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找到了高学礼,互相喜欢,互相克制,哪怕蹉跎了数年,却依旧有好的结局。
更不用说底下的妹妹,尚未雪最大胆,钱多金脸皮奇厚,两人天生一对,而尚无冰好马,那马痴为了替尚无冰的红云接生,直接一连半月睡在了马厩里。
如今,又多了一个敢为她们争取,努力出一个与男人共同竞争的机会的弟弟。
尚稀云忽然觉得真是幸运。
“凌凌,谢谢你。”不管将来成不成,这份心意她永远不会忘记,尚稀云道,“大姐和妹妹那儿我会去解释,你放开手脚去做,姐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尚瑾凌含笑道:“好。”
*
当天晚上,西陵侯召集了侯府上下,将尚瑾凌的意思公开传达,而这个举动,便是表明了这位大家长已经赞同了此事。
“初晴,稀云,你们俩觉得如何?”
尚初晴已经从妹妹那里听说了尚瑾凌的这番话,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道:“既然连凌凌都愿意为我们争取,我们岂会反对,相反,必定支持。”
“好!”西陵侯一拍扶手,“那老夫便准备去信给宁王,达成此事。”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尚轻容望着尚瑾凌带笑却淡然的眼睛,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她的儿子除了体弱,绝对不输于任何人,而她能做的,便是在他努力奋斗的时候,不拖后腿。
西陵侯府能离开沙门关,可是尚家军却不能带走,至于接下来西陵侯以及七姐妹该如何部署,尚瑾凌就管不到了,他也不懂。只知道总有一日,西陵侯府还是要回到这片热爱的土地。
*
回到自己院子之后,尚瑾凌面对着空白信纸久久发呆。
刘珂这份厚厚的信已经躺了近一个月,如今总算是能回了。
尚瑾凌原本要将西陵侯的决定写在信上,可是想想终究有些多此一举,西陵侯自会谭明。
至于其他的……他做不出刘珂那样事无巨细只差将吃喝拉撒交代的流水,也为了避免误会,给予回应的错觉,也不打算这么做。
那……就没什么好写的了。
尚瑾凌沉沉一叹,有些苦恼,一个字都不说,似乎也不好,显得自己太过绝情,毕竟一家老小的未来可就寄托在这位身上了。
“少爷,夜深了,您还是早点就寝吧。”紫晶在身后规劝道。
他的身体是不能熬夜的,必须要充足的睡眠,否则第二日便会昏昏沉沉,容易生病。而且每日大清早,尚泱泱那小鬼头必定出现在他的床前,催他起床练拳。
懒觉已经悲哀地永远弃他而去了。
想了想,他最终拿起边上的那本念奴娇,放进了信封里道:“明日就派人送去吧。”
“就一本书吗?”
“对,一本书足矣。”
回信写不了,但关心还是要有的,瞧,他把刘珂的爱好记在心上,够意思了吧。
第99章 书本
刘珂其实想过尚瑾凌不会搭理他,也做好了准备,可真当十天半月没收到回信之后,那失望简直如潮水一般将他给淹没。
真的,每每看到刘珂询问下人是否有信件的时候,小团子都不忍心提醒主子,别期待了,小少爷玲珑剔透心,怎么还会跟皇子牵扯不清?
那份信粗看全是雍凉事务,正经的不得了,但是有心人谁看不出溢满纸面满腔情谊。
小少爷会回信才有鬼了!
可是小团子不忍说,时间一长,刘珂也就真的死心了。
“殿下。”刚被打发的下人突然又跑了回来,刘珂眼睛一亮,“怎么,沙城回信了?”
下人一愣,连忙摇头:“没有。”
“那你咋咋呼呼地做啥,消遣爷?”刘珂很不高兴,白了他一眼,“怎么了?”
“京城送来了官文。”
刘珂眉头一挑,面露古怪,看了小团子一眼,“爷的奏折啥时候送过去的?”
小团子想了想回答:“不过一个半月。”
“除非我老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跟雍凉的动荡无关。”刘珂闲闲道。
“殿下,那……”
“杨慎行不是入阁了吗,整个朝廷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怎么会没有动静?”刘珂嗤笑了一声,“得,拿来看看,这小老头是怎么折腾这所谓的新政,来人,宣赵不凡及主要官员。”
若是知州还在,这领送公文之事本该由他来做,不过这上上下下的官都被刘珂大清洗了一翻,虽然如今各个位置上已经被赵不凡安排了人手,但毕竟还无朝廷正式任命,都只是暂代,是以这公文最后还是先送进了宁王府。
赵不凡接过小团子手里的官文,细细阅读起来,接着脸上不由地露出惊讶,“殿下,这居然是新的令法!”
大顺朝的规章制度基本都是沿用开国之初,百八十年都看不到一条推陈出新,最多在基础上更改一些,但是遵循古制一说就限制了其框架。
此言一出,周围其他的官员也诧异起来。
“另设了三司条例司,统筹此事,看来这新的令法怕是历时许久,牵扯范围极广。”
赵不凡单单从两份公文上就能看出这些,的确有点见识。
刘珂道:“这就是新政,涉及的方面当然不只是这些赋税徭役,还有军队改制,科举选官……大概得有上百条吧。”
“这么多,可如此大的动静,怎么之前都未曾听说过?”有人不解道。
虽然雍凉偏僻远离京城,但是商队往来,消息也不算太滞后,像如此大的新法政令在推行之前,前期必然得有两三年的准备,漏出点风声,可雍凉上下没听到一丝消息,实在有些奇怪。
刘珂勾了勾唇,不冷不热道:“杨慎行去年冬天才被召回朝廷,为的就是填补空亏的国库,那时候的雍凉正处在大寒灾,你们当然没听说过。”
赵不凡颔首:“原来如此。”
刘珂见他们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感兴趣的问:“你们看看这免役法,有什么感觉,好不好?”
赵不凡思忖片刻,回答:“殿下,若按照官文中所写,让富余的百姓用银钱代替徭役,雇佣贫困之人修建工事,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徭役毕竟苦百姓久矣,又占时间又耗体力,白白劳作,有些百姓宁愿出钱也不愿被拉去数月,这样农事尽毁不说,有些家里离了男丁,便只剩下家破人亡。”
边上有位官员跟着说:“是啊,卢万山在的时候尤为严重,百姓之所以对他恨之入骨,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若是按照新法服徭役就不单单只是白做工,还有钱赚,这就是活命的路子,哪怕因此稍微耽搁点农事也不打紧。”
“看上面写着大户也得出助役钱,虽然只有免役钱的五成,这聚拢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就算愿意出钱的百姓没多少,有这笔助役钱应当也足够工钱了。”
“但是大户,女户,僧众本是不用给的,这样一来,怕是不乐意。”
“嘿,整个城里面就你们最有钱,平时打赏歌姬都是随手几两银子,烧香拜佛那是上百两地捐,这些小钱又算什么。朝廷政令都下来了,这些大户难道敢不给吗?”
很显然前面出声的来自富户世家,本身就拥有一定的免役权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那位官员也就不敢再反驳了。
最后众人赞叹道,“殿下,这是好策啊!这位杨阁老果然为百姓生计着想,朝廷将希望放在他身上也不无道理!”
刘珂听着这一声声的称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策就好,既然觉得可行,那就不用犹豫了,赵不凡。”
“下官在。”
“知州的任命还没到,这件事你先就统筹下去,清点雍凉城内外所有需要及不需要服役之人,按照免役法所言,役钱照所有服役之数的总和多收两成之后分摊下去,从下月开始收取。”
“是,殿下。”赵不凡道。
刘珂看了他一眼,“别让本王听到有乱收私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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