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行看着那三个黑衣人,无奈地一手捂住了脸。
若他没猜错,他们应当就是他爹留在北祁寻他大哥的暗探。
他这一路为了与他们取得联系,留了不少记号,他们兴许就是循着记号找过来的。
只是,这些人似乎也不认得他,见了记号就认定这其中一人是他们家二少爷,又觉得二少爷该是壮实些的,便是这胖子无疑了。
“难不成……”胖子看着跪在他跟前的黑衣人,惊喜道,“我是大户人家流落在外的少爷?”
黑衣人:“……”
那三个黑衣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你不是二少爷?”
“什么二少……”胖子话音未落,后背骤然被人一脚踹中,而后一头磕在墙上,立马晕了过去。
“死胖子!”瘦子吃惊地回过头,人都还没看清,就被一脚踹中胸口,砸在了门板上,也晕过去了。
三个黑衣人见状,急忙抽刀。
江屿行回过身,开口道:“江屿行。”
三个黑衣人又“锵”地一声把刀收了回去,齐刷刷一跪道:“属下见过二少爷。”
林子砚拿着鸡腿从柜子后走出来,躲在江屿行身后,小声道:“他们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
黑衣人:“……”
这时,晕在门边的瘦子忽然动了动,黑衣人手疾眼快,又一脚踹了过去。
可终究还是迟了,只听“嘭”的一声响,天边炸开了烟火。
“不好,是响箭!”黑衣人急忙道,“二少爷,快走!”
他们跑出瓦房,不一会儿四周便传来了声响,一队又一队的人追了过来,“站住!”
几个黑衣人连忙抽刀抵挡,江屿行拉着林子砚,一边打一边跑。
夜色幽幽,刀剑相撞之声“铮铮”作响。林子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白了,江屿行只好背着他跑。
他们跑到白日里路过的那间青瓦白墙的院子附近,借着曲折的街巷躲着跑。
昏暗中,一只修长的手骤然搭在了江屿行肩上。
江屿行一惊,猛地回过头,一拳扫了过去。
“阿屿,”那人抬掌一挡,开口道,“是我。”
江屿行心头一震,怔怔地看向来人。
月色浅淡,却仍旧描摹出了那人的模样。
“大哥……”
第38章 那你买我做甚
林子砚双手捧着热茶坐在桌边,抬眼看了看身旁的江屿行。
这人也不知怎么了,一直沉着个脸,什么话也不说,跟人家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林子砚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方才那人……是你大哥?”
江屿行点了点头。
林子砚又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屿行没说话,脸色更沉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风临裹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外边的人往南去了,”他关上门,走近桌边道,“应当不会搜到这儿。”
江屿行还是没说话,微低着头,撑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阿屿……”江风临走过去,手刚搭上他的肩膀,江屿行就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肩上的手。
江风临一愣,“阿屿……”
“三年了,”江屿行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既没事,为何不回去?!”
这三年来,他寻着他大哥的踪迹,想过无数种可能,或是重伤,或是被囚,甚至最坏的结果他都想过,却唯独不曾想,江风临好好地待在北祁,春风得意,已是北祁端王府上的长史。
“我……”江风临有些无奈,也不知从何说起。
“就算你不回去,”江屿行越想越气,“也该传信说一声。”何至于三年来杳无音信?!
江风临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桌边的林子砚。
林子砚愣了愣,放下茶杯就往江屿行身后躲。
你看我做什么?是我没替你传信么?
江屿行也有些不解,“怎么了?”
江风临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放在桌上道:“几日前,我收到消息,蓟无酌从外边带回一个年轻的公子,喂他喝了‘却尘’。”
江屿行眉头一拧,“什么东西?”
“喝下‘却尘’之人,前尘尽忘,”江风临轻声道,“甚至会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江屿行看了林子砚一眼,“他便是喝了这药?”
“不止是他,”江风临抬眼道,“三年前,我也喝过。”
“什么?”江屿行一惊,“为何……”
江风临似有些疲惫,在桌边坐下,缓缓道:“这药却也是一味引子。三年前,我在平波湖外身负重伤,端王为了救我,以此药作引,保我性命。”
江屿行又想起了湖上翻了的那艘画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受了重伤?”
“北祁王要杀端王。”江风临道,“端王南下之际,在平波湖遭遇埋伏,我追寻北祁探子时恰巧遇上,救下了端王。”
林子砚听得直皱眉。他虽来这儿没几天,却也听说过,端王与北祁王乃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怎会这般手足相残?
“我醒来时,已到了北祁。”江风临看着江屿行道,“可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你和爹……阿屿,对不起,让你和爹担心了……”
江屿行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那你现在……”
“三个月前,我才想起了所有的事。”江风临道,“我已传信回府,只是你那时已不在府中。”那时,江屿行已追着林子砚,一路北上。
“爹回信说,你许是也来了北祁,叫我赶你回去。”江风临笑了笑道,“他说你留信要去参军,定然是骗人的,哪有腿伤还没好,就火急火燎要去参军的,也不怕被人赶出来。”
江屿行不自在地别开眼,嘀咕道:“现在好了。”
江风临:“那你现在要去参军?”
江屿行:“……没有。”当初也就是随手一写,毕竟参军听起来就很正经。
“那就赶紧回去。”江风临道,“我先前只知蓟府的公子丢了,却不曾想是在你这儿。蓟无酌绝非善类,你们须尽早离开此地,天亮我便让暗探护你们出城。”
江屿行拧眉道:“你不与我们一道回去?”
“我还有事。”江风临道,“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回去向爹请罪。”
江屿行不同意,拉过林子砚道:“那我也不回去,你叫人把他送回去就好了。”
“阿屿,”江风临头疼道,“别胡闹。”
江屿行:“你不走,我便不走。”
林子砚:“那我也不走。”
江屿行回过头就道,“你凑什么热闹?”又不是你哥。
“我干嘛要听你的?”林子砚不服气道,“谁知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江屿行:“我卖你作甚?”那你爹不得打死我。
林子砚:“那你买我作甚?”
江屿行:“……”
江风临忍不住开口道:“阿屿,这位公子……是你买的?”
“不是,”江屿行忽然有些后悔先前胡说八道,“他是林修远的儿子。”
林子砚抬眼就瞪他,“你果然是骗我的。”什么卖猪肉的,什么王富贵,都是骗人的!
江屿行抬头望天,谁让你喊我“淫贼”的。
江风临倒有些讶异,“林尚书的公子?那蓟无酌为何……”
江屿行摇摇头,“我也不知。”
他拿起桌上的白瓷瓶子,问道:“这药可有解?”
“应当是有的,”江风临道,“只是,我还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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