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167)
“依你所言,成就了活菩萨灵验之说乃是那些信徒,活菩萨的灵验又反过来作用于信徒身上?”酆如归思忖着道,“由于活菩萨灵验,故而得了活菩萨指点之人全数以为自己的愿望能够成真,在一定条件下,那些愿望便当真成真了。那没成真的该如何?”
姜无岐分析道:“没成真的见自己的友人亲朋都已实现了愿望,便会以为是自己不够虔诚,捐的香火钱不足,亦或是时运不济,并不会怪罪于活菩萨身上,活菩萨终归是活菩萨,寻常凡人哪能质疑活菩萨?就算有人认定活菩萨是假,恐怕亦不会为旁人取信,毕竟受过活菩萨恩惠之人数量太多。”
俩人说话间,已到了一酱菜铺子,酱菜铺子的老板娘正拿着扫帚清扫积雪,铺子门口积雪已清,转而堆于两侧,积雪层叠,如同两座小山。
她见得俩人,笑道:“两位客人要买些酱菜么?”
“要,要,要。”酆如归迫不及待地问道,“要八宝酱菜,再来些腌白菜。”
八宝酱菜,顾名思义由至少八种蔬菜再佐以食盐、黑酱等调味料腌制而成,至于具体是哪八种,可依腌制者的喜好以及时令来定。
这酱菜铺子所售卖的八宝酱菜乃是由豇豆、白萝卜、芹菜、莲藕、笋尖、黄瓜、花生仁以及生姜腌制的。
老板娘一面将油纸包好的八宝酱菜以及腌白菜递予酆如归,一面问道:“两位可是从讲经堂来?”
酆如归凑过去,嗅了嗅八宝酱菜以及腌白菜的气味,才答道:“老板娘所言不差。”
老板娘闻言,面色一沉,道:“你们切勿信那妖僧,他哪里是甚么活菩萨。”
酆如归施施然地问道:“你何以出此言?”
老板娘悲愤地答道:“一年前,我相公卧病,起不得身,我那婆婆非不肯请大夫医治,而是向活菩萨要了劳什子的净水,那净水没一点用处,相公的病一日一日地加重,我急得跪地求婆婆允许我去请大夫,却被婆婆认为我是想害死相公,后来,过了不到半月,我相公便死了。”
活菩萨仅仅是凡人,净水自是不会有甚么妙手回春之效。
“节哀。”酆如归又安慰了老板娘几句,待姜无岐付过钱,便被姜无岐背着回了客栈去。
一至客栈,酆如归才肯从姜无岐后背下来,他提着八宝酱菜以及腌白菜,在北风吹不到的一张桌案前坐下,向小二哥要了两个空盘,而后将八宝酱菜、腌白菜分别倒了出来,又要了一碗白粥配着吃。
姜无岐不食荤辛,八宝酱菜当中的生姜不可食,便也不去碰那八宝酱菜,只吃腌白菜,并点了一碗素水饺。
酆如归一手执着调羹,一手搭在姜无岐腰腹取暖。
一碗白粥入腹,他又续了一碗,用罢两碗白粥,他才侧首去问姜无岐:“我们该如何?”
姜无岐难以决断:“从老板娘的角度来看,那活菩萨乃是一妖僧,害了她相公的性命。假定那净水是寻常的水,不会致人死亡,倘若她相公的病原可医治,实际上害死了她相公的凶手是她的婆婆罢?要是没有那活菩萨,她婆婆便不会阻止她去请大夫了;但倘若她相公的病药石罔效,害死她相公的便是那病了;从信徒们的角度来看,那活菩萨救苦救难,无异于真正的菩萨。”
酆如归慢悠悠地吃着八宝酱菜,道:“那我们不如先静观其变罢。”
待酆如归吃罢八宝酱菜,姜无岐用罢白粥以及腌白菜,俩人便上楼,回了房间去。
左右无事,酆如归窝在姜无岐怀里取暖,又缠着姜无岐讲经与他听。
由于酆如归不愿从姜无岐怀中出来,俩人便没有用午膳,只用了晚膳。
酆如归点了一大锅红焖羊肉,里头足有半只羔羊,而姜无岐则是要了一碗素面。
俩人正用着晚膳,耳侧又充斥起了夸赞那活菩萨是如何如何灵验之语。
俩人四目相接,一时无言。
用罢晚膳,俩人又回了房间去,洗漱完毕后,由姜无岐接着讲经。
讲了约莫一个时辰,听了一日经的酆如归终于睡去了。
姜无岐瞧着酆如归的睡颜,坦诚地道:“贫道确实喜欢你赤身横陈于贫道身下的模样。”
他白日不接话,实乃无奈之举,他原就被酆如归撩拨得心猿意马,倘使酆如归再撩拨一二,他恐会将酆如归欺负了去,因而待酆如归入眠,他才坦言告之。
然而,他却未料到酆如归即便是阖上了双目,吐息均匀,但却尚未睡沉。
听得姜无岐的表白,倦意一扫而空,酆如归当即睁开眼帘,凝望着姜无岐,一字一顿地问道:“无岐,你方才说了甚么?我未能听清。”
这酆如归分明是在扯谎,但姜无岐纵容于酆如归,不得不依着酆如归的心意,重复了一遍:“贫道确实喜欢你赤身横陈于贫道身下的模样。”
姜无岐还以为酆如归会再次撩拨于自己,没曾想,酆如归只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嗯,我知晓了。”便又睡去了。
姜无岐不由有些失望,弹指灭了烛火,躺下身去。
须臾,酆如归的双手双足竟然缠了上来,一双唇更是贴上了姜无岐的耳孔,紧接着便是灼热的吐息:“待你还俗,你要将我如何便如何。”
姜无岐顿时心思浮动,压下身去,吻过酆如归,方才好些。
次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积雪在暴晒之下,急急地融化了大半。
时至未时三刻,几无积雪。
俩人变过装束,出得门去,暗中调查,待得入夜,方才回了房间去。
由今日的调查可知,那活菩萨大抵灵验,少数不灵验者,不是道自己命不好,便是指天骂地。
其中有一件怪事引起了俩人注意,这件怪事便是曾经闯入活菩萨的讲经堂,直指活菩萨招摇撞骗之人不久后便定会成为活菩萨忠实的信徒。
活菩萨约莫是十一年前现身于这菩萨城的,当时因居于这菩萨城的百姓多楚姓,而唤作楚城,活菩萨仅用了一年的辰光便使得这楚城改唤菩萨城,百姓对于他的虔诚之心可见一斑。
第159章:莲花台·其四
十一年间,活菩萨的名声愈来愈响亮,不少外乡人不远万里,来这菩萨城拜见活菩萨。
活菩萨却坚持只每月初一、十五讲经,旁的日子无人能寻得活菩萨的踪迹,着实神秘得好似从天而降的菩萨一般。
十一年的财富积累不容小觑,即便有信徒穷困潦倒,仅能捐上一枚铜板做香火钱,但亦有不少出手阔绰的。
奇的是多年来,不曾有人见过活菩萨于这菩萨城内花费过一枚铜板,甚至连他身上的袈裟都是十一年前的那一件。
那么,信徒所捐的香火钱究竟去了何处?活菩萨又非修道者,不曾辟谷,究竟是以何果腹的?听闻他除了初一、十五,旁的时日俱在深山苦修,莫不是以野果充饥?但天寒地冻的,要寻野果怕是不易。
且这菩萨城方圆百里内,深山只一座探云山,久居于探云山的姜无岐却是未曾听闻过探云山中有活菩萨修行。
初三这日,积雪已全数消融,雪水不久蒸发而去。
天蒙蒙亮,酆如归赖在姜无岐怀中不肯起来,一面慵懒地打着哈欠,一面瞧着窗沿上垂下来的冰棱,朝着姜无岐道:“无岐,好冷呀。”
他现下分明尚在姜无岐怀中,身上又盖了厚实的棉被,却已娇气地开始喊冷了。
他本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在姜无岐的纵容下,竟是较身处那泼天富贵的王府之时,更为娇气了些。
他说罢,觉察到姜无岐将他拥得更紧了些,下一瞬,却是将姜无岐的双手手指逐一掰开了。
姜无岐原以为酆如归是要起身,正要为酆如归穿衣,未料想,酆如归居然将双手探入了他的衣襟内,又钻入棉被底下,慢条斯理地以面颊磨蹭着他被迫暴露出来的皮肉。
姜无岐瞧不见酆如归如今的模样,只能瞧见心口处棉被的隆起。
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遂放松了身体,任凭酆如归作弄。
酆如归的吐息在棉被的催化下,灼热难言,仿若熊熊烈火,那火舌一拂上皮肉,便教姜无岐忽觉他那皮肉直要被灼伤了。
片晌,酆如归又从磨蹭转作舔舐,粘腻、潮湿、淫靡。
姜无岐实在受不住了,隔着棉被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低声道:“如归,你且放过贫道可好?”
“不好。”由于棉被的缘故,酆如归的嗓音听来有些沉闷,但其中的不怀好意却是昭然若揭。
姜无岐无法,伸手掀开棉被,棉被一被掀开,酆如归似真似假地瑟缩了一下,又委委屈屈地道:“我不过是取个暖罢了,无岐你好生小气。”
酆如归面生红霞,不知是被热的,亦或是动了情,双唇湿漉漉的,引人遐思。
而姜无岐那轻薄的亵衣已褪去大半,皮肉之上亦是湿漉漉的。
姜无岐到底不舍得酆如归受寒,当即盖上了棉被,未免酆如归作怪,又露出了酆如归的头颅来。
酆如归发丝凌乱,沾于面上,仰起首来,与姜无岐对视,而后咬了咬唇,质问道:“你已是我的所有物了,我要如何便如何,你何以不许我取暖?”
姜无岐念了数遍凝神定心诀,才回道:“你勿要太过撩拨于贫道。”
“你可是……”酆如归探过那物,发现其全无异样,同时却闻得姜无岐无奈地道:“若是放任你继续,贫道恐会情难自已。”
“是么?那我便大人大量放过你罢,作为报答……”酆如归双目灼灼地盯住了姜无岐,启唇道,“吻我。”
姜无岐低下首去吻酆如归,他的舌尖一没入酆如归口中,酆如归旋即失去了方才的气势,一身柔软得如同昨日用过的红焖羊肉,入口即化。
这个吻很是缠绵,接吻间,天光大亮。
一吻罢,酆如归乖巧地伏于姜无岐臂弯中,喘息不止。
姜无岐以指尖一一拨开酆如归面颊上的乱发,待酆如归缓过气,方才问道:“要起身了么?”
酆如归摇首道:“不要。”
“好罢。”姜无岐不愿勉强酆如归,任凭酆如归赖床。
在床榻上赖了约莫半个时辰,酆如归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由姜无岐为他穿衣洗漱。
一下床榻,寒意霎时从四面八方向着他奔涌而来,使得他全无上妆的兴致,随意挽了个倭坠髻,饰以一珠钗,便作罢了。
他又抱起一只手炉,才随姜无岐下了楼去。
俩人出得客栈,于一早膳铺子,用过早膳,便去寻那些闯入讲经堂,直指活菩萨招摇撞骗,后来却变作忠实信徒之人去了。
由于活菩萨灵验得很,整整十一年间,这样的信徒统共仅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