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很害怕长宁军,诸兄长把他们都吓坏了。”罗伦茨见谢深玄并无反应,只好再补充道,“比起裴兄长,他们当然更怕诸兄长一些。”
谢深玄:“……裴兄长是裴封河?”
罗伦茨点头:“裴兄长素将军,诸兄长素煞神。”
唐练却仍万般震惊,听罗伦茨这般说,他还倒抽了口气,喃喃道:“二十三人?大人那时在马下,这……这怎么能做得到?”
罗伦茨:“窝也布吉啊。”
谢深玄:“……”
“不过诸兄长肥来之后,就被你闷的老将军大骂了一回,嗦他米有脑子。”罗伦茨叹了口气,显是很不理解此事,“后来就把他送回你闷的王都啦。”
谢深玄:“……”
“诸兄长走得时候,那些剃秃头的坏蛋外族还在庆祝。”罗伦茨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来,道,“他闷觉得自己送走了个煞神。”
谢深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自罗伦茨这七零八碎的解释中,已大致能够拼凑出当初事情的全貌。
长宁侯骂诸野,大约是觉得诸野太过胡来,全然不顾自己生死,他并不希望看到这等不要命的举动,这责骂是关切与担忧,至于送诸野回京,或许是因为诸野当时实在伤得太重,也可能是担忧诸野这性子,若留在长宁军中,迟早要将命都丢掉,而边关局势也已初定,他同皇上都不希望诸野在留在边军之中,诸野这才自边军回了京。
可在玄影卫内,他也时常有这等不要命的举动,这混蛋就是从不令人省心,他必须得想些办法,约束诸野这总是不要命的举动,以免他再在玄影卫中给自己惹出什么事来。
谢深玄已得了自己想知的答案,便朝唐练拱了拱手,先道了谢,而后说:“唐大人,我还有事,先回太学了。”
唐练:“谢大人您慢——”
罗伦茨:“漂亮的中原弟弟!泥不和窝一块出去逛逛吗?”
谢深玄面上依旧带着笑,却压根不打算理会这烦人的罗伦茨,他只当此人并不存在,直接便带着小宋要从此处离开,罗伦茨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人生,头一回在中原这般受挫,可他不甘心,眼见谢深玄走了,他还要回眸眼巴巴看向身边的唐练,道:“唐兄长!”
唐练抽了口气,毫不犹豫道:“你别想,不可能的。”
罗伦茨:“内个漂亮的中原弟弟,到底是神马人啊?”
唐练:“是什么人都同你没有关系……”
罗伦茨有些委屈:“你闷为什么好像都不想要窝和漂亮的中原弟弟说话。”
唐练已转了身,原是要带着罗伦茨去诸野的书房,如今听着罗伦茨这句话,他不由便停下了脚步,再蹙眉朝罗伦茨看来,道:“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罗伦茨:“为神马哇?”
唐练:“……那是诸大人的心上人。”
罗伦茨有些迷茫:“神马能?”
唐练:“诸大人喜欢他!”
罗伦茨睁大双眼,只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
诸野?喜欢谁?
不,诸野还会有喜欢的人啊?!
罗伦茨猛地便来了极大的兴趣,恨不得攥住唐练好好聊一聊这件事,道:“神马!还有介种事!神马时候开始的哇!持续多久了哇!打算神马时候在一起哇!”
唐练:“呃……”
罗伦茨:“布星,介种事情,窝得立马写信给窝们大王!”
唐练:“……啊?”
罗伦茨:“连诸野都能有稀饭的人,窝们大王一定能找到他命中的月妃的!”
唐练:“……”
罗伦茨越说越觉激动,那副模样,已如几乎要忍不住拍案而起一般,道:“窝们大王以前老是嗦,天下只有诸野是他的好朋友。”
唐练:“……为什么?”
罗伦茨:“因为诸野和他一样,会一辈子没老婆。”
唐练:“……”
……
唐练心情复杂,领着罗伦茨到了诸野的书房内,敲开房门,便见诸野衣冠齐整在书案之后,翻看着几封不知从何处来的信件。
见二人进来,诸野极自然收了信,朝唐练与罗伦茨微微颔首示意,而后稍顿片刻,他唇边还是带出了笑来,像是心情极好,连与二人说话时的语调都温和了许多,说话时也总带着笑,像是遇到了什么绝好的事情。
唐练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许还是个噩梦。
他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盯着诸野脸上的笑,紧张回忆自己近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怎么指挥使大人能笑得整么开心,而罗伦茨更是干脆瞪大双眼,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窝素不素没睡醒。”
诸野:“什么?”
唐练:“……”
罗伦茨倒吸口气:“爱情,尊嘟好口怕。”
-
谢深玄回了太学。
他心情甚好,这一下午好似一眨眼便过去了,待回到家中用晚膳时,他还总忍不住带着笑,令贺长松与谢慎不住朝他打量,也不知太学中究竟是出了何事,才能令他开心这幅模样。
谢深玄也不介意他们那不住打量的神色,他吃了会儿饭,想起一事,将筷子在桌上放好,抬眸看向贺长松,问:“表兄,我有一事不解。”
贺长松很紧张,他总觉得谢深玄笑便没有好事,他见谢深玄这般看他,心中只会觉得紧张,更忙不迭点头:“你说你说。”
谢深玄清清嗓子,道:“若一人身上有拖延多年的旧伤……”
贺长松一听谢深玄提及什么旧伤,便知谢深玄到底想问什么事,他自然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问:“诸野又怎么了?”
此事反正瞒不下去,谢深玄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直言道:“诸野当初坠马,留了旧伤。”
贺长松问:“他那眼睛吧?”
谢深玄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回京之后,本就是太医院为他诊治。”贺长松说道,“我那时虽不在太医院,可后来总归也听过一些。”
谢深玄:“那这伤……还能治吗?”
贺长松无奈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谢深玄:“……”
谢深玄又拿起筷子,戳了戳自己碗中的饭,有些苦恼,只想此事若真全无半点恢复可能,那便也罢了,过去之事不可追,反是当下之事,他需得时时在意,莫要再这般错过多年,还不见半点结果。
谢慎本在一旁沉默听着两人交谈,而今方才忍不住笑吟吟问谢深玄:“看来今日你已问清楚了?”
谢深玄也难得不曾回避,直言道:“问清楚了。”
谢慎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继续美滋滋吃他的饭。
晚膳过半后,谢深玄似已吃不下了,他食量太小,正欲起身离开,却忽见小宋步履匆匆进来,开口便道:“少爷,诸大人令人从宫中带了信来。”
此时天色已晚,谢深玄自然略有些焦急,以为宫中是出了何等大事,诸野才会特意令人送信过来,可小宋面上带着笑,看起来不像遇着了什么大事,他将信递到谢深玄手中,这才清一清嗓子,道:“少爷,您若要回信,或许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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