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深找来时,隋简正悬空而立双手抱臂,指挥着左奇将灵土压实了,然后随手画下一个阵法困住人参精,让它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呢?”
云深走到了隋简身旁,仰着头朝他伸开双手示意他抱自己。
“你怎么起来了?不再休息一会儿?”
隋简见他神情不对,顺势就俯身揽着他腰身将他抱进怀中,像抱小孩一样单手托举着。
云深双手牢牢的抓紧他衣襟,头埋在他颈窝闷闷的哼了一声不说话。
隋简又问:“做噩梦了?”
他顿了顿,默默点头,心想应当算是噩梦的吧。
隋简朝左奇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带着人参精离开灵田,身后的左奇任劳任怨的将最后一铲子土填严实,然后自觉消失。
隋简没直接带他回主殿,而是去了宫城内的最高处,
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沧骥城,巍峨的建筑错落有致,又极其有规律。
云深趴在围栏上,肆虐的罡风让他杂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隋简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他,见他心情好了不少便趁机问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吗?”
云深不知道该怎么跟隋简说,隋简的洞察力太厉害了,他不敢让隋简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他信不过隋简,而是段凌飞的背叛让他现在都心有余悸,他很害怕重蹈覆辙。
云深犹豫了很久才组织好措辞,他说:“我梦到我的心脏和妖丹都被段凌飞挖去炼丹了。”
“我都还没修炼出心脏呢,怎么会被挖走嘛。”
云深自我安慰着,眼角余光却偷偷摸摸的观察隋简的脸色,当发现他神情凝重眼底的戻气藏都藏不住时,云深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单看大反派这表情,别的妖肯定都有妖丹和心脏,只有他是例外。
所以他穿越后又重生了一世很可能是真的。
妖修修炼成人后心脏不是一定会立马就有,但妖丹是妖修的根基,没了妖丹就离死不远了。
云深没有心脏这一点隋简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来,隋简便也就把这个不算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如今听云深提起,他反而更加确定某些事。
云深应当和他一样也轮回过,只是轮回了多少世就不得而知了。
可有一点隋简没想通,之前轮回的每一世,段凌飞都死在他手中,唯独只有这一世活了下来。隋简原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多次轮回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段凌飞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之后自己也活着逃过了剧情的束缚后,便更加深了这种想法。
可若真是这样,却又跟云深的梦境对不上。
真相没有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哪里自己还没想到。
隋简正要询问云深更多关于梦境的信息时,无心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上,有人寻您,说是您的旧识。”
隋简眉心微蹙:“谁?”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旧识。
无心道:“那人并未说明身份,只说是来自魔州,跟您一说你就会明白。”
“魔州……”
隋简眉心锁得更紧了。
第68章
关于魔州,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他的人隋简只能想到一个人。
“来者不善啊……”
隋简低声呢喃,侧目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云深,转而吩咐无心道:“去跟他说我随后就到。”
“是,主上。”
无心走后,云深道:“既然你朋友来找你,那你先过去吧。”
正好他也好好理一下,自己现在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隋简思索了片刻,也觉得云深还是不要过多的暴露在那些人面前比较好,于是应了一声好。
隋简将云深送回了主殿,云深蛄蛹进床里用被褥把自己卷成了蝉蛹,朝他挥手道:“好了好了,快走,别打扰我睡觉。”
“小没良心的。”
隋简咬了咬牙,看他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也放了心,至于之前未完谈话还是等他处理完贸然造访的人以后再来说完吧。
他摸了摸云深的脑袋,柔声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人参精乖巧点头,似乎是真困了,抬着手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隋简见此也没再打扰他,放下床幔后转身放轻脚步离开。
云深支着耳朵听到关门声后在床幔后方伸出脑袋,探头探脑的看了半晌,确定隋简真走了以后立马盘膝坐了起来。
他努力回想梦境里的画面,试图从里面发现些什么来,可无论他如何将梦境和记忆重叠,都无法将两者串联在一起。
从他穿越这个世界以来,他第一个接触的人就是大反派,而那之前除了上一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
云深想或许是他猜错了,他其实没重生过,那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心魔幻境罢了。
心魔幻境最擅长挖掘人内心深处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恐惧,然后逐渐击溃人的内心,使其永远沉沦在恐惧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然后取而代之。
如果他穿越过来没有遇到过隋简,那么梦境里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或许是因为是孤儿的原因,云深其实很害怕孤独,害怕得不到认可,更怕被人讨厌厌恶,所以即使长大了进入了职场,也一直谨小慎微力求做到最好让所有人都满意。他不敢拒绝任何人的要求,得到一点点敷衍的感谢都能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是被需要着的,他的存在是有用的。
那个梦境也先是让他以为自己收获了真挚的友谊,最后再让他遭受背叛给予心灵上的痛击,但凡心智没那么坚定的人说不定就已经心态崩溃了,幸亏云深上一世早就已经失望了太多次,精神抗压能力很强,不然可能可撑不到隋简来救他就沦陷在心魔的幻境里了。
他越想越后怕,内心对隋简的感激越发浓烈。
幸好隋简来找他发现了异样,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将前后因果关系理清楚的云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只是一场梦。
安下心以后,之前被强压下去的困意渐渐来袭,云深正要准备睡个回笼觉,脑袋沾上枕头的下一秒他突然又做了起来,神情苦恼的揪着头上的花苞叹气。
刚刚情绪不稳,许久没有在人形时自己贸然出现的枝叶又跑了出来,连带着那朵小红花花苞也在招摇的摇晃,云深想不注意它都难。
不过短短一日,昨天还含苞待放的花苞已经开了一小半,眼看着离完全盛开已经不远了,云深光看着就觉得糟心。
隋简已经发现了花苞的存在,以他多疑的性格,盘问自己花苞的事情是只是早或晚,到时候再让大反派发现了种子的存在,瞒了许久的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云深脸一红,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隋简能借题发挥怎么磋磨自己。
要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坦白吧,争取个宽大处理,说不定还能少遭些罪。
云深说做就做,既然要坦白,那肯定是要越早越好。于是他鼓起勇气掀了被褥,起身穿戴好衣冠,溜溜达达的出了门。
他走出主殿以后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突然意识自己还不知道隋简去了哪里见客,试探性的去了之前接待主角攻受的偏殿却扑了个空,又找不到无心和左奇的踪影,最后只好向路过的侍从们问了隋简的行踪。
那几位恰好是送了酒水折返的侍从,他们很清楚云深在隋简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有问必答。
其中以为侍从指向东南方向的一处青瓦宫殿道:“主上在飞廉殿会客,夫人若要寻主上,我等可带夫人过去。”
云深并不想给旁人制造麻烦,闻言摇摇头,粲然一笑道:“不用啦,我自己走过去就好,谢谢你们。”
侍从诚惶诚恐的道:“夫人不必道谢,服侍夫人是我们分内之事。”
他们说着就要单膝跪下行礼,云深见此一个激灵瞬间转身就跑,他可不想真让人跪,怕折寿。
飞廉殿位置有些偏僻,侍从也不多,云深进了殿门以后就没再见到一个侍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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