他的脖子,一边解着他的长衫,成功的解开长衫之后,刚刚剥掉那一层碍眼的上衣,院门口忽然响起了大力的拍门声。
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二人立刻冷静了下来,慌乱的穿着衣服,为怕引人怀疑,院门没栓上,只是虚掩着,如果来人是薛老爷,那他们根本来不及收拾这一大片残局!
好在,拍门的只是一个小厮,那小厮见院门掩着,却不敢往里近,只是在门口嚷道:“大少爷在么,老爷请您快去老太太屋里看看!老太太大不好了!”
☆、第 15 章
“咳,咳咳!”沉重的咳嗽声伴随着老太太几乎窒息一般的喘息从房内传来,薛照青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老太太卧房前,只见薛乾一脸严肃的站在卧房外跟郎中说着些什么,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金凤拿着痰盂跪在床边,姨娘正一下下轻轻给老太太拍着背。
“父亲,祖奶奶这是怎么了?”薛照青心里着急,却见床边帮不上手,索性先来问问事情原委。
“薛老爷,那老夫现行告退。”姜郎中似乎也交待完了什么事情,拱手告别,薛乾让薛富好生送了去,才拉了薛照青去到院外面。
“自打天气冷下来以后,老太太的咳疾比原先更严重了,原本好歹能睡上个整觉,现在半夜也常常咳醒,下午金凤伺候老太太的时候,发现痰盂里有血,吓了一跳,没敢惊着老太太,偷偷来告诉了我,刚刚郎中来看了,说这咳疾虽然不是大毛病,可老太太年岁太大,他只能尽力给续着,如果能好好的度过这个冬天,来年开春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薛乾说罢,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少爷,老太太叫你过去呢。”金凤掀了帘子到院里叫到。
“去吧,你祖奶奶最疼你,最近多来陪陪她老人家吧。”薛乾话到嘴边竟有些哽咽了。
薛照青见父亲这样,又如何能自持。他自打出生以来就得祖奶奶宠爱,印象里的她脸上就布满了皱纹,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总是躺在床上,喜欢拄着一个深褐色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的走着,又喜欢在怀里装上好些个点心果子,看到他们两兄弟都会一人分上一点。薛照青往上翻翻眼睛,尽量没让泪珠儿掉下来,用指腹擦了,赶紧进了祖奶奶的卧房。
坐在老太太的床边,老太太一声一声的气喘不过来,可还硬是缓缓的抬起手来,想拉着薛照青。
薛照青忙伸了手去,两只手把老太太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
“乾儿。”老太太颤巍巍的叫着,薛乾不敢迟疑,走上前去。
“奶奶我……身子不行了……,憋着这最后一口气没咽……你知道是为什么么?”老太太喘的厉害,一句话断断续续才能说清楚。
薛乾见老太太看着薛照青的样子,立刻明白了。
“孙儿知道,奶奶是为了照青的婚事。”
“算……算你对……奶奶还有……有份孝心……。”老太太说:“那张……财主,家的……闺女……是个没有福气的,……没过门就死了……,可咱照青已经……二十二岁了,不能……再耽搁了。”
薛家历来有订娃娃亲的习惯,儿子养到十岁,女儿养到七岁之前都得把亲事订了,以慰天上祖宗宽心。薛照青的亲娘也是这么订了娃娃亲才嫁过来的。可到了薛照青这,八岁那年订好的隔壁县城张财主家的二小姐,却在薛照青十四岁那年染了肺痨,去世了。此后,虽然老太太几番催促,可薛乾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定亲人家。一来跟薛照青年岁差不多的富户家的女儿都已经订好了亲事,二来,薛照青自己多年在外,对此也不甚上心。这么一来二去的,还真真的给耽搁了。
“奶奶放心,孙儿记下了,孙儿这就着人找三原县最好的媒婆子,找个好人家,给照青定亲。”
薛照青在一边听了,心下一凉,刚想说着什么,可看看祖奶奶布满褶皱的脸上,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里闪现的一点点明亮,话到了嘴边,却实在开不了口。
“好哩……好哩,一定要早些办……早些办,我要看到照青娶媳妇……。”
“老太太,别说娶媳妇,来年咱照青再给您添个重重孙子都有可能哩。”薛田氏在一边应道。
“呵呵,呵呵。”老太太高兴的喜笑颜开,干瘪的嘴唇笑起来有些漏风,她把手抽出来,又拉了薛田氏的手,说:“等……他哥……办完,就给……照文……也办了。”
“那可好哩,到时候一堆娃娃追着您叫老祖宗,哈哈。”
趁着薛田氏哄了老太太开心,薛乾冲薛照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走到门外。
“老太太说要给你定亲,你怎么看?”在屋里的时候薛乾便看出这大儿子有话要说没说出口。
薛照青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薛乾脚下。
“父亲,恕儿子不孝,儿子已经心有所属,若今生不能和他长相厮守,于儿子来说,这一世便是白活了。”
“果然,哎……”薛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久在家外,这些年为父也曾问过你娶妻定亲的事情,你每到那时都顾左右而言它,为父便知道,你应该是自己有了主意。为父只问你一句,那可是清白人家。”
“清白人家。”
“那为何不与为父多说?还是那家的姑娘天生有什么缺陷?”
薛照青心里默默念道:的确是有缺陷,五大三粗的不说,还压根不是个姑娘。
可这话他对不得薛乾说,其实早在回来之前,聪敏如他,早已预料过如今的这番景象。薛照青自知是家中长子,若想真的抛开所有和牛耿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一个弄不好,牛耿的性命都有危险。他毕竟是和家里签了卖身契的长工,就算薛家把他打死,至多也是赔上一笔钱,连官府都不用去的。
可让薛照青昧着良心娶亲,他也不愿,在西安府的时候,他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可如今,那在西安府所结识的那位义士尚未寄信过来,如果他冒昧就把事情说于薛乾听,又怕事有变故……
“怎么?难道真的是身有恶疾的姑娘?”见薛照青久久不说话,薛乾急了。
“父亲恕罪,儿子只是一下不知怎么说。”薛照青心里一横,打算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她叫许彩星,是白水县一个老秀才的女儿,老秀才家道中落,靠卖些字画为生,这些年为了度日,把祖产都快变卖光了,儿子知道父亲最讨厌败坏祖宗家产的败家子,所以回来许久,也未敢同父亲提上一句。儿子不孝!请父亲责罚!”说完,一个全身扑在地上,给薛乾叩了个大头。
听到这,薛乾反而微微松了口气,他原以为儿子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不曾想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这老子败家产虽不如人意,可看儿子这架势,若是非让他娶那三媒六证回来的女子,估计也是不情愿的。
“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冻坏了,你祖奶奶又得心疼。”
“是。”薛照青从地上起了身,低头站在一侧,不敢多言。
“你说这女子是白水县人,你在西安府教书,如何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