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坐回去,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心下十分紧张,这是高人松口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卦,他该测什么呢?
如何才能东山再起,还是如何才能偿还那笔货物?还是算他的一线生机在何处?
秋雨台很纠结,他咽了咽唾沫,紧张地看向李乐只的方向,害怕高人嫌弃他太过于拖沓,但是他真的一时半会无法做出来决定。
他在犹豫时,李乐只则是在算他心中所想是什么。
得知对方以为他是高人,不想浪费这一卦,犹犹豫豫下不知该算哪个问题。
李乐只错愕了一下,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觉得他是高人,放在龟甲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他决定,多替这人算上几卦。
比如,该如何解决这次的危机,李乐只竟算出来要找到货物。
可按这人所言,货物已经沾了水,全部毁坏了,更有可能是船沉了,连同货物一起沉入了水里,但他算出来的卦象,居然是找到货物。
若是他算得准确的话,货物应当还好好的,只是被人藏起来了,而这个人,一定是秋雨台的亲信,甚至是这次运送货物的人,否则,绝不能办到这件事情。
李乐只再次算货物藏在哪里,最后得到货物藏在一间仓库里,那仓库在紧邻京城的县城,在安怀县。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秋雨台的阴谋,李乐只不用继续算下去,便知是想借合约,从而让秋雨台三倍赔偿,又伙同他人藏起秋雨台的货物。
这时秋雨台也想好了,他道:“我想算该如何偿还那笔货款。”
他想去关外赚笔大钱,也是想偿还货款,也正因为这一笔货款,他才走投无路,只要偿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秋雨台佝偻起身形,所谓说得轻巧,可要想偿还货款,能掏空他家底的事,岂是简单的事。
都怪他。
要是他送货时,好好检查货船,也不至于货物太沉,导致船沉了,货也没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太过不小心了。
秋雨台也知自己这所问有点为难高人了,便道:“道长,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为难,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算出来的,要不,你就当我没有说过此事,能否算算我若是去关外,该如何躲避,才能有一线生机活着回来。”
“去关外,只会死得更快,”李乐只淡淡道,随后他又道:“你不如让我算算你的好友,算算你的生意伙伴,算算是否他们联手故意陷害于你。”
“嗯?”秋雨台迷茫地看过去,后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未说,只是整个人神情都很茫然,最后他才动动嘴道:“不可能,我好友我同他交好数十年,他不会算计我的。”
生意伙伴更不可能了。
他同对方也不认识,这是对方头一次在他这里下单,还一下子拿下了三十万的货物,没道理会陷害于他。
这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秋雨台想不通,也不明白,他身上有什么是他们好算计的。
若非知晓眼前人是高人,秋雨台都想甩袖离开,可正也是他知晓眼前人是高人,内心才痛苦不堪。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诉说起那个不可能。
他的好友,他的生意伙伴,想要置他于死地。
“道长,还请救我一命,”秋雨台跪在李乐只面前,痛哭流泪,多年的感情,最终都被利益侵蚀腐坏了。
现下,能救他的,也只有高人了。
这是他最后的活路。
秋雨台不想死,也不想输得一干二净,更不想将自己打下来的家业,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还请道长替我算上一算,是否是他二人想要害我。”
李乐只见状,心底叹息一声,他刚刚心中已有猜测时,便算了一卦,卦象的结果正如他所想那般,是秋雨台的好友连同生意伙伴一起算计了秋雨台。
至于其中是因为何,李乐只还未去算,但总归也只有那些商场上的事。
李乐只垂眸,长长的鸦睫遮住他眼底的神情。在烛火的照耀下,在秋雨台的眼中,成为唯一能救赎他的神明。
“报官。”
第54章
点卯时分。
城东大兴县县衙便已经有人击鼓报案,衙役走出,看到有人后,便问道:“怎这个点就来了。”
秋雨台见衙役走出,放下鼓棒,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衙役,连忙道:“我这是有急事要请老爷替我做主。”
衙役见有银子,立马收起,对秋雨台的态度也好上了几分,小声提醒他:“你这也来得太早了,大人还在里头忙活,稍等一会儿再进去,你来得也巧,要再过一两个时辰,今天保不准见不到。”
秋雨台连忙说了两句好话,随后站在外头等候了一会才走进去。
进入公堂,县老爷已经坐在上首,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其他衙门并列两边,同声喊道:“威武——”
秋雨台连忙跪在地上,向县令道:“大人,我这次是要来告修正巷连文和购买我货款的苏家苏北,他们两人联手侵吞我的货款,想以此让我三倍赔偿,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可有证据?”县令问。
“……”证据是没有的,并且这件事都是靠高人算出来的,是不是真的,秋雨台也只能期望高人没有哄骗他,他也没有遇到骗子。
否则,他这次报官告状,便成了诬告,免不了要受一顿苦。
见秋雨台沉默,县令脸上一沉,语气也有些不善道:“没有证据,随意污蔑他人,你可知你要受廷杖三十?”
“大人,我,我这事还是找到一道人算的,不敢污蔑,”秋雨台见自己要被廷杖三十,不敢有任何隐瞒,立马将事情如实说出。
“哦?竟是道人算出?”事关道人,县令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将这件事认真对待,并问道:“可是玄阳宫又或是华都观的道士?”
“……”秋雨台不知,他也不知道高人是哪个道观的道士,他能找上门还是秋御史告知的,想来是有名的道士,只是他不知罢了。
见他不说话,县令眉头下压,脸上又有几分不喜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想本官帮你,本官问你话你却半天说不了一句,你不说你让本官如何帮你?”
“大人我也不知啊,”秋雨台急道。
“你不知?”县令皱起眉头,无奈道:“既不是玄阳宫和华都观的道士,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找到了野道士身上,罢了,这件事本官就当你是受歹人蒙骗,便不治你污蔑之罪,免你廷仗之刑。”
秋雨台一听,这哪能行,县令不管事,不帮他,他哪有办法东山再起,哪有办法让那陷害他的两人付出代价,急急膝行上前道:“大人,大人,那位道士我是真不知是哪座道观的,但人是秋御史告知小人的,想来……想来不是什么野道士——还请大人接下此案。”说完,秋雨台磕头叩首。
县令见此,又听闻是秋御史推的道士,便又坐了回去,在朝为官的,谁不知秋御史不喜欢道士,这样的人,居然会给堂下的人推荐道士,怎么想都觉得是件稀罕事,还有几分古怪。
秋御史那样的人,能有如此好心?
莫不是看不惯堂下的人,才随意打发,乱找了一道士?
不对,秋御史那样的人还会结交道士,这事本身就很奇怪。
县令想了很多,也没有想清楚,更没有想出到底是谁,是哪个道士得到秋御史的青睐。
对这件事好奇,县令清清嗓子,问道:“你可知那道士住在何处?”
“知道,”秋雨台惊喜抬头,立马道:“在宣平巷。”
“宣平巷”三字一出,县令心下一惊,能住在宣平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像他这样的官,想住在京城都是一件难事,何况宣平巷,那处还有钱府。
那道士说不准还同钱府交好,刚冒出这个念头,县令立马打消,钱大人都出任扬州刺史多年,钱府也早已没了主人,那道士住在宣平巷,也不一定会同钱府交好,只是那地,不仅住了钱刺史,还住有大理寺少卿。
上一篇:两界种田大亨 四
下一篇:男主请别觊觎路人甲炮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