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111)
就像当初李季仅仅卖给县太爷手底下负责采买的管家,就能让精于算计的皮货店老板让利一样。
在这个县里头,县太爷就是天。
县太爷点点头:“这个容易,咱们县里肉源少。不少店卖的肉都靠外面买进来。所以餐们县里头吃一口肉照比外县贵些,就算没有我,你们去找他们也收的。”
县太爷出面,顶多是让那些商家收回花花肠子。虽说都在传商人讲信誉,但各行各业都是少不了几个见钱眼开的臭虫的。
像是供货不一次给银子,非说咱在一块给。等回头结账的时候,少给几次的,供货的也拿不出证据来。或是欺负刚开始供货的人不懂行家,把价格压得很低。
这两年县里头干旱的厉害,得亏井水没有完全干枯,不然少不了饿死逃荒的。不顾北方的气候照比南方好些,大部分的干旱饥荒,都是南方更多。
不过大部分人选择的话,还是会留在南方。南方闹饥荒的话是致命的,但如实风调雨顺的时候,一年能种两三回粮食,不光自家不容易饿肚子,卖出去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一点是北方比不了的。
吃完饭就该睡下了。李季和二狗子给县太爷行礼告退回去睡觉了。县太爷直等了他们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些。
其实县太爷跟李季说的那些话,县太爷自己是不完全信的。若是倒退个十年,县太爷说那些话还能掷地有声。
虽说官员之间腐败眼中,但是有明主在,这夏国依旧是这天下之尊。可现如今大夏官场,外戚干政结党营私,大大助长了贪污腐败之风。
旁的不说,就是这县里头镇守军队的粮饷都已经好多年没发下来了。县太爷刚来的时候,见了县里最高军官指挥使。别说是士兵,指挥使除了那一身盔甲,平时穿的衣裳都是打着补丁的。
平时吃饭根本就吃不饱,一群当兵的为了填饱肚子三天两头不顾危险上山打猎冲击。若是打着了好皮子,还能多吃几天好的。
全县仅仅三千多名军兵,却吃饭都是个问题。
这里虽说偏远,但算起来也是全国算起来距离京都较近的地方了,都是这样的情况,更何况是再偏远的地区。
再狼虎的部队,饿着肚子也是没办法打胜仗的。县太爷来了以后,从县衙那边得了银子大半都是给了军队的。现在虽说不至于多么精良,但照比三四年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可若是反叛军真的杀到了近前,区区三千人能抵挡的了几时,还是未知数。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万一……
但愿永远没有这个万一。
县太爷好不容易才找回儿子,他不愿意在承受更多的东西。既然他成了这里的县太爷,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县太爷就有足够的能力,去为二狗子铺平一条宽敞的路。
他绝对会好好保护住二狗子,绝对不会让他重复从前的遭遇。
“吩咐下去,集结能工巧匠,尽快准备材料,在他们住的周围山上盖上隐蔽些的住处。不是一个,是几个。往深山里头也准备两个。再找两个尽量不起眼些的高手送到他们身边。尽量做得隐蔽些,二狗子和李季先都别告诉。”
李季那里知道县太爷那边的事情?此时回屋子里跑完了澡穿上睡袍刚躺床上二狗子就缠上来了。
这都五六天二狗子都是吃素过日子的,李季也理解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只是这地方不太对。哪有女婿在老丈人家行苟且之事的?这不是表示要踩着老丈人家的脑袋吗?
可二狗子的样子又实在可怜。最后李季只能被迫让步只给他一次的机会。
结果这一折腾好悬道半夜。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二狗子就停下动作强忍着。说好一次就一次,只是这一次折腾多久?二狗子有的是耐心满满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折腾到李季都没力气了,只能委曲求全不限制了,这才折腾了三四回才停下来。
李季睡过去完全是昏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昨天太阳阴沉了一天,却一滴雨都没下。一早上丫鬟们端着衣服进来伺候二位主子更衣。之前一直没用伺候,但今天不一样。县太爷要带着他们一起出去。这是县太爷真正意义上带着二狗子出门的,意义重大不能马虎了。
其实按理说,娶妾这种事比不得娶妻。虽说有大办的,但是去的基本都是小辈祝贺或是下面的人参加。像是县太爷这样的上司上门是几乎见不着的,也是给了妾室大脸面。
归根结底,这门亲事是县太爷一手促成的。赵如月也算得上是县太爷的远方亲戚了。过来给赵如月添添脸,也是应当的。
李季身上还带着痕迹,那里敢让他们碰?先将他们赶出去,穿上里衣和中衣以后才让他们进来,帮忙将外衣穿上。
外衣传上去有些复杂,加上还要带上发冠和一些装饰用的首饰,李季和二狗子是怎么也不懂得的。
男人也是有特定的首饰的。脖子上的项圈,腰间压衣服的预祝坠子香囊。手上的扳指,手若是想带手镯,也没什么毛病。
虽说没有女人的细致繁复,但也挺麻烦的。
从前准备了,但李季和二狗子从来不用,怎么自在怎么来,可出了门可不能丢了县太爷府的脸。
此时的赵如月可以说正处于她出生以来最巅峰的时刻了。周围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些姨娘们都争先过来跟她示好。就连那柳姨娘,都乖的像个鹌鹑似的,生怕赵如月追究她之前落井下石。
整个县丞府上下,谁都想不到赵如月能有翻身的时候,而且这一翻身,就成了府里的良妾,还有县太爷亲戚的身份!
谁能想到,赵如月竟然是跟县太爷夫人一个村还沾亲带故的?睡又能想得到,硬论起来,赵如月是要叫县太爷一声姑父的。还是县太爷亲自跟县丞说,还给了不少添妆的。
从前只以为是个有心机一心往上爬的丫鬟,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命这么大的本事?
“到底是月姨娘您有本事,咱们府里头可没有哪个姨娘能有您这样的场面。听说县太爷一会儿还会过来,知道的您是良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县丞的平妻呢。”丫鬟帕子掩唇说这讨好的话。
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赵如月也不例外。此时的她还是有些飘飘然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翻身做主了。
平妻原本是没这样的叫法的。从前是商人不懂规矩,有了老婆又遇到喜欢的了,非要娶妻,家里头有一个正房了,又不想委屈了新人,就给了个平妻的名号。
但事实上,从律法上根本没有平妻这一说,若是所谓的“平妻”没有入府拜过正妻,那是连妾室都算不上的。
所以这个平妻只能当做是得宠的戏言,上不得台面。在律法上若是有妻另娶,是要杖九十的。若是县太爷仁慈还好说,如实遇到的心狠的,活活打死都有。
赵如月扶着头上的凤冠,此时此刻,心里头多少是带着些高傲的。从此以后府里任何人都不能再看清她。她是这个府里头的主子之一,至少在县丞活着以前,这一点无人撼动得了。
“话可别乱说。我是妾,上头还有妻。虽说受些重视,却也不足挂齿。”赵如月故作谦虚的说完了。让丫鬟继续给她化妆。
李季走路都能感觉到玉坠子碰着腿,有些不太习惯。头上还顶着一个银白色的发冠。上面珠宝点缀,真材实料有些分量,顶着并不轻松。
李季走了两圈,都觉得累得慌。县太爷那边已经在侧门口等着了。
除非是大事走正门,正常情况下近处都是走小门。
这是李季和二狗子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走出县太爷府。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侧门。李季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仿佛门内和门外,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
其实事实也确实如此。
上了马车,李季和二狗子就坐在县太爷的对面。县太爷压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出神。李季昨晚睡得晚,早上起得早。马车摇摇晃晃的让他有了睡意,就迷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二狗子轻声道:“醒醒,到了。”
第94章 回家倒计时
李季坐直了身子, 眨眨眼睛精神些。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县太爷先下马车了, 李季和二狗子紧跟其后。因为是纳妾, 大门是紧闭的,来的客人都是从侧门进入, 妾室若是从外面进门, 也是要从侧门的。
但是县太爷是一县之主, 亲自到场那里有走侧门的道理?此时县丞府正门大开。县丞领着正妻和孩子一同站在门口迎接,瞧见了县太爷跪下行礼。
“今儿是你们家的大喜日子, 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县太爷走过去, 身边的家丁扶起县丞, 一行人鱼贯入府。
县丞家里自然是比不上县太爷家里头。但也够瞧的, 走过的地方无一不精致,看着比县太爷府个能艳丽些。
李季是个不懂规矩的,跟在县太爷的身后四处张望。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这县丞府里的丫鬟是比县太爷府里头的丫鬟好看的多。有的姑娘走路屁股还一扭一扭的。
李季喜欢带把的, 看姑娘家纯粹是瞧个热闹。只是光看丫鬟的模样,多少就能明白为啥都说这县丞是个花心的。算上赵如月,府里头光妾室就七个了,这通房丫头指不定有几个。
旁人家的事情李季也管不着,也就是这么想一想, 就跟着县太爷一起往里头走了。
往后面走两步的县丞特意走到大女儿的身侧,低声道:“瞧见那个个高的了没?那就是县太爷府上刚找回来的大爷。你且注意这点,一会儿好好表现。那公子都那么大了,相信马上就要婚配了。全县条件最好的姑娘就数你了, 可得把我好机会。”
那姑娘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服,脸上滑着淡妆发上环佩叮当,是正了八经的大家闺秀。
此时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点头。
若是打心眼里头,她是瞧不上二狗子的。因为二狗子从走进来一打眼看着就粗鄙的很。一看就是没读过书,泥堆里头爬出来的。自由娇生惯养的姑娘,那里瞧得上这个?
可话虽如此,全县也找不到比二狗子更好条件的丈夫了,除非是给县太爷当填房。
不过二狗子也有优势。一来没有婆母,就免了被刁难。二来这人自幼在山林里头长大,不通人事。所以会好控制。这三来嫁过去以后县太爷肯定会觉得亏了儿媳妇,从而多方补偿。
不论怎么想,都是顶号的。
县太爷家大业大,是京城里头出来的官儿,保不齐什么时候还会回去。若是成了他的儿媳妇。县太爷这辈子攒下来的,都是二狗子的的,不也都是儿媳妇的了吗?
自幼受的教育,这大姑娘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男欢女爱。什么事情都喜欢将利弊列出来,然后再去分辨事情值不值得。
这值得的事情,当然值得争取,也就是对的。
前院摆了几个餐桌,十几个丫鬟穿插其间。其中大部分桌子都已经坐满了。只有正位置上还没做人,只等着县太爷来了才落坐。
县太爷理所应当坐在正位置上,李季和二狗子分左右坐在她胜斌案。二人穿着差不离,就是二狗子生的高一些。
若不是二狗子上的跟县太爷又几分像,还真分不出哪个是正经少爷。
“这位就是大公子吧,果然是人中龙凤。大人好福气啊。”
“大人苦寻儿子多年,如今如愿以偿,也当是流芳佳话。”
奉承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县太爷心情不错,点点头。
本来不是多正式的宴席,一切都比较自在。县丞家里的妾室逐一过来请安。其他的来客也开始一一过来。
县太爷早就适应了这种事情,文坐如钟,唇角一直含着下到好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