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5)
傅询从袖中拿出一个竹哨子,递给他。
韩悯接过,朝天上吹了两声。
一只苍鹰划破夜空,俯冲飞来。
韩悯伸出左手,让它停在自己的左臂上。
苍鹰挪着步子,慢慢靠近韩悯。
韩悯看见它脑袋上一撮白毛:“还是原来那只?”
傅询在西北带兵,西北多的是鹰。
他喜欢养这个,养了百来只。
傅询摸摸鼻尖,没看韩悯:“嗯,这只是专给你用的。”
韩悯摸摸苍鹰的脑袋,笑着唤道:“萝卜头。”
傅询纠正道:“它叫燕支。”
韩悯撇了撇嘴,小声道:“就叫萝卜头。”
罢了,萝卜头就萝卜头罢。
傅询停了停,低声道:“竹哨和鹰给你,你给我写信。”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韩悯微怔:“啊?”
傅询耐着性子解释:“给我写信,和你给傅让写信一样。”
韩悯这才明白:“……好。”
正说着话,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穿着与护送车队的士兵一样的甲胄,扶着腰间佩刀,小跑着走到韩悯身边。
“韩二哥。”
韩悯转头,看见他时愣了愣,有些没认出来。
“卫环?”
卫环走到他面前,先向傅询抱拳行礼,随后对韩悯道:“我方才远远地就看见韩二哥,走过来一看,果然是。”
韩悯笑着道:“两年不见,你长高了。你怎么会在柳州?”
卫环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永安城老闯祸,我哥受不了我——韩二哥也知道,我哥一直是暴脾气。他一生气,就把我打发给王爷做侍卫,然后就跟着王爷来柳州赈灾,刚才跟着车队才回来。”
韩悯与卫环的兄长是好友。
卫环看见停在韩悯手臂上的鹰。
“王爷让韩二哥写信?”
韩悯一怔:“你怎么知道?”
卫环心直口快:“嗐,不就是五王爷总拿着你的信,在我们王爷面前晃悠嘛。王爷有时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也悄悄问。”
“问什么?”
“问王爷是不是和你关系不好,要不你怎么只给五王爷写信,不给他写信。”
话都说完了,卫环这才想起,王爷就在边上。
傅询拧着眉,面色阴沉。
卫环捂住嘴,往后退了半步:“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傅询:本王文武双全,本王运筹帷幄,本王没有弱点
卫环:韩悯没给你写信
傅询:流泪猫猫头
第4章 文献综述
将粮食药材都安置好,已经是深夜。
傅询与韩悯在各处都看了一遍,卫环跟在后边,不敢再多嘴。
韩悯试图解释:“我不是不给你写信。”
傅询看向他,让他说下去。
“我只是……”韩悯顿了顿,轻声道,“怕连累你。”
傅询点头:“我知道。”
要真是不在意,韩悯也不会大老远的,筹了东西送过来。
一路无话,回到驿馆,傅询顺手拂去韩悯肩上碎雪。
“你回房吧。”
“好,王爷也早些睡。”
傅询看着他:“我让卫环跟着你,要什么东西就跟他说。”
“行,谢啦。”
道过别,韩悯转身离开。
卫环才要抬脚跟上去,却忽然觉得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刀刃似的。
他脚步一顿,梗着脖子,缓缓回头:“王爷?”
傅询看着他,卫环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气声道:“我懂得了,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他赶上韩悯的脚步:“韩二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韩悯婉拒了,只问他永安城中朋友们的近况。
“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就那样,一直都是臭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看我。”
“那我师兄呢?”
“柳大公子挺好的,柳夫子退下来之后,就接替了柳夫子的位置,在学官教书呢。”
回到房间,他二人再说了一会儿闲话。
天色不早,卫环向他请辞:“韩二哥也早点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事情喊我就行。”
韩悯点头:“好,你快回去睡吧。”
卫环走后,韩悯重新在案前坐下,拿起案上的铜剪刀,将烛花拨亮,铺开白日里未写完的东西。
匆匆看过一遍前文,韩悯在心中将系统传送过来的文献翻来覆去地看,提笔接续前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愈发安静下来。
红烛烧掉长长的一截,韩悯搁下笔,再次拿起铜剪刀。
门上明纸投出影子,有个人也提着灯笼,走到门前。
傅询叩了叩门,放轻声音:“韩悯?”
韩悯剪掉烛芯,烛焰摇晃了一下,人影摇曳。
他应了一声,掀开盖在腿上的小毯子,起身去开门。
傅询站在门前,带了一身的寒气。
韩悯推开门:“怎么了?”
“看见你这儿还亮着灯,怕你趴在案上睡着,就过来看看。”
“我写点东西。”
傅询没有动作,韩悯便往边上退了退:“王爷要进来吗?”
傅询吹灭灯笼,走进房里。
他在案前坐下,见书案上堆满纸张,纸上写满墨字。
韩悯关上门,将风雪挡在门外。走回位置上,重新坐下,拿过小毯子,盖在腿上。
见傅询的目光落在案上,韩悯解释道:“写一些有用的东西,我爷爷他们在桐州,我不太放心,我马上就得回去,所以得抓紧时间写完。”
韩悯拨了拨案上纸张,分出三类:“这是文献综述,就是历朝历代治灾的法子,有些孤本我从前看过,凭着印象写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年节之后就开春,天气回暖,要防疫病。还有一些重建规划的建议,应该都能用上,王爷斟酌着用。”
他继续道:“我又是戴罪之身,来柳州这事儿肯定瞒不住,圣上如果还是看不惯韩家,只怕圣上会迁怒王爷。圣上若是问起,照我上边写的答就行。”
“还有就是粮仓纵火与沙土充粮的事情,正好可以参恭王一本。这是我起草的折子,大概要与王爷手下文人商议商议,我也就是给个参考。”
韩悯将草稿一拢:“都还没写完,等整理好了再给王爷。”
傅询却只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写完这些东西就走。”韩悯算了算日子,“大概明后两天吧。”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太招摇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路不远。”
傅询似是无意道:“同你,仿佛有两年未见了。”
韩悯撑着头:“是呀。”
他显然没听出傅询的意思,想了想,又问:“这么晚了,王爷是从外边回来么?”
他一身寒气,进了屋,连带着屋子里也冷了些。
傅询道:“底下人审讯纵火之人,有了结果,我过去看看。”
“你手下人动作挺快的。事情是柳知州指使的?”
“是。”
“那?”
“已经把人扣起来了,连夜查抄府邸,搜出来恭王给他的一封信。”
“嗯。”韩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爷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了?”
傅询道:“是。不过也有没料到的。”
“什么?”
傅询抬眼看他:“没料到你会来。”
韩悯恍然,笑着朝他眨眨眼睛:“我向来侠肝义胆,忧国忧民。”
傅询对这回答不太满意。
什么侠肝义胆,忧国忧民?
你分明就是担心我。
良久,傅询又道:“我太医楼里安插的人,不久前递了密信过来。父皇这一个月请太医的次数不少,仿佛夜里时常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