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揉着他白皙的脖子,喘出的气息愈发的滚烫,霍闲仰起头,缠绵的气息在他们唇间来往,昏沉之间裴熠想起自己还是个病人,他那发烫的手掌忽然松开。
红色的血潮漫上霍闲的面颊,沿着脖颈一直没入胸口的衣领里,他吻了霍闲的唇瓣,说:“侯爷今儿大病初愈,且放你一次。”
霍闲望着他。
“雁南,越州。”裴熠说:“你真是为此而来的么?”
“自然不止。”霍闲说:“再风流也有情,我念情呢。”
裴熠搂得更紧,说:“那还跑什么?”
左右躲不过去了,霍闲索性坦诚道:“谁又没跑过呢?”
霍闲这是记着在他府里中毒那次的事,裴熠一怔,随即笑说:“公平,可往后呢?”裴熠说:“世子可还要一声不响的就跑。”
“你抓的这么紧。”霍闲垂首假意挣脱,一语双关道:“我的脚力哪里够。”
“人是在。”裴熠收紧手臂,逼视着他,抬手落在他的心口处,动了动唇说:“心呢?”
“侯爷管的宽,什么都想要。”霍闲侧眸看着他,说:“也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空?”裴熠冷哼了一声,揉捏他的的腰肢,眯起眼似乎很享受的说:“这世上就没有本候要不来的。”
霍闲抬头,亲上了他的唇,柔软相抵,像两片羽毛轻扫而过,霍闲说:“真给,你敢要么?”
裴熠胸口震动,他松了手,去屏风后敛了外袍披上,再出来的时候霍闲脸上的红印已经消了,远远看着,又是一副寡淡的冷白。
作者有话说:
抱歉,没怎么修改,等过几天有空了再回头修。(修文不影响剧情走向)
第56章 舍生(三)
裴熠对那段雪中恍惚的情境只记得个大概,他不提,便没人去说。
翌日,司漠带人来报又有逃灾的百姓饿死在官道上,裴熠例行让秋白检查了一遍尸体,被告知并无其他致死可能便让人埋了。
司漠回来的时候,纪礼正在驿馆的小厨房里煎药,这药是他昨天去抓的,如今情况特殊,越州城的药价也成倍的上涨,出谒都以来,途中所见所闻比谒都话本里唱的要触目惊心的多。
纪礼一边回想从前他流水一般给人打赏,一边看着四周简陋的一切。
“火灭了,你没看见呢?”司漠走过来说:“少爷,你要是不会,就别揽活。”
“啊?”纪礼这才回过神,他捡起手边的柴火添了一些,那柴火有些潮,火灭的更加彻底。
“用这个。”司漠不知何时站到了司漠身后,将一把松木丢进火堆,不消片刻便又燃了,他说:“看吧,你最会的还是玩儿。”
纪礼不予理会他这种幼稚且无理的挑衅,蹲在药罐边守着。
感受到气氛不寻常的司漠也蹲在他边上,沉默半晌问道:“你怕了?没见过死人吧?”
纪礼的沉默让司漠的疑惑得到了印证,“我小时候就见过了。”司漠托腮安慰说:“第一回 见害怕不算丢人,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纪礼侧过脸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哭笑不得,他忽然明白了裴熠六司漠在身边或许是因为他那冒着傻气的天真,要是离开了裴熠,他可能会被打死。
不过他功夫好,可能不会被打死,会饿死。
“他真的是被饿死的吗?”纪礼说:“食不果腹的......胖子?”
“胖子怎么了?”司漠蹲的腿发麻,索性坐在地上,“阎王还分胖瘦?”
“不知道。”药罐里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纪礼忙起身掀开药盖,他一直想着那个人,便没过多注意,伸手就说:“我给表哥送药。”
说罢那滚烫的药盖便伴随着一声尖叫滚到了地上。
司漠说的没错,他当惯了衣来伸手的少爷,煎个药都差点打翻了药罐。
*
秋白替裴熠换了药,出门时遇上了端着药进门的纪礼,不怪秋白眼神好,实在是他手指抱的太显眼,这种致命的包裹伤口的方式,除了司漠怕是没有第二人了。
他微微行了个礼,跨门与纪礼错身而过的时候忍不住蹙着眉提醒道:“纪公子晚些时候去我那里一趟。”
纪礼不明所以,还要问话的时候就见秋白领着药箱先一步出去了。屋内昏暗,因为里头烧着炭炉所以很是暖和,桌上还堆着换下来的纱布,干涸的血透过白纱,他顿了一下,见有人进来收拾完了,他才跨进来。
待收拾的人走远了,裴熠才说:“手怎么了?”以往他的药不是司漠就是秋白送来的。
纪礼把药碗推过去才掀袍在他对面坐下去,说:“想不明白。”
裴熠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目光略过它,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纪礼说:“恩?”
“以前爹不让我出谒都,我知道他是为我好。”纪礼皱着眉说:“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拦着。”
“出了谒都才是大祁,舅舅应了你入禹州军,你往后不止是裴崇元的儿子,这一路来,你看到的才是真实。”
纪礼垂首。
“听说,这药是你昨日去抓的。”裴熠凝眉,屏息将药一口闷了,良久才从甘苦中回过味来,说:“有什么看法?”
“官道上死了人。”纪礼捏着袍袖一角,说:“我虽没出过谒都,但饿死之人往往濒死之际都是骨瘦如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为什么他是饿死的?”
“人死在柳州和越州的边界,柳州因灾饿死的已经不下百人,越州也有几十人,你说还能是怎么死的?”
纪礼想了须臾,说:“我不知道,但要是查,一定能查出来。”
“查案是官府的事,如今赈灾的事情还未完成,那又是只身一人死在官道,他随身物件都着人检查了,既无籍契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周遭也并无失踪之人的告示。”
纪礼当即哑口无言,他不知道为什么,裴熠却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曹旌在柳州将赈灾之事办的漂亮,此事宫外却成了另一种情况,柳州死了这么多人,谒都人心惶惶,此事韩显贪只是一方面,纪礼都能一眼看出死的人并非是饥寒,可奇怪的是呈到谒都的折子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饿殍遍野。
太后的手只能在谒都动一动,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除了太后还有谁?
柳州一事了结,韩显必然是死路一条,娄廷玉恐怕也不能免灾,正是太后头疼至分身乏术的时候。
有人要在鹬蚌相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个渔翁得利。
外头有人敲门,司漠探头说道:“秋大夫交代侯爷要多休息。”
裴熠闻言不觉轻咳了一声,他觑了一眼纪礼的手指,说:“你这手,重新上点药。”
门被阖上,又被推开,裴熠站在屏风前背身对着门口,他没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我要是没穿衣服,你就这样进来,成和体统?”这正经的话被他说得轻佻。
来人脚步轻缓,绕到另一边,隔着朦胧的影绰更加轻佻的说,“又不是没看过。”
裴熠眉目一挑,便能看见霍闲的轮廓,他说:“那便在看一回。”
裴熠拨开屏风帘,说:“秋大夫走得急,忘了我这手腕上的药还没换。”
“我替你请他再来一趟就是。”
“不用。”裴熠越过屏风,拉住他说:“小伤,你来给我换。”
秋大夫留了些药在他屋内,裴熠抬手指了指床头,说:“换吧。”
屋内有光,裴熠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伸手搭在霍闲面前,手指绕着他垂下去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骗子。”霍闲翻开他得袖口,纱布裹住的伤处有结痂的模样,明显已经上过药了。
“彼此彼此。”裴熠忽然靠近,喷薄着热气沿着霍闲的脖颈蔓延,这让霍闲有些不适,他偏开头没说话,却在下一刻忽然被裴熠揽上腰,轻轻一带,人便落进他怀里,霍闲的颈侧羽毛般润白,他一颔首,便碰上裴熠的唇瓣。
上一篇:攻四,请按剧情来
下一篇: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