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人,有哪个不盯着后位的,她也没办法。”
“那万一我被人收买了呢?”
“‘万古纲常担上肩,脊梁铁硬对皇天’,这么正直的人,谁敢收买。”
“陛下忘了,我刚刚被良贵人收买过,可见人心隔肚皮,传言未必可信。”
“这个好办,朕来亲自验证一下,你是否脊梁铁硬?”说着就摸了过来。
程郁二话不说,从床上蹿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程郁想回家看看,才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着一位锦衣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看,看那锦衣人的穿着,像 是一位王爷,就退到一旁让路,低头行礼。
那位王爷却停了下来,身边人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有人尖着嗓子高声说:“程大人,这是咱们的福王爷,还不上前来 施礼。”
程郁无奈,只得上前施礼。福王令他抬起头来,程郁抬头一看,吃了一惊。
程郁见过不少王孙公子,一般来讲,王孙公子要比平民百姓的形象好一些。因为得了母亲的几分遗传,再加上三分容貌, 七分打扮。所以大多是白马金堂、仪表堂堂的人物。就算不少人是败絮其中,但至少也有金玉其外的皮囊。可眼下这位福 王爷长的可太惨了:獐头鼠目,瘦小枯干,咧嘴一笑,满嘴黄牙,特猥琐,当真叫人看上一眼,后悔半年。
就这位福王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程郁说:“你就是程侍卫,好!闻名已久。今天太后赏了我几件玩意,你给我护送回府。 ”
程郁低头不看他,口中说:“王爷身边这么多人,何需臣来护送?”
福王小眼一瞪,说:“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走。”
程郁深感这皇家的俸禄可不是好拿的,太辛苦了。可他现在穿着侍卫的官服,也不好摆娘娘的架子,只好跟着去护送了。
到了福王府,他被令在偏殿等着,过了一个时辰。福王才召见他。
福王坐在椅子上,说:“辛苦了,赏!”
有人立即端出一个托盘下,上边放着两个金元宝。”
程郁行礼说:“王爷所赏的太多了。”
福王沉下脸对手下人骂道:“没用的奴才,没带眼睛吗,也不看看是什么人。程大人可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点东西也敢 拿出来现眼。”
又转过头对程郁笑着说:“程大人别介意,他们不知道你的真识身份。皇兄真是好眼光、好艳福呀。可是你知道吗,皇兄 不长情。小王对程大人也非常赏识,如果有一天,程大人在皇宫中呆不下去了,福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程郁,皇 上能给你的东西,本王一样可以给你。”说完还毫无自知之明的向程郁抛了个媚眼。
程郁是名捕出身,也算得上是经多见广,素来是个镇静稳重之人,但这回可真有点淡定不住了,几乎恶心的想吐出来。
这时王府的人又添了两个金元宝出来,程郁不愿再与他们纠缠,拿了赏,谢了就走。相比较而言,他宁愿在皇宫中被皇上 调戏,也不想在这里接受福王的秋波。曾经以为,他已经把天下能忍和不能忍的事全都忍了,谁知还有他无法忍受之事, 真是恶心无下限。
12
程郁回了家,母亲和妹妹正带着丫环做嫁妆,碧莲是待嫁女儿心,娇羞默默的,心里却快乐的不得了。
路氏笑着对程郁说:“看你平日在家里事上最粗心了,这回倒肯用心,前几天送来的家具件件都好。”
程郁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路氏说:“娘娘们赏的东西样样都是贵重的,当然好。可没有什么平时戴的。我想把和妃赏我的翠镯子卖了,买几件家常 用的,就不知这样做娘娘会不会怪罪?”
碧莲忙说:“不用了,这些首饰足够了,娘自己留着戴吧。”
路氏说:“我老了,又不大出门,戴它做什么,沉甸甸的。”
程郁也不说话,用身上取出那四个金元宝放在桌上。
碧莲偷笑,然后说:“我早就听说凤祥轩的首饰做的最好,又精致又流行,我们就那家看看可好?”
程郁说好吧。
碧莲又说:“我想约卢妹妹陪我去,咱们今天就去。”
程郁说可以。
碧莲叫了个小丫头去卢府,路氏把金元宝拿在手中掂着,问:“这是皇上新赏的?”
程郁说:“不是,是福王赏的,今天给他办了件差事。”
路氏说:“这位王爷真大方。”
碧莲说:“我可听说这位王爷奇丑无比,卢妹妹去年在宫宴上见过他一面,回来就做好几天的恶梦。”
程郁说:“没有那么凶恶,不过的确恶心,最好就是一辈子别见他。”
碧莲说:“听说他才是现在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可疼他,可因为他长的丑,先王不待见他。”
程郁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叽叽喳喳的,那有个新嫁娘的样子,当心过得门去夫婿嫌你。”
碧莲说:“才不会呢。”说完就羞得满面通红,又说了句:“七哥最坏了。”就跑了出去。
满屋人都笑了,其实程郁很喜欢妹妹现在这样,活泼而好奇,只不过他不想和妹妹讨论宫中之事罢了。
掌灯时分,程郁回到长春宫,皇上还没有来,许久不见的姚雷却又跑来请安了。
姚雷请完安后,就说:“八小姐婚期将近,自然花消很大,主子如果还缺少什么,尽管告诉小的,小的将尽力筹办。“
程郁说:“多谢,都很好,不用什么了。”
姚雷又说:“福王爷素来出手阔绰,但他的钱也没那么好用。”
程郁一挑眉说:“公公有什么话,不妨明言。”
姚雷笑道:“主子今日进了福王府,在府中耽阁多时,又拿了重赏出来,若有人心怀叵测,借此造谣生事,恐怕对主子您 不利。”
程郁冷冷的说:“那又如何?”
姚雷不紧不慢的说:“以前主子和奴才谈起过德妃,奴才早进宫几年,伺候过德妃,说实话,皇上对德妃的宠爱,不在主 子之下,但一朝出事,却落得个如此结局。至于福王,他是太后的独子,太后难免对他娇纵些,所以别人不敢干的事他敢 干,甚至故意弄点事出来给皇上添堵,一旦龙颜震怒,倒霉的可能就是主子您了,当然,奴才也明白,主子的脾气是什么 都不怕的,但老夫人正在京中,府上又有喜事,若平地起风波,累老夫人担惊受怕,冲了小姐的喜事,就不好了。”
程郁本是极聪明的人,但对官场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小动作还缺乏深刻认识,经过姚雷之么一提点,也就明白了,点头应 道:“公公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程郁叫人打赏了姚雷,等他走后,又想了良久,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皇帝的晚膳是在长春宫和程郁一起用的,程郁没看出皇上有任何不悦,不过程郁还是有些不放心,在皇上看奏折时,破天 荒的主动送上一碗香茶。
皇帝十分高兴,搂过来亲了一口说:“小七今天想早点睡?”
程郁红了脸,说:“今天我去了一趟福王府,陛下听说这件事了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呀,朕听说了。”
“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全,明白我就派人把金元宝退回去,以后这种事也不会发生了。”
这回轮到皇上吃惊了,问:“为什么要退回去,他的钱来的容易,太后恨不能把整个坤宁宫都赐给他,下次再有这事,你 尽管狮子大开口,能要多少要多少,这种钱不要白不要。”
“拿他的钱多了,怕他有非份之想,也怕有人造谣生事。”
皇上笑了,说:“有朕信你,也就是了。就算你另有所爱,也轮不到那个丑八怪!朕明白他那套小把戏,仗着太后的宠爱 ,在朕面前做点恶心的小事,觉得朕不能把他怎么样。若要动真的,怕他也没那个胆量,最多也就是抛个媚眼。”
程郁这回从心说皇上圣明了,又问:“他要动真的,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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