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80)
昨晚倒腾了半宿,果然吃不消啊。
那张瘦的凹下去的脸颊上浮着浓重的疲惫,大大的黑眼圈强势炫耀着存在感,看着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疼?
“我看你脸色不太……”下意识抓住那人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的手腕。
却被大力地甩开。
徐泗在心底嘶了一声,他抓的地方连着那根隐隐作痛的骨头,差点让他想骂娘,忍了又忍,“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然而这个大力甩开的动作却彻底激怒了这个本就蓄势待发的猎豹,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掐住徐泗的下巴,抬高,再抬高,一直抬高到徐泗不得不踮脚。
“你一直先生先生的叫我,该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嗯?沈嵩?”一改之前还称得上以礼相待的态度,气氛忽然就剑拔弩张。
我是真的还没从沈嵩那一团浆糊似的记忆里把你择出来啊哥们儿!徐泗泪洒心田,感觉自己的下巴就快被捏碎了。
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一抬眼,看到那双眼睛里暴虐的戾气和恨意,一哆嗦,瞬间什么意思都没有了。
而他这副表情落在莫北涵眼里,就像是在无视他,他当然不会认为沈嵩真的忘了自己,他莫北涵不是一个会轻易消失在对方记忆里的人,他认为,这是沈嵩故意在挑衅自己,或者说,故意要与他划清界限。
他偏不。
他毫不介意地勾起唇角,松开了对徐泗的钳制,“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莫北涵。”
说着,修长的手指戳着徐泗的胸膛,戳一下蹦一个字,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而你,是曾经利用完我就狠心抛弃我的……可、笑、的、初恋。”
徐泗脑海里轰一下就炸了。
莫北涵?莫北涵?我擦,那个高中无疾而终的初恋?等等,什么叫利用?抛弃?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啊莫总!
徐泗辛苦维持的僵尸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眨眨眼,懵逼之余只有一个念头。
二话不说,他捞过莫北涵往就怀里一带,由于他这一下爆发力十足,某人被猛地一撩一时没站稳,撞进徐泗怀里。
徐泗下手飞快,按着那不安分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重重一砸,伸手就去扯他的衬衫领子。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懵逼的是莫北涵。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他整个头脸被死死按着,被迫吸进那件闲情工作服上令人作呕的油烟味,还有这人颈间劣质的沐浴露廉价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湿腥气,令他一时反应迟钝,竟然没有推开。
徐泗掂着脚,看到那颈后排列得像是正方形四个角的四颗红痣,一直悬着的心啪叽一下落了地。
他松了口气,才想起这身自己闻着都难受的衣服,连忙抚上对方的窄腰,想把莫北涵推开。
怀中的人腰身猛地一紧,莫北涵刷地捏住了那双手,从他腰上硬生生掰开,举到面前。
“什么意思,又想勾引我,想跟我再续前缘?”
这轻佻的眼神,挑逗的语气,要不是看在这人换了面子没换芯子的份儿上,徐泗早就一拳抡上去了。
手上那根骨头疼得发紧,徐泗勾了勾略显僵硬的唇角,眼眸一转,打算跟他玩一玩,“真勾引的话,你会上钩吗?”
说着,刻意舌尖微探,舔了舔干裂的唇。
莫北涵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眼里全是被炸过后的震惊,“你……”
徐泗明白他这个反应,以沈嵩的乖宝宝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等放浪形骸的动作,但是二人这么多年没见过面,谁都有可能变得面目全非。
他理直气壮一挑眉,“我什么?”
“你是出来卖了吗?”
一句话把徐泗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叫风情万种好不好!老子前后加起来都快活到人参果的岁数了!这点风情还是有的!
莫北涵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徐泗背后斗大的闲情二字,眼神愈发阴冷,冷得能六月飘雪。
徐泗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这种不必要的误解一定要解释清楚。
“你才出来卖的呢!有病吧。”他一推搡,推开周身阴郁得吓人的莫北涵,弯腰抓起掉在地上的雨衣。
开门出去,背着身朝他挥挥手,“有缘再见吧。”
这之后,缘分这东西,其实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小沈,又是广源大厦,三十份金牌叉烧饭套餐。”前台小妹一边关掉电子订单的界面,一边撑着天真无邪的下巴嘀咕,“这家公司怎么也不换个口味,天天吃叉烧饭,不腻吗?”
腻!
谁一吃吃大半个月谁都腻!
岳峰建筑公司的员工们简直哀声哉道,“小王,还是那一家吗?”
王琪推推眼镜,无奈点头,“莫总点名要吃这家。”
“还是叉烧饭?”
“莫总说,以后为了方便,午饭就那个套餐。”
“啊……我要辞职,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现在闻到叉烧的味道就想吐!”
“谁不是哪,我的天。莫总到底是怎么了?”
“大概是对我们上次实地测量测出问题的惩罚……或者,可能是最近没有性生活。”
这些对话听了大半的徐泗尴尬地冲他们笑笑,在群众哀怨的目光中把外卖放下,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半路截住他,将他拉了进去。
“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套餐吗?你这样要被你的员工们策反的莫老板,到时候可别说……唔……”
那上下两片喋喋不休的唇瓣看上去简直充满了诱惑,还泛着晶莹的水光,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所以莫北涵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下去,既然对方这么卖力地勾引了,他就勉为其难的假装动容一下。
腰窝被无意识地掐了一下,这是不管哪个他,在接吻和拥抱时都会有的小动作,是他专属的标志。
徐泗仰起头,踮起脚尖,迎合这个意外的吻。
莫北涵却像是存心逗弄他,刻意把腰板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意愿要纡尊降贵迁就个子矮他一头的徐泗。
徐泗恼了,一拳打在他小腹上,莫北涵闷哼一声,被迫弯腰捂肚子,被徐泗逮到空隙,按住他后脑勺就长驱直入。
眯起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该死的得意。
这个动作就像是烈性春药,瞬间挑起了莫北涵的征服欲。掐住徐泗腰部的大手一用力,徐泗一声压抑的惊呼,整个人被抬了起来。
他下意识伸腿圈住莫北涵的腰,正中那人的圈套,一个转身,莫北涵托住身上人的臀部,把他抵在了墙壁上。
令人脸红心跳的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响在昏暗的楼梯间,沉重的喘息渐渐如火如荼,徐泗整个人的力量都被完全架空抽离,只能攀附在莫北涵的腰上,不断夹紧。
“呼——你想夹断我的腰吗?”莫北涵狠狠嘬了两下徐泗殷红的唇,松开他,调笑道,“夹断了你可就用不了了。”
重新落地的徐泗一时有点站不稳,他扶着墙呸了一声,“谁要用你?”
眼角全是被伺候过的春光,莫北涵差点一个没忍住将他就地正法。
“好好勾引我吧,说不定哪天色令智昏,包养了你。”他将被徐泗扯开的领带重新打好,呼出一口气,出门前踢了踢一早在门口放着的一个光鲜亮丽的盒子。
“喏,给你买的鞋。别再穿着那双我十年前给你买的破球鞋,看着我膈应。”
第93章 大都是前男友3
莫北涵喝下一大口半热不凉的咖啡, 放开钩在透明咖啡杯把手上的食指, 移到唇角, 指腹细细摩挲着,品味着须臾前那个昏暗的楼梯间里, 称得上缠绵的吻。
沈嵩变了。
深黑色的瞳孔产生细微的收缩, 这么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恍若脱胎换骨?记忆中的他羞涩内敛,斯文青涩, 能在教室里一坐一整天, 像是一朵纤细含蓄自顾自开放的牵牛花, 那种安静吸引了当年狂躁不安的自己,而现在……以前不曾见过的热情、魅惑、欲拒还迎,将他灌溉成一朵带刺的黑色玫瑰, 让他整个人突然生出一股神秘而陌生的诱惑力,这诱惑化成轻柔的羽毛, 一下一下胆大妄为地搔挠着自己为之震颤的心房。
不可否认, 十年后的沈嵩,似乎更加吸引十年后的莫北涵。
莫北涵自嘲地蜷起手指。
每天中午那人就会准时出现在眼前, 跟以前不同,他现在能很快跟人熟稔起来,每回来, 都会跟王琪,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实习生,聊上两句,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实习生每回都被哄得很开心,转手就给他一瓶饮料。
好像是知道自己就坐在那扇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从里面能把外面发生着什么看得清清楚楚的窗户前观察他,回回临走前,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回头扫一眼,有时甚至能跟自己的眼神对上,然后随意地绽开一个明丽的笑。
而自己似乎每天就在等着这张笑脸,因为每次,他都能清晰地听到身体血管里的血液突然转道逆流的声响。
莫北涵擅作主张,把这个动作解释成光天白日下的勾引。
他竟然还有脸明目张胆勾引我?这是莫北涵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随后又很快被第二个念头覆盖,点点头,为了钱,他确实有脸这么做。
毕竟……当年他也没少做这样的事。
人在穷得发疯的时候,会拼命攀附上任何看似救命稻草的东西,莫北涵确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而沈嵩自然也不是傻子,他会不遗余力地试图搭上自己这条船。
而到时候,等他在船上过几天舒心日子,再一桨把他推回去,打回原形。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调的冷气打得过强,让这里像是萧瑟深秋,男人把长腿伸直了倚靠在桌边,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红木桌的边缘,像是潜伏了太久的猛兽,总算锁定了能提起自己兴致的猎物,他的眼里久违地闪动起兴奋的光芒。
给了你美好的幻想再亲手剥夺,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又会怎么做呢?沈嵩……
徐泗拎着那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跑鞋,走出广源大厦,顶着炎炎烈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随手把鞋盒甩进车篓,带上头盔,骑着他的小毛炉呼啸而去。
其实半个月前他就搞清楚了沈嵩跟莫北涵之间的关系,概括起来,大概是个穷小子跟富二代的俗套爱情故事。
当时被爱冲昏头脑一根筋的莫北涵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爱执行者,秉持着爱一个人就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他的原则,莫北涵公开出柜了。
这行为放在徐泗眼里,简直蠢到了家,放在当时沈嵩的眼里,同样也是蠢,他原本就懦弱,加上接踵而至的各方压力,毫无疑问地选择了退缩。
但是分手之前,沈嵩做了一件不太地道的事,他收了莫北涵家里人的一笔巨款,简而言之,就是分手费,那种收下这笔钱,离开我儿子的狗血分手费。
当时才高二的沈嵩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利欲熏心,挣扎了一番也就收下了,之后就辍了学,靠着这笔钱混了社会,沾染上赌博,输了个倾家荡产,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问题是,这行为落在莫北涵眼里,就是活生生的见钱眼开,就是……沈嵩从来没爱过他,他被欺骗了。
狗血吗?挺狗血的,你要说沈嵩真的错了吗?从旁观人的角度,徐泗觉得倒也不是那么罪大恶极,既然没了爱情,抓住一点面包,也算是现代人的通识。
而且沈嵩也没想过以后再跟莫北涵有任何的牵扯,走的时候什么联系方式都删除的一干二净,连家都搬了,可以说是断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