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6)
“他是廷尉府的人,陛下很可能会把这件事交给廷尉府处理。本宫听说张叔阙曾经拜在司徒公门下,算司徒公的门生故吏呢。”
宋致眼皮跳了跳。表面上咸宁公主是提示张贺是宋谦的门人,那要查什么,不查什么,宋谦可以让张贺看着办,更深一层意思,咸宁公主是说天子信任宋谦,交给廷尉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他面子。不过宋致还听出了一种意味——咸宁公主好像对宋谦的话不太相信,提起张贺也有不满宋谦隐瞒的意思。
宋谦垂下松皱的眼帘,思索了片刻,说道:“老臣确实应该好好休养了。”他悠悠道,“借此机会,老臣自上奏辞官。”
“辞官还是等走水之事安定下来再说吧。”咸宁公主不吃他这一套,堵住了他的以退为进,“那府中的男尸是宋放吗?”
“什么男尸?”宋谦抬起头,不解道,“老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咸宁公主隐隐有些生气了,宋致忙提醒道:“后院之中,埋着一具男尸,被划得面目全非,不是二兄么?”
宋谦勃然变色,怒斥道:“你二兄尸首我早已处理好,怎么可能那么蠢到埋在后院?虽然公宽不肖,但已入土为安,虎毒尚不食子,我岂会辱他尸首毁其面目使他不得好死耶!”
一听不是宋放,咸宁公主转怒为惊,而后陷入了沉思。宋谦当了多年的司徒,官威吓人,暴怒的神色添了几分可怖,吓得宋致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宋谦对宋致这个身体的积威太重,她几乎是本能得激起恐惧,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大得让咸宁公主心头一跳。
宋致吸了一口气,感觉膝盖应该青了。她苦着脸,低着头带着隐隐的哭腔道:“孩儿失言,父亲恕罪!”
咸宁公主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宋谦,冷笑道:“司徒公发威,可吓到本宫了。”她不看宋致,继续道,“司徒公还是好生歇息吧,本宫就不打搅了。”
宋谦脸色一僵,缓缓拱起手。目送咸宁公主出门,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宋致,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还不快去!”
宋致如释重负地起身,倒退到门口,才转身出去。宋谦咬牙哼了一声,对宋致生出几分不满,暗自骂她愚蠢。
宋致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咸宁公主在不远处站住脚等她。她刚挨了教训,此刻正心里惶惶,抬头看咸宁公主在等,索性把宋谦的怒火抛在脑后,快步赶了上去,可怜巴巴地望着咸宁公主,颇为委屈。
咸宁公主在前头走,走得慢,宋致勉强能跟上。两人走到门外,被白柳扶上了车,宋致迈步的时候感觉膝盖一疼,踉跄地扑进车内,咸宁公主反应很快地接住了她,并且把她安放到身边坐着。
“公主恕罪,臣不是故意的。”宋致紧张地道歉。
咸宁公主面无表情,吩咐回府。而后语重心长地警告宋致:“不管你之前是谁是什么身份,你现在是本宫的驸马,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脸面。方才司徒公发威,你战战兢兢吓得魂飞魄散,本宫还坐在那呢,你这一跪,变成父亲训女,可说到底本宫是君,你是驸马,他当本宫面如此,可是欺君!”
宋致这才明白,她已经不能是单纯的人子了,还是驸马都尉,宋谦教训她声色俱厉,那就是给咸宁公主看的。宋谦变着法在跟咸宁公主抢主动权,心里未必真的对宗室几分尊重。
想通之后,她满腹委屈,夹在宋谦和咸宁公主之间生一肚子气也没用。宋谦对女儿感情太淡漠了,用得上就好言相劝,有必要的时候拿来利用,咸宁公主要好一点,但好不到哪里去,宋谦把她当成咸宁公主的人,咸宁公主把她当宋谦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就是一块遮羞布,遮了宋家的不臣之心,也遮了天子与公主藏在布下的刀。
“臣知错了。”宋致叹了口气,这种日子太难过了,老天爷玩她玩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咸宁公主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她说:“不,本宫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凑到宋致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充满冷意,“宋家欺君的事情那么多不差这一件。驸马,你可要当心城门失火啊。”
“公主,臣不过是一介女流,对宋家毫无举足轻重可言,臣也希望城门不能失火,因为爱惜性命才成了公主的驸马,因为爱惜性命臣才希望能为公主所用。”目光直视着咸宁公主,宋致咬着唇,忐忑不安地说出心里话。
咸宁公主放开她,凝视了她一会儿,脸色缓和了不少:“驸马这么不看好宋家?”
宋致斟酌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宋家是世家大族不错,百年的底蕴让宋家成为首屈一指的执牛耳世家。可是虽然如此,臣子就是臣子,天下人不全是世家。听闻前朝寒门造反,九州震动,百万义军狂蜂浪涌,当时豫州世家被屠戮一空,何其惨烈?”她顿了顿,苦笑道,“若非臣姓宋,臣也不想和宋家扯上一点关系。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臣是为了活命身不由己。”
“哦?”咸宁公主若有所思道,“驸马觉得宋家危机重重?”
“是啊。”宋致道,“其实公主下嫁家兄,臣也能猜到陛下的意思,无非是平衡二字。但家兄突然天降横祸,臣为活命,听从父亲与公主之令,假以男儿迎娶公主。不知道能瞒多久,但多活一天是一天。”她露出腼腆的笑,觉得一直强调自己贪生怕死好像有点弱气。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臣以为宋家若不能低调忠诚,必然有灭顶之灾。天下虽然不太平,可百姓心中还是有陈室的,宋家不敢不臣,正是因为有敬畏啊!”宋致心里想的却是,宋家要造反估计还没准备好,天子的威严还在,宋谦真要反也得耗死当今陛下再说。历史上不过是因为宋放死了让天子和公主认为宋家不肯接受安抚,还有其他一些特殊的原因,总之第二天廷尉雷厉风行地拿人,宋家没来得及跑路,才抄家灭族。
对宋致的投诚咸宁公主既有点意外,又有点不意外。宋致在宋家的地位咸宁公主很清楚,宋致风寒差点死了,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伺候,要不是宋放死,宋致对他们有用,她还不一定能入宋谦的眼,所以宋致投诚没有什么障碍她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宋致没有保留侃侃而谈宋家如何如何,对宋家毫无归属感,就像是暂时栖身在宋家,如果不是因为宋放死威胁到她性命,她可能就在某一天脱离了宋家。这对时人很强的家族观念是很大的冲击,世家之首宋家嫡女,出门了哪个不是追捧得跟公主似的,可能某些地方会尊重宋致大过于尊重咸宁公主。而宋致对这些权势没有过多的崇拜,还说不想跟宋家扯上关系。
宋致一直等着咸宁公主发话,可咸宁公主直愣愣地看着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神情古怪得很,像是看见公鸡下蛋似的,眼神很稀奇。嗯……有点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咸宁公主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她说:“不,本宫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凑到宋致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充满冷意,“宋家欺君的事情那么多不差这一件。驸马,你可要当心城门失火啊。”
驸马内心:公…公主…不要靠这么近…
按头党内心:来个首亲啊!!!
☆、尴尬了啊哈哈
一直到马车停了,咸宁公主才收敛了奇怪的眼神。宋致先下了马车,伸手要接咸宁公主,咸宁公主只是轻轻瞥了她的手一眼,直接踩着凳子下车,自顾自往府内去。宋致尴尬地收回手,垂头丧气地跟着咸宁公主身后去。
她跟了一会儿,白柳拦下她,让她回自己的园子,宋致眼巴巴地瞅着咸宁公主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无声的拒绝让她更加失落了。她一瘸一拐地回了梧桐园,珺珺迎出来,看见她被白柳搀扶着回来,大吃一惊,上前从白柳手中接过她:“怎么出去一趟,驸马又伤了?”
“臣先告退。”白柳向她告辞。
宋致叹了口气,边往里面走边含糊解释:“这是跪伤的。”她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太害怕,结果跪到膝盖磕伤了。
珺珺扶着她坐下,把她的衣服脱下来,再把裤脚从下往上推,推到膝盖之上,露出一团淤青,还带着紫色。这看着就让人心疼,一个姑娘家细皮嫩肉的,磕成这样没准要留疤的。她往伤处吹了吹气,抬头问宋致疼不疼。
当然疼了!宋致真想嚎几嗓子,但面皮薄,而且珺珺蹲着这么靠近她,她有点不适,不习惯被这么围着,便把裤腿又捋下去,摇了摇头。
珺珺愁眉苦脸地起身往外走,对她道:“奴婢去找太医丞拿药。”
摊上这么个孱弱的驸马,她能说什么?出门非晕即伤,太可怜了,太脆弱了。
宋致抱着腿发呆,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宋谦发怒的样子,心底生出恐惧来。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训练有素的反应,这副身体,对宋谦还是很畏惧的。她的失态让咸宁公主生气了,不满了,她即时表明心意,表示自己虽然姓宋但对咸宁公主是忠心的,可咸宁公主不信。也是,咸宁公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成熟的也很早,哪像她,虽然读的书多,看的电视多,也知道危机四伏,可她又不懂把那些知识和现在的行为举止对上。
她是现代人,不是原装的古代人,她最多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夸夸其谈可以,实施起来还是缺乏经验呐。她来这个世界五天,除去昏迷的三天,都经历了非人的考验,她没被吓死吓疯都是老天保佑了。
有谁醒来第一天面临全家要挂了悲惨局面?结婚当天还得舌战群儒斗智斗勇,第二天她以为能救人结果两百多人活生生烧死,空气中的烤肉味让她以后几个月都不敢吃肉了。第二次醒来先是被张贺这混蛋耍了,接着是去探望这个身体的老爹,转眼就被当炮灰。
“还真是紧张又刺激啊。”宋致搓了把脸,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不会一直这么倒霉下去吧?真要每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那迟早得精神崩溃。”
眼角瞥见珺珺去而复返,她疑惑地看着珺珺手里拿的红色药瓶,不解道:“这么快?”
拉起裤腿,打开药瓶,把药水小心翼翼地倒在伤处上,珺珺听见头顶倒吸冷气的声音,回答道:“奴婢到园外就遇见了余家令,这是公主让他送来的。”
“公主?”宋致喜出望外,“多谢公主关心了!”
珺珺再次把药水倒到另外一只腿的淤青处,疼得宋致呲牙咧嘴,挂在嘴边的笑都扭曲了。
“公主说,前天就应该进宫见陛下了,可是驸马昏迷未醒,所以公主请冼马进宫禀奏,陛下让公主等驸马好了再进宫。本来今日想带驸马去宫里,可回来又伤了,公主担心拖延太久会让陛下不高兴,所以让余家令拿来药水,希望驸马早日康复。”
宋致的笑渐渐散了,她抿紧唇,撅起嘴,满脸的不高兴。但她知道珺珺是咸宁公主的心腹,她要是抱怨几句说不定就传到咸宁公主耳朵里了。就当作没听见珺珺说的,还能感动感动公主体贴温柔呢。
不得不说,古代太医虽然是个高危职业看电视里总时不时被“小心脑袋”“拉出去砍了”,但他们的医术还是神乎其技的。休息了一晚上,用了药配合珺珺揉散了淤青之后,第二天起床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已经不会瘸腿了。
因为伤好了,也就得进宫去了,咸宁公主天刚亮就让珺珺把她拉起来收拾。穿着官袍踩着官靴,头发梳好戴上梁冠,又扑粉修面,宋致被收拾得像模像样。咸宁公主踏进门的时候还略惊艳了一下。她给宋致送来印绶,当着李避的面亲自给宋致系上印囊,佩上玉佩,贴心得宋致都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数一数,历朝历代有哪个驸马能被公主这么伺候的?恐怕没有几个,她就是其中一个。
美滋滋地跟着公主出门,宋致的心情云消雾散,彩彻区明。这是典型的对她好一点就不记仇的人,咸宁公主看在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这么个不长记性的东西怎么在残酷的斗争中活下去。
于是咸宁公主上了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宋致开始还不在意,走了一段路才感觉不对劲,偷偷看了一眼咸宁公主的脸色,她不安地坐好,不敢招惹她。
咸宁公主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无语地把手交叠放在腹部,坐姿端庄。宋致看见了,也学着淑女坐,脚刚并拢,灵光一现,不对,她现在是男的,哪有男的会坐这个姿势。她纠结了一下,然后大大咧咧地叉开腿坐。
咸宁公主努力压制着要上扬的嘴角。她整肃面容,回头对宋致嘱咐道:“等会儿进宫之后,阿父如果问什么难为的问题,你就看我眼色行事不要多话,谨慎回答。”
宋致看她那么严肃,心里打鼓,觉得咸宁公主没有前几天那么温柔了,撇了撇嘴,点头道:“喏!”
还想跟她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可又觉得这些她应该会知道。咸宁公主很伤脑筋,要是真的宋放,她才不管他死活,这个宋致……
心思转了千百回,宫门到了。两人下车步行,宋致看着气势恢宏的皇宫心里很是震撼。她是考古队的,对皇宫的规模心里有数,前世也进过故宫,可是现代的故宫完全不能和眼前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的皇宫比。甲胄新亮,刀戟如林,阳光折射,一片银光。每个虎贲雄赳赳气昂昂,来来往往成队的内侍宫人低着头,急匆匆地往各处去。走在左边的道上,宋致心里也被噤声严肃的宫廷震撼了一把。
她不敢乱看,跟着咸宁公主快步往北宫中走。走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台阶。爬上台阶就见到了宽大的殿门开了两门,门口有两个穿着内侍衣服的人守在门口,殿中出来一个老头子,看见咸宁公主,眼睛一亮,迎了上来,周围的内侍宫人都跪下行礼:“臣等参见咸宁公主!拜见宋驸马!”
“范侯不必多礼。你们都起来吧。”咸宁公主噙着笑,温柔道,“范侯,阿父可还在忙碌?”
范侯打量了一眼宋致就收回了目光,对咸宁公主笑道:“刚歇息,陛下听说公主和驸马要来,让老臣来迎接,这就在门口碰见了。”
咸宁公主微微一笑,领着宋致进殿。天子已经听到她和范侯聊天的声音,见她进来,抬起头看,眼含笑意。
“儿臣见过陛下。”
“驸马都尉颖川太守臣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先是含笑打量着宋致,听宋致开口,他咦了一声,摸着胡须,赞许道:“宋卿这‘万岁万岁万万岁’倒是有趣。”
这个时代并没有人会这么称呼天子,最多称一句“万岁”,宋致被电视剧洗脑了,一开场就出了差错。但她窘迫归窘迫,态度诚恳给足了天子面子,天子也很开心。
然后让她更大跌眼镜的是旁边还立着一个小内侍,唱礼:“谢行礼!”以表示天子对臣子回礼。
这真的是太玄幻了。宋致晕晕乎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卿身体还好么?”天子看她呆呆的,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温声关怀道,“我前几天听阿和说你昏迷了,让人送了一些人参,你有按时用吗?”
宋致连忙回道:“承蒙陛下关怀,有宫中太医丞医治,公主又倍加照顾,臣的身体已经好些了。”
天子看她拘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宋卿不必紧张。药需按时吃,才能好得快。我等会儿让公主去多取几只人参,给你泡茶喝。”
这个天子简直太仁慈了,关心的话暖得宋致眼泪都起来了。比起宋谦的有可不可,天子对她叮咛关怀能让她掉眼泪。宋致鼻子一酸,施礼道:“谢陛下。”
“阿和。”天子扭头对咸宁公主道,“宋卿一表人才,虽然身体差了些,但我相信他是个好驸马,你可不要欺负他。要对他温柔体贴一点,别处处端着你公主的架子。”
咸宁公主走到天子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晃动,一副撒娇的模样,柔声道:“阿父偏心,我可没有欺负她,我对她可好了!不信你问驸马。”
天子被她晃得开怀大笑,摇摇头无奈道:“你啊。”话锋一转,他道,“我这两天刚写了一副好字,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咸宁公主脆声答应。
天子笑着让范侯取来一副字,得意洋洋地跟咸宁公主炫耀:“你看,略有小得!”
在一旁看着的宋致对天子彻底改观,她没见到天子前还以为他是个威严甚重的皇帝,可是见过之后,却是个没架子的岳父。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皇帝很少会自称朕,除了在文书上和重要唱歌称朕之外,就都自称“余”、“我”、“吾”。
常侍,一般是阉人,也有正常的官员,因为常伴君侧,所以官职叫常侍。像汉末时期很有名的“十常侍”,就是十二个有权势的太监组成。
本宫,只要赐有宫殿的人,都可以自称本宫。太子称孤,诸侯王称孤,也有称寡人的。
☆、暗中提点
对于天子张口闭口就是“我”,要不然就是说话特别温柔,生怕吓到宋致似的,宋致被暖到了。她第一次见到咸宁公主的时候,公主说话也特别温柔,像个仙女似的,只是今天仙女有点凶巴巴的,宋致还是比较喜欢天子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想到的是咸宁公主对书法还有点研究,天子写的字帖一拿出来,她就讲得头头是道,什么用劲太过,什么字露锋芒。宋致对字帖不是很懂,要是古董之类的她还能聊几句,字帖就算了。咸宁公主说了一会儿,天子一直点头,说到痒处激动得扯下了一个胡子,宋致看得下巴都疼,他还浑然不觉。
看来这位陛下也是一位艺术家啊。正业治国平天下他还勉强,可对书法却痴迷,还研究出了漂亮的字体。不过,宋致觉得,每一个在艺术领域能当大佬的天子,不是亡国之君就是即将是葬送国家的好手。她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