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哥儿兴奋的提着篮子去其他人家的菜地里去拔菜苗,其实这个习俗也就是图一个好玩儿和好意头,倒不是想多占了谁家便宜去。
季离和俏哥儿就在后面随便摘了点青菜叶子,夜又深了些,月亮已经高挂在树梢了,俏哥儿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都湿润了。
季离看他:“困了那咱们回吧,待会儿把灯放了便早点歇下。”
俏哥儿点了点头,实在有些困意上头。
梨哥儿偷的正欢呢,他瘪了瘪嘴,有些意犹未尽:“我还说去林大婶婶家偷些呢,去年她家孩子偷了我不少菜,今儿我想着还回去。”
季离笑道:“俏哥儿困了,赶着回去放灯呢,再说你何必跟些孩子计较,改日有空了我带你去山上摘柿子和红橘去。”
梨哥儿一听,高高兴兴的站起身跟他们回去了。
走出不远,还能听到村里一些婶子在骂人,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清晰嘹亮:“好啊,你们这群没心肝的!偷菜竟将我菜种一起偷去了!恨不得把地一块儿给我刨了去,哎哟喂,可真是气死我了,谁家的小子还用鞭炮把我白菜炸了!”
季离听后三人走在路上笑作一团。
回去后,陆景山他们已经准备好孔明灯了,这晚寻常家里都要放孔明灯祈福的。
季离和陆景山一起撑着一盏,俏哥儿和陆景山放一盏,梨哥儿和自家二哥陆景风同放一盏。
灯火映照在陆景山和季离的脸上,他们对视而笑,季离问他:“你要许什么愿”
陆景山认真思虑了两秒,笑着看他:“愿和我的夫郎永远在一起,吃饱穿暖,平安和顺。”
季离眨了眨眼睛,乐道:“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开开心心,我相公在外平平安安。”
俏哥儿和陆景洪在一旁不知道在咬耳朵说些什么,但俏哥儿的脸明显红了,陆景洪浑厚爽朗的笑声响起。
陆景风一贯的去招惹自家小弟,“我帮你求了,明年找个好夫家嫁了,便再也不用我陪你放灯了。”
梨哥儿吼他家二哥:“你当我想和你一起放啊!我还许愿让你早点娶到媳妇儿免得孤家寡人一个整日来招惹我!”
他们兄弟间幼稚的斗嘴,惹笑了季离他们,村里的大铁钟响了重重的一声,这是村长带着耆老们在宗祠里上香祭祀结束了,陆景山道:“时辰到了,放灯罢。”
所有人缓缓松开了孔明灯,看着它摇曳着灯火缓缓飘向天空,村里的其他人也都放了灯,黑夜里一盏盏孔明灯从秀水村相继升起,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星,汇集成了一条银河,带着每家美好的愿望和期盼,渐渐飘向无垠天际。
中秋一过,就是寒降了,意味着冬季已到了脚跟前,家里的妇人小哥儿得紧锣密鼓的筹备齐全家里过冬的吃食了,汉子们只管着种地干活,家里向来是不操持的,不懂得过一个冬天为了一家老小的吃食得有多费心忙碌。
季离去后院儿的地窖看了一下,土豆堆了两麻袋是能吃到过完冬的,云春丽准备了两口袋的麦子,准备待会儿去村口磨成面粉,冬季里可不能缺这个呢。
“季哥儿,我去磨面了,再晚怕就是要挤了。”村里就一个磨子,得紧着全村的人用,眼下正是各家都要磨面的时节,不早点去怕是都排不上趟。
季离哎了一声,待云春丽走后,季离便拿上了剪子去院墙前摘南瓜,南瓜很耐放,且能做成南瓜饼还有南瓜粥喝,是寒冷冬天里暖人身子的吃食。
南瓜藤攀着院墙生长,叶子早已枯萎,只留着一个个硕大的南瓜挂在藤上,这还是打理的好的缘故,先是陆景山去砍了些树枝给它搭了架子,云春丽又挑了些农肥来浇灌,怕被鸟啄了,季离还特地做了个稻草人立在边儿上。
季离一个人搬运着这些南瓜,估摸着一个便有十斤重,今年就算是只吃这些南瓜怕是都能顶一两月的。
等把南瓜全搬进了屋里,季离也累的浑身出汗,刚提起茶壶倒了碗水,院门儿就被人推开了。
梨哥儿拉着俏哥儿又来寻他了,刚进门,梨哥儿就见到了沿着墙边堆放的数十个南瓜:“嚯,这南瓜结的可真好,能做不少南瓜饼子了呢。”
季离喝了半碗水解了渴后才笑道:“你们回去的时候带几个回去,左右我们也是吃不完的。”
梨哥儿摇头:“我家有呢,你们要是有多的拿到镇上去卖一卖,冬天的南瓜要卖十几文钱一个呢。”
季离道:“再说罢,你们来找我串门子说话儿么,那得等我把地窖里的红薯料理干净了再陪你们。”
梨哥儿道:“不是说了去山上摘柿子和红橘么,今儿我正好得空,还把俏哥儿一起拉来了,收拾红薯也不急于这一时的,走走走,就今日去罢。”
旁边的俏哥儿笑道:“他啊,硬要拉着我来,看样子不陪他去,他是不肯歇腾的。”
梨哥儿嘟嘴:“你每日窝在家里,看你都恹恹的,带你出来透透气还不好啊。”
俏哥儿哄他:“好好好,不该辜负你的一番良苦用心。”
季离取下围裙直爽道:“行,那便去吧,正好趁着天冷下来之前挖些荠菜回来晒着,冬天也能吃个新鲜。”
三人提着篮子就出了门,这几天正是入冬前最后一批野果子的时候,往山里走,路旁的野柿子已经摘光了,剩下些被鸟啄过的还挂在枝头上。
再往里走了一会儿,人迹少了,就看到一颗挂满了柿子的树长在坡边上,红彤彤的挂满了一枝头。
梨哥儿从小就是上山下河的好手,身姿矫健的就爬了上去,折了一枝扔给了下面的季离,自己在树上摘了一个剥完皮就往嘴里送,道:“好甜!虽然核多了些,也不大,但甜的很。”
季离从枝上摘了一个递给俏哥儿,自己也尝了一个,果然是甜的很,“好吃!回去晒干了做成柿饼,冷的时候放炉子上烤来吃。”
梨哥儿一听来了劲儿,脚踩着枝桠在树上到处摘,惹得俏哥儿在下面巴巴的望着他,唯恐他摔下来。
摘了柿子又去寻了些红橘,这橘子酸的很,味道不好,但能用来冬日里裹了糖浆做糖果子吃,季离想着能把皮拿回去晒干,便是陈皮了,冬天泡水喝能降火。
大山里到处都是好东西,三人在里面逛了一下午,等着篮子都装满了,季离又挖了些荠菜,见日头都落了,才往山下走。
晚上,季离和陆景山在屋里洗过脚后,季离便脱衣准备歇了,陆景山将洗脚水倒了,回房来顺道就将灯吹了。
房里陷入一片黑暗,季离听着他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动静,过了会儿陆景山便上了炕。
两人盖好被子,陆景山习惯的性的伸手将季离揽到怀里,汉子火重,身上热乎乎的,季离背贴着他的胸膛,舒适的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碎碎念的说着后面的活计。
“赶明儿,将今天柿子串起来挂在咱们屋檐下,晾晒到立冬后,我便给你烤柿饼吃,还有红橘皮也得晾干后收起来,到时候煮水喝,或者用来切成丝拌上冰糖可以熬成糖馅儿。”
“一旦天冷了,地上就不长草了,为了过年能吃上荠菜饺子,我还得多备着些荠菜,晒干了能放到开春,到那时候新鲜的便长出来了。”
季离越说越迷糊,都快睡过去了,一只手伸过来剥他的中衣,才让他醒了两分神。
“别,别闹了,明儿不是还要去上工么。”季离红着耳朵支支吾吾道。
背后的胸膛体温越来越高,甚至他都能清晰感觉到那个精神的东西正抵着他的腿根儿呢。
陆景山呼吸急促浑重,“今晚不闹你,就一回。”说完他就埋到了季离的脖颈处。
刚成亲的那几天,陆景山晚上这事儿做的太狠了,把季离闹的直哭,他浑身都是健硕的肌肉,季离推又推不动,只能委屈的哭。
把季离闹狠了,陆景山也不敢再妄来,因此就歇了几天,刚开荤的汉子食髓知味,这几天已经是憋的不行了,今晚是再忍不住了。
季离原本要去推他的手,心软了,便慢慢勾住了他的后颈,轻声道:“不许来太久,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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