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除了哼哼唧唧的也说不了反驳的话,因为隋简是直接通知的语气,而不是询问他意见,摆明了就是没得商量了,这道侣大典是非办不可了。
得偿所愿的隋简此时再看步纵时便更觉得不顺眼了,他恨不得立马让步纵原地消失,于是便哄着云深道:“你既然跟天道做了交易他会帮你,早些渡劫是渡,晚些渡劫也是渡,何不两两相叠加,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
云深听了脑子打了一会儿结,理顺以后觉得隋简说得对啊,他干嘛一定要等到隋简的飞升劫渡完以后再渡自己的?完全可以两个飞升劫叠加在一起的嘛。
反正最终那劫雷劈的又不是他们,威力翻倍不翻倍,劈得人疼不疼,关他们什么事呢?
云深立马参须一拍:“你说得对。”
于是眼看着自己还剩两波劫雷就抗完,看到一丝曙光的步纵惊骇的发现那已经缩小了不少的劫云再次凝集了起来,甚至范围比之前更甚,连威压都沉重压抑得叫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那本该快结束的飞升劫,居然被人再次叠加了一个新的飞升劫。
那一瞬间,步纵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第94章
不仅仅是步纵心惊,数百里外围观渡劫的仙道修士众人也震惊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们不由得怀疑人生,这年头渡劫飞升都开始批发了吗?来了一个又一个?
修仙界已经有千百年没人飞升上界了,最让人觉得有可能飞升的便是浮光二人,万万没想到如今却有人比他们先渡了飞升劫不说,还是同时飞升的。
浮光看着远方那相叠加,气势越来越骇人的劫云眼神晦暗。
隋简果然够狠,为了将步纵彻底杀死,竟狠到直接渡劫。
可如此高强度的劫云,当真有人能活着渡过吗?
劫云中心,步纵从未如此狼狈过,他被劈得不成人样,可对面的两人却仍旧毫发无损,好似自己是那被人观赏的猴,而他们则是看戏的人。
步纵恨得牙都咬碎了,凭什么这两人一点影响都没有?明明渡劫的是他们才对,可劫雷却全是他来受了。
他心中发狠,抱着就算去死也要将两人拉下水的心态再次液化成血水。
大约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整片天地都变作了与魔域的修罗炼狱相似的景色。
血海汹涌,自成一片天地,将劫云挡在血海之外。
云深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隋简道:“可以,这是修士修炼大成后自行领悟的界,在界之中,修士本身就是主宰。”
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招式?那为啥原文之中没有?
云深似懂非懂,大约是看出他没能理解到,隋简又结解释了一句:“不是进阶渡劫期就一定能领悟,这要看天赋。”
步纵天赋并不低,只是他修习的功法为天地所不容,他想修为圆满飞升上界就必须不停的夺舍他人的身体和神魂来为自己挡天谴。
云深问:“那你有吗?”
隋简笑道:“自然有。”
人参精立马两眼崇拜的看着他。
隋简很受用,但他没说的是他确实也领悟了自己的界,但用不出来。他的身躯在步纵那里,本身残缺不全,连本命剑也入了魔。召唤界耗损太大,而他受限颇多,所以如非必要他不会用那招。
无数恶魂在血海之中狰狞嘶吼,如潮水般朝隋简二人蜂拥而去,一双双血手高举抓挠,像是要将他们也拖入血海之中共沉沦。
那些恶魂面目狰狞,腐肉稀稀拉拉的挂在白骨上,动一下就掉一块,隐约还没看见白白胖胖的蠕虫在里面蠕动,云深看得两眼一黑,差点没吐出来。
隋简知道他害怕虫子,抬手捂住他的双眼,柔声道:“别看了,乖乖把眼睛闭好。”
云深看了一眼那片血海,想了想摇头道:“没事没事,我觉得我还能忍忍。”
虫子而已嘛,又不能怎么样他,就是恶心了些。
隋简闻言坏心眼的调侃道:“万一等会儿那血海扑来,那些腐肉和蛆虫就会像下雨一样砸到你身上,它们会黏在你身体的表面,黏糊腥臭不说,那些蛆虫也会无所不用极其的往你体内钻,这样也没关系?”
云深:“!!!”
那画面光想想都酸爽,云深叶片都炸了起来,他立马变了脸,屁股一撅毫不犹豫的钻进隋简衣襟里,然后伸着参须捂紧了双眼。
“好了,我已经捂好了,之后就交给你了。”
刚刚还坚持要跟隋简共患难结果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变卦,可以说是变脸比翻书都快。
隋简好笑的摇头,提醒云深把枝叶收起来,会挡住他发挥。
人参精帮不上忙但足够听话,叫他收叶片就马上收,最后光秃秃一支人参精干脆整支都躲了起来。
安顿好了云深后,隋简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下压,眼底的笑意也凝固冷却,最终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步纵已经蹦哒了太久,该去死了。
他抬手,悬停在血海之中的本命剑受到了感应震动嗡鸣,但由于被步纵操控着,它想向隋简飞去却又被另一股力量拉扯着,左右摇摆。
这次隋简没再让着步纵,而是全力争夺着本命剑的控制权。
血海海浪涛涛,掀起数十米高,铺天盖地的朝他卷去,但隋简却像看不到一般,眼中只有那把冒着红色煞气通体纯黑的长剑。
本命剑本就与他神魂相连,步纵不过是个夺舍者,哪怕受步纵影响入了魔,本命剑依然更倾向于追随隋简。
本命剑最终挣脱了步纵的桎梏飞向隋简,当剑柄被隋简握住时,仿佛倦鸟归巢,愉悦的嗡鸣。
与此同时,血浪已经卷到头顶上方,眼看着就要盖下来,隋简抬剑横于眼前,剑身反射的寒芒映入眼底。
他抬眸看向一片血红的天空,薄唇轻启:“破!”
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以势不可挡之势破开层层血云,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与此同时,被挡在步纵的界外的劫云终于寻到机会破开血海的结界,漫天的雷霆倾泻而下,如同灭世般全劈到了血海之中。
大约是这种以界挡劫雷的行径让天劫判定为逃避行为,破开界后,劈下来的劫雷强度比之前更厉害了几分,甚至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几乎这一波刚劈下,下一波就已经接憧而至了。
血海之中的恶魂凄惨嘶吼,在劫雷之中灰飞烟灭,而血海也在一轮轮的消耗之中范围越缩越小,最终勉强缩小成一团人形。
步纵此时连人身都维持不住,浓稠的血液流动,渐渐露出一张残破的人脸。
隋简提着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看着曾经这个给他造成了无数苦难的人,原以为亲自手刃仇人时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爽快,可如今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没接下来如何筹办他跟云深的道侣大典来得更有吸引力。
步纵还未死,他强撑着一口气死死的盯着隋简,眼中并未任何悔过之意,唯有不甘和恨意。
“当初我便该早些夺舍你的,否则又怎会让你又能力从我手中逃脱?”
他艰难的述说着自己的不甘,每说一段话便咳出一口血,死到临头,他悔恨的竟还是自己没把握好时机。
隋简神情冷漠,他对步纵的临终遗言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连让他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先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再一剑穿透丹田将其彻底毁坏。
步纵痛得倒吸冷气,喉咙发出破败的赫赫声。
他狠狠的瞪着隋简,讽笑道:“你就算现在杀死了我又如何?我早晚还会回来的。”
只要还留有一滴精血,他就能再次复活卷土重来。
隋简闻言冷笑一声,掌心向上抬起,一颗血珠向上浮起,正是他从步纵的长明灯内提取的心头精血。
步纵看到那颗血珠时,双眼瞪圆凸起,血丝布满整个眼白,面目狰狞得似要跳起来跟隋简同归于尽。
“想靠它复活?”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隋简打破了步纵的心底最后的一点侥幸,一簇灵火将那颗精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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