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19)
韩悯轻手轻脚地回房去,却不料兄长就在他房里。
韩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韩悯想了想,最后道:“哥,马挺好的。”
*
隔了两天,韩悯给傅询写了张字条,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傅询没回,应当是在忙。
韩悯有些不放心,又给傅询的五弟、五王爷傅让写了信,傅让也还没有回他。
出了元宵,韩悯便抱着自己的小板凳,又去城里摆摊,给人写信,闲时写话本子。
这日坐在柳树下,刚送走一个写家信的老人家,韩悯重新拿起自己的书稿。
葛先生问道:“诶,前几日在街上遇见的,你的那个朋友,出身王侯之家吧?”
韩悯一惊:“你怎么知道?”
葛先生捋了把胡子:“观他面相,王气越来越盛。”
韩悯有些惊讶,凑到他面前:“太准了。诸葛半仙再看看我吧?”
“早前就说了,你是文曲星君。”
韩悯小声嘟囔:“我比较想当财神。”
“对了,前几日我在街上碰见白石书局的掌柜,他说话本子要开始印了,问你要起什么名字。”
写话本的,一般不用真名,省得麻烦。
“那就叫……”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系统一听这个,立即就被唤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如果它有眼睛。
它对韩悯大喊:“你要敢叫‘清纯佳人白玫瑰’,我就先把你暴打一顿,然后自杀——把自己格式化!”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留下一卷银票
第14章 松烟墨客
韩悯连忙安抚系统:“好好好,不叫那个。”
系统嚷道:“也不准叫‘红牡丹’!”
“好,也不叫,也不叫。”
“真的?”
“真的,真的。我现在就去白石书局,路上想个正正经经的。”
韩悯收拾好东西,同葛先生道过别,独自前往书局。
掌柜的在里间,外边招呼客人的小伙计引他过去。
小伙计掀开布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对韩悯道:“韩公子在廊上略坐一坐吧,咱们书局永安总局那边来人了,掌柜的正和他说话呢。”
韩悯点头应了,在木廊阑干上坐下。
小伙计仍旧去外边招呼客人,留下他一个人。
他坐在廊前,撑着手,晃着脚,想自己的笔名。
却隐约听见,布帘那边泄露出一两个词儿。
“永安情势……”
“圣上……”
“恭王……”
韩悯停下晃悠的双脚,竖起耳朵,留心听了听。
原来他们是在说生意上的事情。
“圣上这一病啊,恭王理政,把永安城城门都关了。我还是趁着年前出来了,要不今年的书样子就出不来了。”
这是韩悯没听过的声音,应当是自永安城来的人。
然后韩悯听见书局掌柜道:“辛苦了,辛苦了。”
两人再寒暄两句,掌柜的便起身送客。
韩悯转回头,仍旧坐在阑干上。
掌柜掀帘出来,看见他,便笑着道:“韩公子来了?”
韩悯仿佛这才回神,回过头,从阑干上跳下来,作了个揖。
掌柜的同永安来的那人道了别,再看向韩悯:“韩公子来,是写好第二册 了?”
“不不。”韩悯摆手,“我听葛先生说起起名字的事情,所以过来告诉您一声。”
“也好,韩公子请说。”
“就叫做……”韩悯摸了摸下巴,顿了一会儿,“松烟墨客。”
“这可有什么说法?”
“唔……好的松烟墨贵,我家道中落之后,就没再用过,现在很是怀念。其实油烟墨也不差,就是用来做名字怪怪的。”
掌柜的笑着道:“那就祝韩公子早日用上松烟墨了。”
韩悯回了礼,向他道别,从书局前店出去。
才过了年,书局里还摆着一些没卖出去的黄历本。
韩悯经过时,顺手翻了两页,算了算日子。
最后从书局离开。
腰上挂着笔橐,手里抱着板凳,韩悯走得慢。
系统道:“你又在愁什么?”
“十来天了,料想傅询早就该到永安了。方才那人又说,他来时,永安城都封了。傅询就这么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防备,不知道会遇着什么事。给他写信也不回……”
“封城的消息连你都知道了,定王能不知道?”
“也是。”
“你放心,定王应该会是皇帝的。”
“什么叫做应该会?你也说不准?”
“就是应该会,天有不测风云,临时出了状况也不一定。不过你放心,我透露的剧情一向都是很准的。”
韩悯小声抱怨:“你透露过什么要紧的剧情?单说定王做皇帝,从前也不告诉我定王是谁;说我家会被抄家,也不说到底为什么。一个劲儿让人瞎蒙。”
系统刚要还嘴,韩悯又道:“傅询那时候回去,就带了卫环几个人,那万一路上遇见土匪,冒充他做定王怎么办?”
系统无奈道:“他常年在边关带兵,武力值比土匪强。”
“那要是土匪暗算他呢?”
“他智慧值也不低。”
“那要是……”
“你不如说,要是恭王暗害他,抢了他定王的名头怎么办。”
“也有道理。你的剧透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道:“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偏偏今天傻了吧唧的,总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原是韩悯思虑过多,他回了家,再细细地想了想,也知道自己说的那些事情,都不大可能发生在傅询身上。
但韩悯仍旧斟酌着给他写了封信。
推开窗子,吹响竹哨,连吹了几声,也不见那只苍鹰。
送信的鹰也还没回来。
韩悯再等了一会儿,没法子,只能坐回案前,翻开他的书稿。
他把那张字条夹在《治安疏》里,等不来苍鹰,却在灯下写他的《圣上与御史的二三事》。
这天夜里,韩悯撑着头写字,写着写着,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梦里一片漆黑,摸不到边界,自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说话声,将他淹没。
那是韩家抄家时候的情形,他这两年常梦见。
韩悯皱着眉,哼哼了两声,却醒不来。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他从黑暗里抱出来。
他恍惚看见,宫墙不远处燃着熊熊火光,便问:“那儿怎么了?”
问完这话,他恍惚听见旁的人在说话。
是恭王傅筌,他从前就与傅询争斗得厉害。
他喊得大声,显然是气极了。
“父皇,三哥一回京,为一个罪臣把我的王府都烧了,求父王为我做主!”
韩悯掀了掀眼皮,却睁不开眼睛。
皇帝派的人在后边喊,抱着韩悯的人,却连头也不回,只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安慰他:“不要紧,你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王:你妈的,我的房子!
老傅:我在老婆梦里还是很帅的(大拇指)
第15章 刀山摧折
从梦中惊醒,韩悯猛地抬起头。
兄长韩识要拍他的手停在半空,见他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韩悯没有回答,抹了把脸,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冷汗。
他夜里少眠,在柳州时熬夜整理东西,在桐州时也熬夜写书稿。
一半是因为他勤奋;另一半,是因为他夜里总做噩梦。
他宁愿在天光微明的时候眯一会儿,也不愿意在夜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