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124)

　　县太爷这话，是彻底松口了。也可以说是半个正式认下李季了。
　　李季激动的站起身，二狗子看他动作，忙跟着站起来。李季将二狗子按回去，然后面上带着严肃，走到堂中间，对着县太爷郑重磕了个头。
　　“李季多谢……多谢叔，以后，总会有一天，我能正经叫您一声爹。很快了。”
　　县太爷摆摆手：“行了，走了。看着你就心烦。长安。你送他出了侧门就回来吧，别再门口纠缠太久，省着惹人怀疑。过两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二狗子不太情愿的点点头，跟着李季一块走出去。
　　走向侧门的路上，李季嘴上还不闲着的跟二狗子嘱咐着：“这两天两天多听你爹的话，想我了忍着点，左右只有一两天。没了我也不知道你能跟你爹相处成什么样。你要记得，你爹跟你娘是一样的。他们对你的好也是一样的。你从前不认得他，但你后半辈子都会有他。”
　　二狗子听着李季的话，点头。随后道：“早饭还没吃。吃完再走吧。”
　　李季想起县太爷那恨铁不成钢的赶人样子，觉得好笑。他笑道：“不查这一顿，你跟你爹二人一起吃个饭也挺好的。多相处相处。我挺羡慕你的。虽说你从前的日子过得苦，可你现在有了这么好一个爹。我是打小，一点一点看着我爹走的。那感觉是真不是滋味。”
　　很小的时候，李季的爹就是在病重缠绵。没娘的李季，很小的时候就要担负起这个酱的一切。可是纵使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赚铜板去给爹瞧病，还是眼瞧着爹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
　　年级小的时候，爹就是他唯一的顶梁柱。看着唯一的依靠就这么逐渐远去。
　　爹走的那是，李季坐在屋里头三天三夜不敢合眼，屋里少了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安全感都带走了。
　　其实二狗子应该比李季更可怜。李季好歹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而二狗子五岁走失的时候，更加年幼的他什么都没有。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二狗子听着李季的话，记在心里头了，去额没有将话接下去。二狗子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侧门，李季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二狗子：“我就先回去了。只有两天而已，你想我就想吧。我挺享受你想我的。我在家里，鞥小尾巴、松松还有淘淘一起等着你回去。等你回去，咱们杀猪，杀兔子杀鸡。我做土豆炖鸡等你回去。”
　　“你不敢杀鸡。”二狗子道。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句话让李季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李季心里头骂自己矫情。脸上堆起笑容，拍拍二狗子的胳膊：“行，就你能耐。我在家里头能你回来帮我杀鸡，行不行？”
　　二狗子点头。家丁递过来一个锦衣包裹。里头放了两套精致的好衣服，还有李季来时候穿的衣服。银子直接交给李季了，里头就没放。
　　李季回村，少不了要被村里人围观。到时候李季当中把包裹打开，没有银子，能省很多事情。
　　李季之前就有不少人“借”银子使，安的什么心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季这回回去，最先要的就是先告诉众人，她没从县太爷那里赚到过银子，以后自然没往出借钱一说。
　　以后就算二狗子回去带回去了银子，那也是二狗子自己的，李季无权过问，外人跟二狗子不熟，也借不来银子。
　　李季将包袱直接绑在背上。本来穿着一声衣服华丽的很，包袱料子也好。可被李季这么一系，平添了几分土气。
　　李季踏出二门，笑着跟二狗子挥挥手：“回去吧。过两天还要送你娘回家，肯定特别累。这两天好好休息。”
　　到了门口，难免四周会有别人家的眼睛。所以到了门口，这戏就要 演起来。
　　二狗子点头，没回话。就这么看着李季，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越这么看李季越是舍不得走。李季暗骂自己矫情。不过是回家两天，能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季狠下心转身，背着包裹，加快了脚步。
　　二狗子就这么看着李季离开的背影，直到李季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仍舍不得移开目光。
　　旁边的家丁提醒道：“爷，咱回去吧。左右过两天就能见到了，不用太心急的。”
　　“我知道。”二狗子目光暗下来，“我都知道。可还是舍不得。”
　　李季自己走了一会儿，到了吃喝的那条街上。目光看了看，还是走进了那个新开的大酒馆。李季就是在那里见到县太爷的。
　　走进去这一声衣服显眼，虽说背着包袱的样子土里土气的，可架不住料子好。这一瞧，肯定不像是富家公子，但是个暴发户是肯定的。
　　伙计见了不少的有钱人，这么一打眼就能粗略算出来这一声衣服能值多少银子。看清楚了李季，对李季有些印象的伙计立马堆起了笑脸迎上去。
　　“呦，爷又来伺候咱家生意了。就爷您以为？是想要楼上包厢清净还是在地下瞧个热闹？您言语一声小的也好给您安排着。”
　　“楼下靠窗就好。”
　　被伙计引着坐下来。立刻有别的伙计送上了茶水。这一闻茶香，李季就知道是难得的好茶叶。
　　这些日子在县太爷那里没少喝好茶，这时间长了，不说多懂茶，但好坏是分得出来的。
　　“不用那么客气。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这么好的茶给我可惜了。这一壶多少银子记下来，一会儿结账的时候我付了。”李季过来纯粹是想回想一下当初遇到县太爷是后的场景，可不是过来占便宜的。
　　伙计笑道：“还说咱们客气，您这不也客气了吗？您没少照顾咱家声音，是个老主顾。不过是一壶茶水，连孝敬都算不上。您这赏脸喝了，小的们脸上也有光。”
　　伙计该说什么话心里头都有数。说完了客套话，这才又问道：“那爷您今儿想吃点什么？尽管这吩咐。咱们这儿虽说地方小，但吃的上面还是挺齐全的。”
　　李季下意识看看身边，没人。心里空唠唠的，道：“吃些素材吧，不用多，两三样就好，你看着安排。主食……就来一碗素面吧。”
　　最近大鱼大肉吃了不少，现在多吃点素的清清口也不错。
　　伙计理解，人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偏好，或者是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吃素修行。
　　“那小的就看着给您上了。您先稍等，菜马上就到了。”
　　伙计去后厨招呼，李季喝着茶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茶是好茶，却怎么喝都不是滋味。
　　好在菜上的确实很快。先是两碟爽口的拌菜，李季先嚼着嘴儿吃，又上了两个热菜以后李季就叫停了。他本来就不是个特别能吃的人。加上今天胃口不好，能不能吃光都是两码事。
　　若是二狗子在，这些吃的根本不够看。只是现在二狗子不在，李季吃东西还是要量力而行。
　　伙计上完了菜就不打扰了，下去招呼旁的客人。李季扒着着菜，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味道确实不错。可没有二狗子在身边，李季总觉的什么饭吃着都不香。
　　勉强自己吃了半碗面条，菜基本上也剩下了一半。这时候李季真没胃口往下塞了。
　　放下了筷子，李季也没叫酒。坐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叫来伙计结账。
　　伙计过来一瞧，四个素菜都没吃多少，显然这是胃口不佳。
　　“可是今儿的才不合口味？怪我们没把饭做好。明儿就把厨子开了，雇个能伺候好爷的。”这话说了是为讨客人高兴。
　　前头说了，什么话讨人喜欢说什么。客人若是真生气了，就算是客人无理取闹，为了口碑也要好好跟客人认错。这客人说什么的时候，也常训着点自己。不为别的，客人喜欢了，以后才会常来，还会带来更多的客人。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客源。
　　李季明白这一套，也不难为人家。摇头道：“味道挺好，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多少钱。”
　　李季掏出袖子里县太爷给的荷包。
　　伙计笑道：“几个素菜，值不了几个字儿。总共也就八十个铜板。咱给您摸个零，就五十个吧。”
　　这那里是抹零？整个少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李季清楚他们这么客气不是因为李季这个人，而是因为县太爷。当初李季跟县太爷一起在这里谈笑风生，现如今又穿的这么讲究，所以才会这么客气。
　　李季从里头掏出来两个一钱银子的小银锞子：“我还能占了你们便宜？做个生意不容易，以后就别往我这里搭银子了。这壶茶我知道金贵，以后见了我就别送了。这两钱银子或许连这户茶都抵不了，我就当是给个水钱了。再往后过来，你送过来我也不喝的。我还赶着回家，这就走了。”
　　有钱的人都不查这点钱。给了两钱银子算是出手大方了。毕竟就吃了这么两个素菜，根本不值钱。至于那茶叶，根本就不是给吃饭的客人用的，是店里头准备着专门招待贵客的。
　　伙计收了银子，一路将李季送到了门口。
　　李季到了门口，低头瞧瞧身上的衣服。这么好的料子，若是走回家，肯定脏的没法看了。做牛车也罢皱了。只好回头问伙计：“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辆马车。不用多好，干净就成。”
　　伙计道：“小店里头倒是有两个接送贵客的马车。您尽管说个地方，小的这就去安排。”
　　李季强调道：“先说好价钱。”
　　伙计刚要说不要银子，又想起李季面对茶水的那番话。心知这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主，就随口报了个价格，就去安排马车了。
　　李季坐上酒馆的马车，就这么奔着家里有去了。
　　也没去买些别的。二狗子不在家，李季也想不起来能有什么用得上的。再说，李季准备的再仔细，还能有县太爷仔细？县太爷那么疼二狗子，什么想不到？
　　李季闭上眼睛养生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到家了。准确的说是到了村口，赶车的马夫不确定是哪一家。
　　李季倒了谢，下了马车。锦缎布料的鞋子踩在泥上头。李季低头看看有些违和。都能踩上去心里头踏实。
　　跟马夫道了谢，李季背着包袱往家走。
　　眼看着家门越来越近了。院子里又传来了熟悉的狗叫生。
　　李季加快了步子，到了大门钱推开门，小尾巴几乎是瞬间扑过来的，俩爪子往上扒，不停的往起跳。
　　那一身的泥弄咱两个李季的衣服，李季也不在乎，伸手摸摸小尾巴的脑袋，有些心酸道：“咋瘦成这样了。”
　　其实前后也就几天的时间，但李季能很清楚的看出来小尾巴受了。之前都胖成球了，现在能瞧得出够模样来了。
　　按理说收下来是好事，可看着狗受了，李季又心疼了。
　　小尾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季，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想念。越看李季越觉得心酸，带着小尾巴一起往屋里头走。
　　松松和淘淘也跑过来，蹲在李季的肩头，摇晃着尾巴。
　　李季心情好了些，抬步往里头走。
　　屋里头有动静。门一开，是李巧儿。
　　李巧儿腰上还系着干活的围裙。瞧见顿时笑开了花：“四叔回来了。您可总算回来了，怪想你的。”
　　李季笑道：“你倒是会捡好听的说。你咋过来了？李金他们呢？”
　　李巧儿解释道：“金哥他们就早晚过来一趟，喂牲口地里活都他们干的。不过小尾巴就是不吃他们喂得吃的。也就我和英子喂能吃点。也难怪您说小尾巴瘦了。确实瘦了。从前它多能吃？您出门的这几天，小尾巴天天在院子里趴着，听见动静就站起来叫唤。吃又吃不了两口。前两天英子天天过来喂它。小尾巴吃得少，急的英子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