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29)
徐泗支着满是鱼血的手,张张口,愣是一个字没吐出来。虽然狗血但凑合凑合也能看的氛围,就这么被一句话撩没了。
第一轮,徐泗败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地取材,徐泗开始拿石头刻椰子。
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热带海岛上,诞生了徐泗版情话经典语录之——老鸟篇:
“我心里想装的怀里想抱的身下想压的,都是你。”
“说不上你哪里好,就是想看你洗澡。”
“以前看片,脑补的是吴彦祖陈冠希张国荣,以后恐怕统统都要换成某个人。你猜是谁?嘻嘻。”
“今日灵感枯竭,将就着看昨天的吧。”
……
前缀都是:哦,My 鹤。
落款都是:一片丹心引鹤归。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徐泗自以为赤诚之心感天动地,文笔细腻,独领风骚。一时间,流浪诗人的精魂附体,现代诗诗人徐泗时刻怀抱一颗敏感多情的心,无限哀怨地瞅着某只岿然不动的鸟。
直到某一个艳阳天,祁宗鹤把那一大堆晒干的椰子壳碎片,哗啦啦全部倒在徐泗面前,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冯玦,麻烦你能不浪费资源了吗?你没发现最近咱们能用来接雨水的椰子壳越来越少了吗?”
徐泗当时就丢下打磨得锐利无比、最近用的无比顺手的石头,声情并茂地痛斥了一番祁宗鹤的不解风情,榆木脑袋不开窍,像个盘丝洞里的老唐僧。然后一连几天没理他。
大佬油盐不进,八方不动,撩神徐同志表示很是黯然神伤。
就在徐泗扛过低谷,打算发动第三轮猛烈攻势时,他被颜小瑜悄悄拉到一边。
从徐泗每天在树干上刻下的痕迹看,前后大概有两个星期,周聪就这么不死不活地挺了半个月的尸。这些日子以来,颜瑜一直胆战心惊地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防脱水防休克防范明辉,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小疯子浑身紧张的戒备劲儿。
“怎么了?”徐泗今天看颜瑜,感觉她哪里有些不同,齐耳短发依旧跟个假小子一样贴在眉毛上方,纤眉大眼厚唇,要说真有哪里不同,就是那双眼睛里,不比平时空洞惊惶,反而折射出一丝清明的光。
“你……”徐泗伸出食指想像平时一样戳戳小疯子的额头,还没靠近,就被一把握住,一掰。
“啊啊啊,放……!”徐泗一声痛呼卡在喉咙里,被颜瑜劈手堵住嘴,“嘘,别打草惊蛇。”
女子冷静到透着理智的声音让徐泗瞬间安静下来,他眨眨眼,颜瑜放下手。
“你好了?不疯了?”徐泗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颜瑜摆摆手,把人拉到面前,神情一等一的严肃,“说不好,可能下一秒又疯了。”
徐泗:“……”这个病情,怎么说呢,好尼玛反复无常哦……
“给,”颜瑜二话不说,塞过来一个塑料薄膜包裹着的东西,就着徐泗推拒的手强硬地直接塞进他兜儿里,“这个东西,就是范明辉为什么要杀周聪的直接原因,放在我这里不安全,这群人里唯一能信的只有你了,千万、一定、绝对要保管好。”
“这是什么?”作为颜瑜最信任的人,虽然是做了排除法后不得不信任的人选,徐泗还是打心眼里有点高兴的,毕竟谁都希望被人无条件的信任,他郑重地清了清嗓子,“颜小姐放心,不管是什么,放在我这里绝对安全。”
颜瑜默默点了点头,微翘的睫毛颤了颤,美目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狠意,她一把揪住徐泗的前襟,压低了声音警告:“你要好好提防范明辉,那就是个社会渣滓,他要是轻举妄动,就杀了他,反正杀了他等于是为民除害。”
说完,又兀自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不要跟他正面起冲突的好,他跟那个祁宗鹤一丘之貉,你势单力薄,一点胜算都没有。也就是那个大傻瓜脑子不清白,才……”
颜瑜回首望了一眼窝棚,面上满是忧色。
徐泗翻白眼:到底谁脑子不清白?
而且,颜瑜到底对他哪儿来的自信?都说范明辉跟祁宗鹤一丘之貉了,而他跟祁宗鹤的关系又那么的……额……难以描述,她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选择把东西交给他?不怕他转手就给祁宗鹤吗?
“你们在聊什么?”身后传来范胖子带着三分笑意的问话,徐泗跟颜瑜皆是虎躯一震。
“小婶婶不给乖宝宝糖吃!哼!”颜瑜瞬间变脸,天真可爱地一屁股墩儿躺倒,拽着徐泗连衣裙的裙摆就哭闹起来,毫不费劲地挤出几行清泪。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演艺明星,徐泗在心里为她点赞,这哭戏说上就上,一点儿不需要提前酝酿情绪。高。
“小冯啊,不就几颗糖吗?全给了她好了,省的她天天惦记着。”
范胖子一脸幸灾乐祸,徐泗抽抽嘴角,他总觉得颜瑜喊他小婶婶是故意的。
不大情愿地掏出糖盒子,里面只剩下两颗糖,徐泗刚刚递到颜瑜面前,就被范明辉半路截了胡,徐泗看到颜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范明辉把抢到手的糖盒子在颜瑜面前晃了晃,语气温柔,带着一点哄骗的意味,“小颜瑜想不想吃糖啊?”
“想。”颜瑜不假思索地狠狠点头。当然,这肯定是装的,徐泗跟颜瑜交换一个眼神。
“范总,你夺人所爱,有点不厚道吧?还跟小孩子抢……”徐泗轻嗤一声。
范明辉弥勒佛一般笑了笑,给了他一记威力十足的眼刀,转脸就跟颜瑜商议,“这样吧小颜瑜,你聪哥哥之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没用的东西,我用糖来跟你交换,好不好啊?”
一听这话,徐泗下意识把手插进兜儿里,紧了紧刚刚颜瑜托付给他的东西。怪不得颜瑜说这个东西放在她那儿不安全,如果她现在还是疯的状态,肯定被范胖子一套一个准。
颜瑜皱着张脸,把脸憋得通红,好像真的在用劲儿想,最后急得哭出来,“聪哥哥没给我什么东西啊!大坏蛋,抢我的糖!”
一边闹,她一边动手,拉住范明辉的膀子就咬,范明辉吃痛,猛地一挥手,把颜瑜拍倒在地上。
见他还要上脚踹,徐泗一把拖住范明辉,“嘿,我说范总,你跟个智障计较什么劲儿?犯不着啊犯不着。”
范明辉甩甩沾了颜瑜口水的手,把糖盒子直接丢到颜瑜脸面上,盒子的棱角磕在眼角上,颜瑜捂着眼睛低头,瑟瑟发抖。
范明辉鄙夷地啐了一口,“不疯之前也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戏子,我确实犯不着,白白浪费力气。”
他腆着肚子,拍了拍徐泗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了,没看见垂着头、从手指缝里盯着糖盒子的颜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第二天,范明辉失踪了。
第35章 我拒绝当鲁滨逊13
范明辉是在凌晨失踪的。
他们搭的窝棚, 并没有高级到能隔出几室几厅, 所以五个人席地铺了外套, 将就着睡一块儿。
头两天,徐泗还觉得范明辉的呼噜声委实像那种老式拖拉机,呼啦啦哗啦啦吵得他神经衰弱, 到后来,耳朵就好像自个儿装了自动过滤网, 能无条件屏蔽一切扰他清梦的噪音。
而祁宗鹤一向浅眠, 凡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他, 这些天来,徐泗明显感觉到,他家老鸟的黑眼圈有越来越浓重的趋势,体重也直线下降,连带着腹肌都有点缩水。
因为睡眠问题,第一个察觉到范明辉不见了的就是他。
祁宗鹤刚开始只是纳闷儿, 快凌晨的时候他听到范明辉起身, 迷迷瞪瞪的, 边走边扯裤腰带, 只以为他去解手,没太在意。等他解了一个小时还没回来时, 祁宗鹤只以为他便秘,也没在意。等到天色大亮,人还没回来时,祁宗鹤就有点觉得不对劲了。
其他人都还在睡着, 颜瑜搂着周聪睡得直流哈喇子,他把徐泗拍醒,两个人一道先出去找人,说不定范明辉自己掉进了什么坑洞沼泽里,一时上不来。
“这么大的人了,尿个尿还能把自己给尿没了?”徐泗黑着一张脸,嘟嘟囔囔地埋怨。
这岛上一没网二没电三没娱乐设施,度日如年,只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可偏有人,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简直要命。
祁宗鹤并没有对他的抱怨有任何表示,他们没有走远,只围着窝棚四周转了一圈,因为没有谁会特地跑去十里八乡的地儿解手。
又不是颜瑜那样的美艳女明星。
就这么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还真被徐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是血。
血迹呈点滴状,滴落在周围的草叶上,这里距他们搭建的窝棚,也就十几步的距离。那些血迹从数量上看,并不足以致命,祁宗鹤伸手用拇指跟食指捻了捻,还没有凝固,说明刚刚离开人体血管不久。
徐泗跟祁宗鹤无言对视,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谨慎与防备。
“会是什么?”徐泗蹲下来,撑着下巴研究着带血的草叶,那专注的神情,能把叶面盯出一个洞来。
祁宗鹤转了一圈,环顾四周,“周围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大片的血渍,应该不是什么野兽袭击。”
“你说得对,而且你看,”徐泗指了指被人踩踏过,奄奄一息地倒伏在地面的杂草,“这里明显曾经站着两个人。”
祁宗鹤也蹲下来,与其并肩。确实,从杂草倒伏的形状看,一共四处,四只脚,后面两处比前面两处明显大一圈。
徐泗拍拍手站起身,比划起来,“应该是范胖子正扶着鸟儿尿尿,有人从后面拿什么尖锐的东西——比如说刀,抵着胖子的喉咙或者别的什么要害,所以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因为只要他反抗……”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吐吐舌头。
“难道说,除了我们,岛上还有别的人?”祁宗鹤沉吟片刻,也站起来,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腕上手表的蓝宝石表面。
徐泗没接话,其实他现在有一个怀疑对象,但又觉得太早下结论操之过急,万一冤枉人家怎么办。
“大佬,”他斟酌着用词,问出口,“周聪跟范胖子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
祁宗鹤摩挲表面的指腹微微一顿,头也不抬地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开口问我。”
嗯,其实如果不是颜瑜交给他一个看起来至关重要的证据,把他拖下水,他真的不想关注这些,上一个世界的经验充分告诉他,知道的越少,活到最后的可能性越大。
徐泗揉了揉惺忪的眼,“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那个周聪,”祁宗鹤眼皮一撩,看向徐泗,“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狗仔,一个跟拍明星八卦花边绯闻的三流狗仔,公司会给他拨资金坐头等舱?而且你是那家航班公司的空乘,最应该清楚,不是什么有钱的暴发户都能坐那架飞机的头等舱。”
徐泗默默点头,冯玦所在的那家航班公司,头等舱打出的响亮口号和品牌就是贵族服务,机票的价格比经济舱高出几十倍不止不说,有时候还要看社会名气和社会地位。总的来说,那些头等舱的贵宾,要么有社会地位,像是范明辉;要么有名气,像是颜瑜;要么有势力,像是祁大佬。这周聪……确实出现的有点突兀。
“我看他也不像是很有身份的隐藏富二代啊……”徐泗脑海中浮现出周聪那张腼腆随和的脸,斯文干净,很邻家很普通,丢在人群里能瞬间被淹没。
“还有一种人也能进头等舱。”阳光下,祁宗鹤棕褐色的头发泛出柔和的光芒,他往后捋了捋有点长的刘海,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