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鸡块儿与菌菇一起放在砂锅里,又丢了些板栗进去,撒上红枸杞,大枣,便能盖上盖儿静静等着了。
叶溪将锅子放在堂屋的炭盆上,慢慢煨着,自己坐在炕上绣着帕子,脚边窝着汤婆子,明纸糊的窗户透着外面的雪光,格外亮堂,不知不觉的,外面的雪又下大了些。
瑞雪兆丰年,可今年这般怪的雪,也没人说的话来年是什么景象。
小鹿和羊儿窝在叶溪的炕脚下蜷缩着打瞌睡,叶溪绣好了一张帕子,正拿着剪刀剪线头的时候,厘哥儿上门来了。
带着李习一块儿,叶溪瞧了,赶紧让他们屋里坐。
厘哥儿道:“是来买你家猪的,李二打算明天去镇上卖肉咧,年集过了明天可就要收尾了,今天便要来卖了猪回去杀。”
叶溪也不好再留,带他们去了猪圈,林将山是用稻草给猪圈遮了半个盖子的,又天天都在打扫猪圈,两头猪看起来膘肥体壮,白白胖胖的。
李习笑道:“林夫郎养的好,这猪比旁家的都要肥实,猪皮也要光泽些。”
叶溪笑了笑:“勤快些就成,每日掺上些猪草和谷糠一起熬,又扫扫猪粪,这猪能吃能睡了,自然要长的好些。”
厘哥儿在一旁道:“你真是养什么成什么咧,你家那母羊也养的好,奶水足,你给我送的羊奶让我喝的倒是胖了一圈儿了。”
叶溪道:“若你喜欢便再给你送,横竖这羊奶我一个人也是喝不完的。”
厘哥儿摇头:“你若是有多的,便到村里卖去,奶水不足的婶子们也是愿意买上一壶喂自家娃崽的,能得几文钱也是好的,我就不喝了,再喝我怕是绣的喜服都穿不得了。”
叶溪捂嘴笑他,两个人在猪圈外说说笑笑的,李习已经翻进了猪圈,杀猪的人身上自带着煞气,猪见了便嗷嗷着往后面躲。
叶溪问:“可看好了要哪头”
李习道:“横竖都是好的,哪头都行,等着林大哥和叶大哥两人回来帮我搭把手就成。”
等到申时,林将山和叶山便出了摊子从镇上回来了,知道李习要来买猪,两人便撸了袖子来搭把手。
叶溪和厘哥儿是不敢看的,躲在屋子里看着三个壮汉将一头猪从绳子套了脖子从猪圈里推了出来,放倒后用绳子捆了四个蹄儿,膘肥的猪就躺在院儿里尖声嚎叫着。
又去找了村里有大秤的人家,花了五文钱来帮着过了称,足足有两百一十斤。
毛猪是八文钱一斤,屠户们收回去宰杀后,拉到镇上去摆摊子要卖十二三文钱一斤,赚的就是每斤猪肉的差价。
李习是个知恩的,用板车推着猪走时,还道:“等我宰了猪,托厘哥儿给林大哥你们送些下水来。”
叶溪等人也不是个占便宜的,叶溪笑道:“莫要这般劳烦了,你都带着去年集卖了多赚些银钱才是,到时候你与厘哥儿成了家,咱就是山邻了,近了好走动,你日后再有这些东西拿来送我们也不迟的,明日你出了摊子,下午得不得空,来替我杀头猪。”
“林夫郎你叫我来,我定是来的!”
李习和厘哥儿便推着猪走了,叶溪便留自己大哥吃饭,“我晌午就炖上鸡汤锅子了,大哥留下来用饭罢,回去的时候给嫂嫂盛一碗回去。”
叶山头疼道:“你嫂嫂近来害喜严重,闻不得这些荤腥,连带着嫌我身上的味儿也重,不肯跟我待一块儿,我也是没法子,我这几天整日搬腌肉腊肠的,身上沾了腥味难免,可也不能熏着你嫂嫂了,这鸡汤我也是不喝了。”
听了自家大哥的抱怨烦闷,叶溪和林将山笑了起来,劝着自家哥哥多让些,待这妇人害喜的时候过了,便好了。
院儿里的人都走了后,叶溪便和林将山去将猪圈收拾了下,冬季天色黑的早,两人洗手开饭了。
鸡汤在锅里焖了一下午,掀开锅盖来,鸡汤金黄漂着油花,鸡肉已经炖的脱骨软烂。
叶溪给林将山夹了块儿鸡肉,自己则是尝了一块儿菌子,吸满了鸡汤的菌子,鲜的不行,一咬全是汤汁。
两个人就着炭盆,在炕桌上喝着鸡汤锅子,吃的浑身冒汗,再喝下几碗飘着枸杞大枣的鸡汤,更是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身体得到了滋补。
俗话说冬至九九要冬补,过了冬至,人们窝在家里猫冬的时候就要熬些好汤来滋补身体,比喝药都管用,叶溪想着后面儿是要多炖些锅子来吃才行,横竖家里还养了鸡鸭的。
“改明儿去村里郎中那里问问,看看有没有天麻,黄芪,党参,麦冬之类的炖汤药材,拿来煲汤喝补人的很,劳作了一年,就指着这段时间滋补身体呢。”
林将山吃的鼻头上出了细汗,吐了鸡骨头出来,点头道:“抽空了我去问问就是。”
用过了饭,天已经彻底黑了,雪又下大了些,前些天化的雪今日又堆了起来,更加厚了。
屋子里点了油灯,叶溪搬来了自己的钱匣子,坐在炕上数钱呢。
“你修完官道那会儿子,咱家才攒了十两左右的银钱,如今已快装满了。”
林将山的木炭前前后后就卖了有五两银子,加上叶溪菜园子里成筐的白菜萝卜,还有冬瓜糖的一些进项,前两天,又把养成的鸡鸭卖了些,如此多的进项,慢慢攒了起来,也是攒出家底儿来了。
“今儿卖的那头猪,李习给了我一两五十文的银钱,我把这银块儿放箱子里面,铜板便攒到瓦罐里做零用。”
叶溪认真的数了数钱匣子里的银钱,大约能有个二十三两,足足翻了一倍,瓦罐里还有四百多文,仅够着过年使了。
叶溪高兴道:“这可不算小数目了,多少人家户都没攒起咱这些钱,明年开春买地买牛的银钱是有了!横竖过年也是花不了什么钱了,再攒攒,瓦罐里的铜板也是能凑出一些碎银来的,到时候开春了用来给家里买猪崽,鸡苗鸭苗,我想着还能养窝兔子。”
林将山瞧着夫郎如此高兴,自己也是乐的,攒钱使力的想法就更有劲儿了,“夫郎说养什么就养什么,家里被你操持的很好,有吃有喝,这家定是你来做主的。”
叶溪抱着钱匣子笑道:“那开春以后你可要给我钉个兔笼子才是,就养在鸡舍边上,咱山上的野草多,到时候割草喂起来也是方便的。”
林将山自是答应的,帮叶溪将钱匣子放到柜子里锁起来后,两个人就吹灯就寝了。
屋外冬风呼啸,叶溪脚蹬着被窝里的汤婆子,又紧紧挨着自家相公,暖和惬意的很,可睡着睡着就不对劲了。
睁开眼就瞧见自家相公紧紧盯着自己,眼里就差冒光了。
“我想.....行么”林将山嗓音低哑。
这些天儿早出晚归,心里想着去镇上摆摊儿,晚上也是不敢闹的,好不容易到了小年,瞅着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他是歇下来没有奔波的活计了,到了今晚便是憋不住了。
闻着自家夫郎身上的香味,心里愈发的痒,下身不断的往上贴往上蹭。
叶溪羞的垂下眼睫,自然是默不作声同意的。
林将山见此,便翻身将人一压,扯了衣裳就胡乱亲了上去。
*
第二天叶溪差点没起得来,本来身子就酸软的很,林将山拉着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懒觉,两个人在炕上说了大半天的悄悄话,等着家里的鸡鸭都饿的打鸣儿了,小鹿羊儿都到屋前来用角撞门了。
叶溪这才闹着要起来,林将山还回味着昨晚的旖旎呢,圈着夫郎不让叶溪穿衣裳,把叶溪闹的脸红耳赤唬着脸要骂人了,林将山才跟着乖乖起了身。
昨夜下的雪堆满了院子,叶溪叫林将山去扫院子的雪,自己去灶房拌了鸡食,喂了鸡鸭,又切了些菜叶红薯喂给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家伙儿。
出来的时候,林将山已经扫好了雪,将昨晚弄脏的床单子拆了蹲在池子边上搓洗。
叶溪瞧他是个眼里有活儿的,心里也是高兴,倚在灶房门边上问他道:“咱晌午吃什么,昨夜儿还剩了半锅鸡汤。”
林将山哪知道吃什么,夫郎做饭他吃就是了,“你尽管做,灶房是你管的,横竖我什么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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