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简懒得跟他废话,抬眸撇了一眼天色,冷笑道:“你那大可试一试,看看这劫雷能不能把你劈得灰飞烟灭。”
他话音刚落下,十八道碗口粗的劫雷分成两边,朝着隋简和步纵轰然劈下。
步纵神情凝重的祭出一个天阶极品防御法宝,只一个罩面就被劈碎了,剩余几道他不得不继续抛出法宝,才第一波就几乎将他储物袋里的法宝耗尽了。
他扛过第一波劫雷后正要松口气,余光却瞥见隋简居然完全不在意已至头顶的劫雷,将趴在他肩膀上的人参精接到了前方单手托抱着,还很有闲情雅致的为他打理有些凌乱的参须。
步纵心中冷笑,这种时候还不忘打情骂俏,莫不是已经放弃了挣扎,好等着一会儿一同下黄泉作伴时体面些?
他这般恶毒的想法刚过脑,就见原本要劈向隋简天灵盖的劫雷在离他还有一丈距离时生生刹车停住,然后突然将枪头转向了自己,直愣愣的冲着他轰了过来。
步纵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后撤,而后便是将更多的法宝一一丢出去为自己挡劫雷。
当十八道劫雷全部抵挡完,他的法宝也耗尽了。
虽然身上还没受到一点伤害,但步纵却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凭什么这些劫雷不劈你!”
他脸色狰狞扭曲,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隋简和云深,后牙槽几乎都咬碎了。
隋简和云深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他们都不是那种为了逞一时之快跟敌人浪费口舌,让敌人有机会趁机逃脱的人,双双将他的问题无视掉了,倒是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
只见云深神气的挺直身板,傲娇的哼哼道:“看我说啥来着,我就说带上我绝对不亏吧。”
那嘚瑟的小模样,就等着隋简来捧他夸他。
隋简忍俊不禁,也乐得哄着他。
云深被夸爽了,但他眼角余光瞥到毫发无损的步纵时忍不住颇为惋惜的说:“啧!居然一点都被劈到,真可惜。”
隋简趁他没注意时捏捏他头上的红花,漫不经心的道:“无妨,这才第一波,之后有他受的。”
步纵气得直骂两人狗男男,但他没机会骂出声,因为第二波和第三波劫雷已经一同劈下来了。
这回没了法宝抵挡,他只能靠自身来硬抗,他整个人被一个血色的护盾包裹,两波劫雷劈下来才劈出了几道裂纹。
连续两波本该劈向隋简的劫雷都突然拐弯劈向了他,步纵这时才意识到隋简为何从头到尾都如此淡定。
这劫雷根本就不劈他,不淡定就有鬼了!
凡渡劫者只有经受过劫雷洗礼最后脱胎换骨才会更近一阶,没道理隋简作为渡劫者本身劫雷却不劈他的。
隋简身上必然藏了什么能躲避劫雷的法宝,得想办法抢过来才行。
步纵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趁着下一波劫雷还未酝酿完成时,忽然身形像水一样融化,瞬息之间变成一滩血水,如海浪般朝隋简和云深二人扑去。
隋简早就防着他会有这么一手,抬手掐法诀间,身后万道剑意化作实质凝聚成剑,疾风暴雨般自他身后射出,与此同时像是配合他进攻一般,数十道劫雷轰鸣而至,与万道剑影融为一体朝血浪冲去。
两股力量冲撞的风波掀起层层罡风,隋简的未挽起的发丝在狂风中乱舞,衣袍猎猎,但身形却依旧挺立,丝毫不受影响。
倒是云深头顶的枝叶被吹刮得簌簌摇曳,他怕等会儿叶片会被刮走,赶忙手忙脚乱的捂紧了叶片和红花,同时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种子收了起来,不然这会儿都不知道被吹哪去了。
碰撞过后,罡风渐停,血浪幻化成人形,步纵捂着胸口粗喘,喉间腥甜,差点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他暗暗心惊,没想到隋简竟然藏得如此深,就他刚才万剑归宗的一击换作他人必然是极其消耗灵力的,更甚至会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但隋简却完全没事人一样,可见这远远还没有达到他的极限。
他十分忌惮的看了隋简一眼,没再敢轻举妄动。
如今这情势对他十分不利,有那个禁阵在他无法逃离,而那些劫云也好似认准了他才是隋简一般,全都劈到了他身上不说,威力还因为云深的存在翻了倍。
如果一直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他很可能会真的交代在这里。
隋简他动不了,但那个没什么用的人参精却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只要他想办法将那人参精弄到手,还怕不能以此要挟隋简解除禁阵阵法吗?
步纵的想法很美好,但云深背靠隋简,被他搂在怀里护得跟眼珠子似得,想要抓住云深就必须先打败隋简,可他现在又奈何不了隋简,于是抓云深要挟这个法子便成了一条死路,根本行不通。
步纵没有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会想办法创造出机会,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想了好几种法子,只是还不待他开始实施,之后的劫雷便接憧而至,完全没给他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劫雷一波又一波,每一波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密集,劈了五六轮下来,步纵已经生生扛了七百多道劫雷,而天上的劫云还在酝酿更多的劫雷,看起来要直奔九百九十九道劫雷而去。
步纵此时已经被劈得不成人形,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看得同样被九百九十九道劫雷劈过的云深龇牙咧嘴。
他想到等会儿要给步纵送的大礼就忍不住嘀咕:“幸好我已经挨劈过了,不然等会儿还得再受一次苦。”
“什么叫已经挨劈过了?等会儿你想做什么?”
他刚嘀咕完,就听头上传来隋简那低沉微哑,包含威胁之意的询问。
云深吓得一个激灵,叶片都竖了起来。他有意装死,可隋简却没放过他。
不过一晃眼,云深就被掐着枝杆提到了隋简面前,迫使他不得不跟隋简四目相对。
隋简皮笑肉不笑的勾着唇角,双眼微眯:“瞒着我什么呢?”
云深望天:“没有啊,我刚刚没说话呢,你听错啦。”
隋简但笑不语,锐利的目光想一把刀,将他一层层扒开看穿了他的内心一般。
最终还是云深顶不住压力败下了阵来,他可最清楚让隋简抓到机会秋后算账的话,自己会被折腾的很惨,与其事后难受不如早早坦白从宽,说不定隋简看在自己都是为了帮他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自己一马。
云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本来已经渡劫飞升了,但因为闹了个乌龙,耗尽生命力救了濒死的他结果没能飞升上界,不得不重新修炼,还有为了帮他跟天道做了交易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隋简听了后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他丝毫没有感到一点意外,因为他早就怀疑自己这一世的记忆似乎被篡改过,如今听了云深的解释,那些觉得怪异的地方便全都说得通了。
难怪当初他都已经没有意识了还能顺利逃出魔州,和赵随云浮光决斗时明明神魂和心脉都被震碎了自己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又恰好在那山谷里遇到了能给自己吊命的人参精,原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人参精就已经救过了他两次,甚至还因为自己无法飞升上界而不得不逗留。
如此一算,自己确实欠他良多,这人情债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他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办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也只好以身相许了。”
他说罢还打蛇随棍上,忒不要脸不要皮的问:“所以我何时能转正当你道侣?”
云深窘迫得叶片打结,结结巴巴的道:“这种时候你提这个干嘛?”
他们在打最终大反派唉,这种你死我活的场景,适合提道侣这种事吗?
显然他低估了隋简不要脸的程度,只听隋简理所当然道:“我觉得很适合。我人都以身相许给你了,你难道不打算负责,给我一个名分吗?”
云深:“…………”
云深被他逼得没办法,尤其他还一副要是云深不给出确切答案就一直逼问的模样,云深只好支支吾吾的道:“行了行了,给你名分行了吧。”
隋简眉梢上挑,眼中透着计谋得逞的精光,他将云深重新放回臂弯里,柔声笑道:“可不能反悔哦,待此间事了,我们就结契办道侣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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