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54)
“所以?”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跟我私奔吧阿光。”乔冉煦抓起一只猫爪,捏了捏肉垫,“我看不见,一个人没办法走很远,但是如果有你,我哪里都可以去。”
乔冉煦的语气云淡风轻,却透着异乎寻常的坚定。
私奔啊……徐泗耳朵颤了颤,一时脑热,蹦出来一个好字。
蹦完才觉得自己冲动了,“你的护照签证都被没收了,怎么私奔?”
“等待三年的学生签证过期,被遣送回国。”乔冉煦弯起眼睛,“还有两年。”
徐泗一时语塞,居然还有这种办法……
不行,他得劝劝,“小煦煦啊,你知道一个人生活还是很难的,首先,要面对资金短缺的问题。”可没人赞助你私奔啊!
“我不缺钱。”乔冉煦眨眨眼睛,“她冻结了我所有银行卡,却没有发现我的隐藏账户。”
“而且,我又不是不会赚钱,放心吧,养一只猫不是问题。”
乔冉煦已经展开了他的美好蓝图。
除了顺从,徐泗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着,就由着小孩性子来呗。
人生难得几回放纵?
一不做二不休,得知儿子不见了的时候,乔奕绫整个人是懵逼的。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盲人?还不快给我找回来!你让我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怎么生活!”乔奕绫一发火,格外像母夜叉,天生还一副好嗓子,怒吼之下不带破音,直击人脆弱的耳膜。
吕争先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对面一通火发火还没开始下一波的间隙,连忙插话:“是,夫人,我们这就去找。”
说完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火速撂了手机。
拿了椅背上的羽绒服,给底下人分配了搜寻任务,吕争先偷偷摸摸地去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点了一份牛排,听着悠扬的小提琴音,抿了一口红酒。
除了桌子上那只满脸横肉的橘猫外,一切都很完美。
“喵。”你来干什么?
橘猫的眼神如刀子,锃锃锃地射过来,一扎一个血窟窿。
吕争先换了一条腿跷二郎腿,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演奏小提琴的乔冉煦,即使只是一家餐厅的小舞台,他依旧那么光彩夺目,吸引着全场人的目光。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来押他回去的。”吕争先瞥了一眼橘猫,到目前,他依旧以为这只是一只极通人性极护主的猫。
“喵?”橘猫歪了歪脑袋,面露不解。像是在问为什么。
“虽然只是一名助手,但我是看着阿煦长大。”吕争先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通身的气度,一点都不像一个保姆的儿子,“他就跟我亲弟弟一样,我并不想看着他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橘猫停止在桌面上来回逡巡,趴了下来,一双溜圆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审视。
“怎么。不信?”吕争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一只猫解释这么多,但他还是拍拍手边的文件袋,“我这次来,就是把护照这些东西还给他的。”
橘猫眼睛一亮,走近他,谄媚地喵了一声,还在他手背上舔了舔,表示感谢。
第一次被这只猫亲近,吕争先有些受宠若惊,犹疑着摸了摸猫头,见它没有反抗,一时摸地停不下来。
“喵喵喵。”好了好了,要秃了。徐泗一只爪子把吕争先的手踩在爪下,扭扭屁股,回到乔冉煦身边,蜷缩在他脚下。
一曲毕,乔冉煦在橘猫的指引下,径直在吕争先对面落座。
“怎么找到我的?”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紧张。
吕争先推了推文件袋,“这家西餐厅是你为数不多的好友家的产业,不用调查,几乎猜都能猜到。”
乔冉煦笑了笑,阿先对他了如指掌,他本来也没想瞒着阿先。
“阿姨辞职了?”接过文件袋,乔冉煦摸到手边的白开水,喝了两口。
“嗯,”吕争先点点头,“我也另外找了工作,待遇挺可观的。”
“那就好。”
两人相对无言,枯坐了一会儿,乔冉煦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
“阿煦,”吕争先咬咬牙,“你的才华不能埋没在这种位置,你不想重返舞台了吗?”
“不想,”乔冉煦垂眸一笑,荡漾起无限的宠溺,摸着怀里的猫,“这件事可以放到十年后再考虑。”
吕争先:“???”
徐泗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吕争先,幽幽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导致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杨贵妃。”
乔冉煦边走边捏捏阿光的肚子,“从体型上看,挺像的。”
徐泗一脸生无可恋:“向左转,诶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你化人的样子不胖,很性感。”乔冉煦低低笑出声。
“当心台阶。”徐泗,“可是我大多数时间是猫!你之前还说胖胖的摸着手感好来着,哼,果然一吃到嘴什么甜言蜜语都忘了!臭男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泗心安理得地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毕竟他只是只猫。
乔冉煦:“你长什么样都不重要,反正我也看不见。你就放心地丑吧。”
徐泗炸毛:“老子明明帅裂苍穹!”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也看不见。”乔冉煦一脸“你开心就好”的欠扁表情,徐泗一跃跳到他头上,把他头发揉成一团。
乔冉煦停下来,好不容易强行把猫拖下来,还不幸拽掉了几根头发,“说说,想去哪里?现在我们有护照了,可以到处飞。”
徐泗现在的变身时间变长了,只要不是超过8小时的航班,基本都可以坐,他一撅屁股,“想回国,我一个英语战五渣,去哪里都饱受歧视。”
“你饱受歧视是因为你是只猫……”乔冉煦纠正他,“不是因为你英语差。”
“哦,那可能是因为你没听我开口讲过英语。”徐泗龇牙,“痛苦的不是我,是妄图想听懂的人。”开玩笑,大爷我的话是一般人能揣测的吗?
乔冉煦:“……”
逗留了三个月,回了国,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徐泗发现小屁孩乔冉煦的存款数目惊人,所以也就放下一颗忧心经济拮据的心,每日吃吃睡睡不思进取,越养越肥。
“加油,还有一公里!”这几个月,乔冉煦每天晚上拉着他出门散步。
日你大爷的,散步散几公里?!
徐泗腿一软,赖地上不起来了,把头埋手里,爱谁谁,我不减肥。
“兽医说你再不减肥,会影响心肺血管。”乔冉煦蹲下来,“为了健康着想,动起来。”
拽了又拽,徐泗岿然不动。
“少吃跟多动,你选哪一个?”乔冉煦也不勉强了,抱臂环胸,直接撂下一个世纪难题。
“我……”徐泗隐约觉得此刻应该维护尊严,但是在美食诱惑下,尊严算个p,于是他抖着腿又站起来,垂头丧气得挪动,“我选择多动。”
乔冉煦给他一只猫,制定了详细到令人发指的生活作息表,还拿着表去咨询兽医专家,专家点了头,他就肆无忌惮地实施起来,半点都不马虎。
一开始还很抵触的徐泗在长期的软磨硬泡后,被成功攻略,成为了世界上作息最规律的猫。
回国后的第二年,乔冉煦又回到了那家残障儿童扶助中心,安安心心有偿当他的小乔老师,听李长青的意思,想培养他当扶助中心的接班人。
徐泗每天看着一群小朋友围着乔冉煦热情地叫着小乔老师,小乔老师,心坎里就软软的,像是踩在云端,柔得不像话。
于是徐泗也跟着他的学生一起,喊乔冉煦小乔老师。
“小乔老师,轻点。”床上的时候,徐泗有一次这么叫。
乔冉煦的面色顿时有点复杂,“你叫我什么?”
看着脸皮现在已经厚的可与城墙媲美的乔冉煦竟然脸红了,徐泗来了兴致,整个过程不停地在他耳边呻吟。
叫得乔冉煦青筋直跳,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既然你都认我做老师了,为师我就好好管教管教你。”
夫夫生活十分地没羞没臊,等乔冉煦二十好几的时候,他身边的长辈都着急起来。
“阿煦啊,那什么,你要不要见见我外孙女?”某一天,李长青扭扭捏捏地过来乔冉煦的一人尊享宿舍,开口提相亲。
乔冉煦冷淡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近来有点忙。”
忙个p。徐泗蹲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除了每天那两节课,成天跟他腻歪在屋子里。
“唉,我那外孙女不知怎么的,一听说乔冉煦三个字,跟魔怔了一样,说什么都要来见上一见。”李长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听她说,以前跟你是校友。”
乔冉煦擦拭小提琴琴弓的手一顿,“您外孙女叫什么?”
“小语,师小语。”李长青连忙道。
“哦。”乔冉煦点了点头,再没吭声。
第二天,师小语就找上了门。一旁的徐泗瞅了瞅,小姑娘明显已经长大成人,褪去了稚涩,成了一个端庄贤淑,眼睛特别漂亮的女人。
她倒也没对乔冉煦说什么旁的,只是问候了两句。
再过一个礼拜,扶助中心来了新的美术女老师,人长得漂亮,还是李院长的外孙女。
众人都在猜测,好好的姑娘来这里干嘛?
徐泗表示,这妹子还挺有毅力和恒心的。
相比于周围教职人员的热情,乔冉煦则显得冷漠多了,几乎把人家姑娘当透明人。
徐泗好几次看着师小语盯着乔冉煦欲言又止,勇气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几次之后,她也不积极主动地靠近了,选择默默地守在一边,眼神依旧炽热,但不再迫切渴望。
“我要是一只猫该多好。”某一天,她右手夹着教材,蹲下来,左手抚摸着徐泗的脑袋,轻叹口气。
徐泗:你不会想做一只只能活十年的猫的。
到后来的几年,徐泗睡觉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常常睡一整个白日,晚上才强打起一点精神,刚刚吃几口猫粮,就又睡着了。
那天下午,小宿舍里迎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是乔冉煦的那个窝囊爸爸。
徐泗撑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嗯,是个英俊的老男人。
“你妈来找过我。”唐铭泽一坐下,就直奔主题,“让我来劝你回去。”
这两年,乔奕绫来了很多回,每次都无疾而终,儿子强硬的态度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心碎成齑粉,但下一次又提前勇气再来敲门。
乔冉煦眉毛轻扬,语出讥讽,“为什么她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被这句话噎了一道,唐铭泽苦哈哈地弯了弯唇角,“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吧。”
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父子俩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徐泗左右看了看,觉得这两人眉目神态几乎如出一撤,只不过一个满是倔强,一个满是愧疚。
“对不起,冉煦。”最终还是唐铭泽先开了口,“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逼你听话,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出监护人的身份。”
乔冉煦轻嗤一声,“你从来也没当过监护人。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好吗?”
唐铭泽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溅出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我妈也知道,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乔冉煦的嗓音前所未有地冷酷,“从一开始,最先背叛这个家庭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