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临出门封寒却说:“这是圣子的活动,你去不了。”
萨摩耶露出和白煜月一模一样的不高兴脸。
封寒内心一软,忍不住抱了抱白煜月, 顿时整个身体暖起来。他很少对白煜月本人进行肢体接触,可这样生闷气的学弟看起来太好抱了。而白煜月居然也不抗拒, 又或者他的抗拒不太明显,被抱完和抱之前的神情一模一样。
“好好待在……”封寒又忍不住嘱托道。他不是瞧不起学弟的自理能力, 而是学弟醒来后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生活能力,走到哪拆到哪, 还不爱说话, 他只好多担心一点。他找出纸笔,画出路线图——圣子连联络器都不能带, 只有这最原始的方法——封寒指着一个点说道:“你无聊了可以去这里休息。”
白煜月瞥了一眼,从拙劣的地图中看出,那个点就是封寒在悬崖边的小楼。
他拿过那张纸,轻轻捏在指间,像在仔细端详,其实思路早就跑偏到封寒那个温馨小家。封寒又说了几句,薅了一把萨摩耶的白毛,才和前来接应的信徒队伍离开。
没有人和白煜月说他要干什么。实际上他一直处于编外状态,没有任何极乐曼陀天的称号,往宫殿外走一步都有无数双眼睛监视。但如果靠近封寒一点,自己的感知圈内可以安静一些。
现在封寒离开了,在宫殿内外似乎没什么区别,到处逛一下也可以……白煜月很快打定主意接下来的路线。
封寒忽然福如心至般地回头望了一眼,学弟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借着信天翁的眼睛,他远远瞧见白煜月安静的侧脸,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接下来的“无垢洗礼”可是难搞的事情,先把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吧。
白煜月穿上厚重的防寒服,和萨摩耶一起出门。除了自然的风声,他还听到许多细碎的人声。沿着车轨前进,他看见大批的信徒聚集在一起。他们还是穿着破旧的白袍,脸上结满了冰霜,眼神却充满热情。
“据说圣子天生就能听懂神母的智慧……”
“只有完全符合神母世界里的纯净无暇之人,才能被称为‘圣子’,当然能听懂至高无上的真理了。”
白煜月绕过情绪狂热的信徒们,又看见另一批衣着鲜丽的白袍人士。他们手上都有试剂灼烧的痕迹,在交头接耳一些实验数据。那些研究人员竟然也出来了,还是以信徒的身份?他们的衣服鼓鼓的,在白袍下还塞了许多防寒衣物。
而这些实验人员之外,还有三三两两站着的华袍哨向。他们的衣服都以金饰做边,一看就有与众不同的地位。这些人的脸绷得很紧,仿佛共用同一个表情。
但等到白煜月一靠近,他们便受惊般的回头,冷不丁对上黑哨兵的绿眼睛,连忙低头。等白煜月离开才悄悄搓搓手。
真奇怪……黑哨兵一来就感觉暖烘烘的,难道是因为黑哨兵穿得特别厚?
白煜月绕过人声繁杂的地方,从冰雕般的建筑群中穿梭,终于远远能看见白壁红宫。
据说白壁红宫是世因法待着的宫殿,白煜月一靠近这里,那些讨厌的监视目光便消失了一半。他仰头看向这座宏伟的建筑,白壁红宫总共有十三道外墙,一道比一道高,就像一座小山。他像猫一样攀上最外面的高墙,盘腿坐在墙头,怀里钻出一只萨摩耶。
远处的主道忽然亮起昏黄的光,沸腾的人声如同浪潮般涌来。在冰雕建筑的间隙,一尊尊巨大的神像正缓慢移动,从白煜月的视角看过去,这些神像线条柔和,面目慈悲,低垂着脸,仿佛在怜悯众生。
这场景无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四十世纪都十分罕见,白煜月心有微动,也忍不住好奇得想看更多。
神像队伍缓慢移动。当它们走过拐角时,白煜月才发现神像们是由改装过的火车装载的,那些神像有男有女,据说是神母的初代信徒。而神母的神像不在队伍中,取而代之的是三位圣子。白煜月霎时瞪大了眼。
不止封寒,连长夏长嬴这两个都换上了最正式的圣子服饰,没有任何武器,白衣翩跹,金饰作响,低头垂目,统一做出祈祷的姿势,接受着众人膜拜。他们身后升起巨大的漂浮灯笼型照明灯,给他们染上一层暖光,仿佛极夜里的篝火。在众人的高呼声中,再残忍的生物都被染成慈悲模样。
难以想象这三个人会如此和平地站在队伍前列,扮演着最虔诚的神像。这映在白煜月眼里,就好像熟悉的人戴上了截然不同的面具。他们之前不是还一起打架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庄重的仪式总有种神奇的魔力,让白煜月心中涌出一股朦胧的悸动。
白煜月弯腰得几乎要从高墙上掉下去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着队伍渐近,越来越多的人被照明灯照亮,白袍好像落在地面的一层雪,连绵不绝。而这里只有白煜月穿着正常的服饰,仿佛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巡逻的车队来到更近的位置。低沉又此起彼伏的咏诵声蔓延过白煜月,让他背部一激灵。
忽然首位的封寒似有所感,悄悄抬眼,果然看过墙边坐着的白煜月,萨摩耶的眼睛都变成双倍绿豆眼。因为白煜月恰好坐在转角的地方,探照灯好像舞台聚光灯一样笼罩住了他。
封寒不喜欢扮演圣子,看到白煜月在场,而且露出那种震惊得无法掩饰的表情,立刻浑身泛起尴尬。在白塔学习、在亚历山大岛钓鱼的学长,现在竟然成了欺骗别人的神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但其实能意外看见白煜月,他也有些开心。
白煜月好像也察觉到封寒的尴尬,也莫名变得坐立难安,早知道就不坐这里吹风了。
车队上的不少熟人都似有所感,睁开双眼看向自己。他们原本严肃的脸庞忽然变化出神情,封寒微微笑了笑,长嬴则多了几分轻蔑,长夏最为热情,甚至想不维持祈祷姿势朝白煜月打招呼,可是被长嬴瞪了。
桑齐等无垢法站在稍后的位置。桑齐的身形比平时瘦削一些,因为他平时会在白袍下穿更保暖的衣服,现在却要规范着装,只好紧绷着脸,看见白煜月分外想念他暖烘烘的精神域。
此时封寒却忽然摘下肩膀上的羽毛金饰,惹得众信徒惊呼,以为这位圣子竟然要在仪式上亵渎神母。
结果封寒却把金饰抛到白煜月手中。白煜月双手一合便接住了。
“圣子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他听到了神母对我们不满意的言论吗?”
“不是的……”一位信徒突然说道,“我记得经文里第三卷写道,‘神母在游览大陆途中,看见饿殍遍地,于心不忍,于是放血割肉分以众人……’圣子是在以金子致敬神母的慈悲之举!”
众人哗然,一传十十传百,纷纷相信这个举动是有意为之,又颂起相关的经文,好像自己也吃到肉。
“真不愧是圣子,连这种经文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长嬴则在狐疑,封寒竟然连这都记得?还是特意为此次巡游背过书?
他越想内心越不平衡,也把圆环状的金饰摘下来,扔给白煜月。白煜月下意识接住了。
长夏见兄长都监守自盗,也高高兴兴地将波纹状的金片扔过去。
桑齐和众高等信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上行下效,也迟疑地扔出自己的一片金饰。
一时落金如雨,白煜月双手都捧不住那么多东西,一些金片落在他的衣服上、膝盖上。
“真幸运啊……”
信徒们感慨道,仰头张望那名幸运儿的样貌。
“只有长成那样才有资格获得圣子垂青吗?”
“真多金饰啊,每一片都代表着神母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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