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一身金色铠甲的江浔之跨入内殿,气宇轩昂,威风八面。秦修宁即刻认出,这就是那晚将昏迷的高璟昀抱走之人。
待他卸下佩剑和盔甲,换上一身官衣后,秦修宁发现这人似是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御前侍卫的骁勇威武褪去,换上的是一介文臣般的儒雅。眉目清淡,目光灼灼,棱角分明的脸上,鼻梁高挺英俊,唇边挂着几分优雅的笑意。
简直判若两人。
不得不说,金羽卫的威风凛凛在这样一张儒雅清隽的脸上也毫无违和感。
秦修宁混在身后的宫女太监中很显眼,江浔之在进入上书房前朝他看了一眼。但那一眼中无波无澜,似只是在看一位陌生人。
高璟昀和江浔之在上书房里聊了很久,秦修宁用完早饭后翻看了一本书,还不见江浔之从里面出来。
直至他忍不住困意伏在案上又睡过一觉,才听到里面传出来脚步声。
他走过去行礼后起身看了眼高璟昀身旁的江浔之,还是带着那样不温不火的淡笑模样。
秦修宁眼眸一沉,一把拉起高璟昀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了高璟昀的额头。
但他动作过于迅猛,令守卫感受到了威胁,立刻冲上前来。但还未来得及抽刀,就听到一声痛呼。
秦修宁的手臂以扭曲的姿势被江浔之提在手中,秦修宁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传来剧痛。
他望着被护在江浔之身后的高璟昀,大口呼吸道,“皇上赎罪,臣、臣只是今早没有给皇上请脉,马上就过了晨请的时辰着急了些,冲撞到了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高璟昀抬手拍了下江浔之的肩,江浔之这才扔下秦修宁的手臂。
江浔之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嘴上说罪该万死却丝毫听不出万死之意的人。
秦修宁抱着自己脱臼的胳膊,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江浔之,“想不到江大人这么擅长卸人手臂。”
他转向高璟昀,眼中故意带了几分冤枉,“皇上脸颊发红,臣担心陛下发热才想伸手去探探,毕竟昨晚陛下辗转一夜,也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去早朝了。”
此言一出,显得格外亲昵。
高璟昀脸上神色逐渐不自然,背过身去。
江浔之会意后开口道,“皇上不喜生人触碰近身,秦御医下次要请脉要先奏请,不然就不只是断掉手臂这么简单了。”
“江大人教训得是,微臣粗鄙,不懂宫中规矩,下次一定小心。”
秦修宁其实自己就可以把手臂复位,但是刚才那一刻他已看出江浔之的目的是要试探他是否有武功,既然已经装了就得装得像一些,于是身子扭曲得更加夸张起来。
“陛下,臣这手臂若真断了臣怎么给陛下医好头风啊。”
高璟昀抬手,立刻有太监会意去御医院请太医。
他跨步从那拖着手臂哼哼呀呀的人身旁越过,回到龙案后。
“浔之,春祭的事即刻去准备吧。”
“是,陛下。”
江浔之转身退下,从秦修宁身边经过时丢给他一个不冷不淡的眼神。
高璟昀翻开奏折批阅起来,半晌后头也不抬道,“你武功呢?”
“早就废了。”
高璟昀抬头望过去,眼神中有几分惊讶。他依稀记得那次在篝火前他握着他的手臂掷出树枝,那并非寻常的力量。
废了?
他蹙眉望着秦修宁,想问的话始终没能问出口,气氛就这样沉郁而尴尬,幸而御医邱院使此时进来了。
又是一声闷哼,秦修宁的手臂被正回了原位。邱院使正欲退下,便听秦修宁轻浮笑意爬上,“敢问可否请邱院使给我送些药来?”
邱秉俞不明所以,这脱臼不是什么大伤,只需静养,何需服药,于是满脸不解地问,“秦御医要何药?”
秦修宁意有所指地笑笑,贴近了邱秉俞小声说了什么。
年近七旬的邱秉俞苍迈的脸腾得就红了一大片,惊慌地后退了两步,惊到失语:“这、这......”
高璟昀听到下面的动静便抬头望向这边,“何药?”
邱秉俞噗通一声跪倒,声音颤颤巍巍,“秦御医要、要.....金玉露。”
高璟昀并未听过此药的名字,以为是外用来敷在关节处恢复手臂的要,便不以为然道,“什么金露、银露给他便是。”
邱秉俞惊恐地双眸仿佛在震颤,他看了看上面清俊英挺的皇上,又望了望身边俊朗无双的秦修宁,压下心头震惊后缓缓道,“是,皇上,臣稍后就送来。”
作者有话说:
老婆冷冰冰,想点什么办法好呢?
第59章 你的身体更诚实
回了太医院,邱秉俞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拧眉抚须,艰难思索。
难怪他给陛下调理阴阳的药全都不起作用,难怪陛下对送进宫的秀女们毫无兴趣,原来.....陛下是、是喜欢男人!
不然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之后,要这润滑紧肤的金玉露做何用呢?!
可、可是看这二人春帐之内谁于上位呢?
邱秉俞白花花的胡须都要被他揪乱了,偷偷溜到太医院的藏书阁将一本秘书揣在怀里偷了出来闭门研究起来。
终于,结合史料图解,一张老脸红了绿,绿了紫的,总算有了定论:
皇上九五至尊谁敢不要命的用那些大不敬的姿势冒犯皇上,而药又是那秦修宁开口要的,哼哼呀呀地未必就是因为手臂,说不定就是掩盖伤处的疼痛,对,就是他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最初的震骇也渐渐冷静下来,邱秉俞又拧起眉,尽职尽责地又为龙体担忧起来——
这不过是刚共度了第一晚就有了鱼水之欢,未免也太情急了些,到底都是金阳之身,正值旺年,若长此以往可该如何是好?
不行,需得给皇上开些益补壮阳的药才行。
次日起床后,秦修宁端着手臂不时随动作发出倒吸凉气的嘶声,连穿衣吃饭都需要宫女来伺候。宫女为他更衣,身体不得不贴得近些,宫女还没伺候过除了皇上以为的男人,很快红了脸。
高璟昀练剑回来,就见秦修宁上身胸口露出一大片,小宫女红着脸蹲下为他束腰带。
他快速移开视线,淡漠道,“秦御医既然抱恙就必不记录了,朕准你休沐几日。”
“一月之限,已过去三日,跟皇上的安康比起来,臣的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嘶....”
秦修宁起身要行礼,但却再次扭到手臂,痛得皱眉一嘶。
高璟昀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这时邱御医端着药走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侧塌边上站着的秦修宁,衣冠不整,身体僵直的站着,像是痛得坐不下。
他不禁纳闷,金玉露不是昨夜拿来了么,皇上没给他用?
皇上这....是不是太狠了些。不过正值年轻气盛,一旦初尝人事难免会把持不住些。
邱院使收回视线,赶紧上前呈上了熬好的药,“皇上,御医院看皇上这几日....嗯休息不好,特给皇上开了个安神固本的方子,请皇上服用。”
高璟昀最讨厌喝药,眉头不觉蹙到一起,冷淡道,“知道了,放下吧。”
他之前本就眠少难安,自从身边多了这么个人,他更是每晚要辗转很久才能入睡。
他从书案上抬起头,抬手间太监就接过药碗,呈至他面前,却突然被一高大身影挡住了去路。
小太监是自从秦御医入住皇寝后第一次进来送药,不由地被吓了一跳,端着托盘的手险些抖翻,却被面前这人的大手稳稳接住,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吞咽入喉的声音清晰可闻,仰头间,喉结滚动,散发出雄性别样的气势,小太监看傻了眼,邱秉俞也惊得大嘴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邱院使,劳烦以后给皇上入口的药都给我也备一份,再送上一碗来吧。”
“这、这是何必?难不成我们还能给陛下下毒不成?”
“恕臣无礼,”秦修宁转过身面向高璟昀,“不防君子防小人而已。”
“可秦御医也没必要每样入口的药都以身试药,是药三分毒,药不对症亦有损你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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