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会的会长年知瑜身体无不适,但因为牵扯进“人类代表叛变”案件,也被关进禁闭室内。据他本人态度,似乎也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参加毕业考。
两个学生组织的首领都被关了,学生们顿时群龙无首。为了避免毕业大考出现过多伤亡,白塔干脆连夜改试题。
原本向导们通常是阵营战,现在改成了长途作战。
学生们从白塔出发,跨过雪雾重重的冰原,翻越欺骗岛火山口,再抵达海岸线,用自己的方法游过洋流,抵达利文斯顿岛,最后和在海峡等待已久的教官打架,可以群殴也可以1V1。在整个过程中也可以寻求伙伴的帮助,从而全方面考验学生的能力。
在商量过后,学生们结小群出发了。冰原上埋了许多陷阱,炸起一簇簇烟雾。
率先突破重围的向导,大部分都有哨兵陪伴。毕竟哨兵的五感太适合在冰原上找准方向了。
“原来考试说明上的跨过火山口,不是虚指,是真的要我们从火山口内壁跨过去?”一对向导哨兵来到新的考试地点,顿时目瞪口呆。
欺骗岛火山可是活火山,随时有喷发的危险。此刻它不断吐出浓密的黑烟,火山口内壁时不时涌起烧灼的岩浆,温度更是与冰原相差甚远,以至于周围出现了河流。而这还只是它不那么活跃的状态。
“其他地方都被围起来了……我们只能从火山口上走。”哨兵再度观察一番,如此对向导说道。
“也只能走了,幸好出发前和别人交换了登山镐。”向导也只能认命地配备武装带。
他们如同蜘蛛般挂在火山口内壁的边缘。尽管他们已经小心翼翼,尽量往上走,但升腾的蒸汽依旧把他们的背部灼出一个个大泡。
“等等,你看那里。”同行的哨兵突然指向脚下,“那里是不是有个休息平台?”
向导惊疑地往下看。只见脚下十米外,有个不知什么材料搭建起的小棚子,不大,恰好够供一人坐下。
哨兵估摸着自己体力还够,便往下攀爬。他往小棚子里窥探,发现里面放着一套哨兵替换服装,还有几罐武器保养油。
哨兵愣神了一下。他好奇地往里翻了翻,带着神神秘秘的神色攀回向导身边。他震惊地分享道:“那些东西都是黑哨兵的!我看见他铭牌了。”
向导:“哪个黑哨兵?”
“还有哪个?”哨兵说起去世的人一时卡壳,“就那个……白头发哪个。”
向导脑海里飘过许多鬼神传说,才喃喃道:“他把东西放在这里干什么?”
“对啊,你说他把武器润滑油放这里干什么呢。武器润滑油一拿到外面就冻成渣了,再解封总会有许多小颗粒,擦起来那手感恶心极了。除非把它放进室温,甚至高于室温的环境……”哨兵越说越不自信,“……他该不是,不会是,借助这地的温度方便上油吧……”
他和向导面面相觑。
对他们而言,黑哨兵实在是很遥远的一个人物。他们在年级里不算顶尖,也不经常参与学生活动。那些优等生都在后头储存体力呢,才被他们一鼓作气暂时领先。黑哨兵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淡淡的,不过陌生人而已。
他们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窥见黑哨兵的生活一角。
走过火山口,他们继续爬过崎岖的山路,路上依旧是花样百出的陷阱。他们身上多出了不少小伤。
他们开始感到体力正快速下降,只能停下来补充营养剂。但他们在等待营养剂自热时,风暴忽然将雪雾吹散了一些,露出山腰上的小屋。两人疑心是教官的观测屋,打算前去包抄教官看看能不能加分。
推开小屋的门,映入眼帘却是一堆冻肉,以及一个极为显眼的烧烤架。
两人再度震惊地张大嘴巴。哨兵大着胆子用枪杆挑开冻肉,只发现一页笔记。看上面的表格,和他们的训练打分表很像。
“第34次训练,完成度21%,项目评分小计……”
“第35次训练,完成度21%……”
“第36次训练,完成度22%……”
哨兵扫了一眼落款,勉强看出训练者的名字包含“白火”,时间则是在6年前。
那么久之前的训练成绩单?
还是黑哨兵的?
“我听说过一些黑哨兵的传闻。”哨兵突然开口,“他不常在哨兵系里上课,而是有单独的训练场所。可能就是这里了。”
向导恍然大悟:“难怪白塔能这么快搭建好新考场,原来早就有了。这么说……我们的考试内容是黑哨兵的训练?”
哨兵:“而且是好几年前的。”
过了一会儿,哨兵估计想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补充道:“他那时成绩不咋样嘛。”
向导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要是把他们扔进来,光是火山口那关就足够把他们全身都烧成碳。
他们在屋里谨慎地翻找了一会儿,确定全屋没有教官布置的小陷阱,才安心在这里休息。
但他们找到了一张时间较新的小纸条。
“尊敬的白煜月同学:火锅店的企鹅很中意你,但它很遗憾你已经有一只小企鹅了(它以为你的口袋孵出了一只企鹅)。它想送礼物给你。于是当我听说你最近要去什么行军训练,很久不能来火锅店。我便决定利用职务之便,塞点好吃的肉干给你。祝你在训练里吃得愉快——中央厨房三号窗掌勺人”
看完整张纸条,哨兵的脑袋宕机了一会儿,还是没明白火锅店老板、火锅店企鹅、黑哨兵和黑哨兵的企鹅这四者的关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向导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纸。
“真奇怪啊……”哨兵只能感叹。
“是啊,黑哨兵真奇怪啊……”向导也跟着说。
除了“奇怪”,似乎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黑哨兵。他的行为并不恐怖,只是与白塔学生的认知格格不入。白塔学生为平时分,为毕业,为更高的军队职称而战。黑哨兵却完全不在乎这种评价体系,自顾自地建立自己的小世界。
最奇异的是,当他们接触到黑哨兵小世界的边缘,内心也莫名有些痒意,仿佛想知道更多。
可考试中的学生只能继续往前走。
离开时他们内心还有一丝怅然。
别的学生会看见黑哨兵留下的足迹吗?还会有别的足迹吗?黑哨兵当时在想什么呢?
可惜现在都只能成为未解之谜。
他俩找到一艘小船,行进整个考试最危险的路段。不少学生已经超过他们。他们在海岸线看到了许多学生留下的足迹。可一到了大海,什么人都看不见了。看不见欺骗岛,看不见利文斯顿岛,分不清东南西北,漆黑的海水永远不知道有多深,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吞噬自己。
好在看见了几只调皮的虎鲸,他们终于找准方向,成功抵达最后的海峡。
他们躺在乱石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借此庆祝自己的新生。
从这里仰视陡峭的石壁,海鸟在天空盘旋,石壁尽头就是与教官的对战。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他们两个一队好了,不参与别人的组队。先在这里休息过今晚吧。
路上体力消耗太大,他们都不说话,只用硬邦邦的药膏涂抹自己的伤口。
忽然,他们听到了别的学生的交谈声,连忙躲起来。
那群学生同样精疲力尽,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可这群人的交流却引起向导哨兵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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