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人却似乎不知道他不经意间造成了什么,轻轻巧巧地朝他笑:“你反应还挺快。”
祁返敛回视线,略略抬起脸:“所以,回去。”
浅色的单人伞稍转,雨珠一串串地从他背影滑落。
Alpha安静地随在另一个Alpha身后,无声无息地盯着他被雨水氤润的,白皙的后颈。
明知道他在演戏,可是刚刚的那种单薄,无助,仍旧纠缠在心底,催生出源源不断地想将他拥入怀里的冲动。
那种单纯的棋逢敌手所带来的新鲜感和挑战性早已蔓生出了其他情绪,一如最开始他看到盛枝郁所预料那般。
心脏好像被套死了,越是挣扎,越被锁得厉害。
第028章
安屿在店里找了半天才翻出一把伞时, 祁返已经带着盛枝郁回来了。
小郁的外套、裤脚全都湿透了,站在店里时一连串的水珠从他衣袖衣角落下,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蔫蔫地站在门口。
安屿望了很久,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握着伞的手在发抖。
他连忙回头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泡了杯热牛奶, 忙了一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郁怎么突然过来了?”
盛枝郁坐在墙角的位置上, 双手取暖似地捧着牛奶,指尖和鼻尖都透着淡淡的粉。
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 明明脸上的雨珠已经擦干净了, 可晃眼望过去好像还似有层莹莹的光。
落魄得让人心尖发软, 一圈又一圈地漾着心疼。
祁返站在桌子一侧, 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面上不似在意,听觉却清晰地捕捉盛枝郁的每一个字:“想见你, 就过来了。”
【……安屿的心动值满了。】
祁返听着系统略带不甘的提示,无声笑了下。
结果这么明显, 还有谁看不出来吗?
安屿无措的时候总会抱着点什么东西, 此刻圆形的托盘横在胸前, 拢着他急促的心跳。
可他还没开口, 小郁先抬头,歉意地朝他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如果是以前, 安屿会下意识地回头望祁返的方向看一眼, 这是处于他对别人心情的考虑和一贯的体贴。
而现在,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盛枝郁, 仿佛被他蛊惑了一般,低声:“不是。”
说完他才想起桌面上那个荔枝蛋糕, 又匆忙的回头:“祁老师是我邀请来尝尝新口味的。”
已经慌乱了。
盛枝郁喔了一声,用毛巾擦了下有些潮湿的头发,看着蛋糕:“是之前在湖湾夜市的时候,你说的灵感吗?”
安屿点点头,想到这里,才续下问题:“小郁,你后来怎么没回去录制了?”
提到这里,他能察觉到小郁的情绪有微妙的变化,漂亮的眉眼落了一层淡淡的霾:“哦,家里不允许。”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安屿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盛枝郁看着他不言不语,但是关切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是和家里吵了点架。”
盛禾那点小心思被他戳到了盛父面前,引得那人勃然大怒,不仅仅是撤了盛禾在总部的职,还把他塞到国外的大学勒令进修。
“进修”听着好听,但实则是流放,断了他的人脉资源,逼他一个人在国外反省。
小三的孩子,总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野心勃勃,这件事像给盛父提了个醒,重新揭起了他背叛发妻的旧伤,愧疚便顺延着落到盛枝郁身上。
他不敢再提安屿的事情,好声好气地和盛枝郁商量,甚至有说如果小郁愿意,盛禾的位置给他。
听着像弥补,只不过盛枝郁知道那是威逼未果后的利诱。
他温笑着拒绝,不留余地,盛父脸色有些难看,但又转了方向,说如果他那么执着进娱乐圈,自己可以给他开路。
善解人意的样子倒真像个慈父。
盛枝郁点点头,然后今天就在台上进行了一场退圈前的放肆。
这样张扬而桀骜的举动,是为了安屿不错,但也藏了酣畅淋漓的报复。
提到这里,林蔚与有些纠结。
【虽然这样很爽没错……可是小郁,当乐队主唱也算是原主的目标之一,这样会不会有点不计后果?】
盛枝郁抿过温热的牛奶,在安屿跟前仍是乖巧,回应林蔚与的声音却很冷。
[这样的后果,比接受人渣父亲的弥补要好?]
如果说顾忌着所谓的梦想,盛枝郁就要忍气吞声地接受盛父的安排,有靠山出道当明星前途自然会一帆风顺,但盛父会怎么做?
为了给儿子扫清障碍,他日后一定会给安屿下死手,断了他和儿子的可能性。
其次,盛枝郁名声越大,越容易被他拿捏控制——因为他所有的资源都是盛家给的,他没法不低头。
再者,为了区区一个梦想,他要一次又一次地忽视“母亲”遭受过的背叛么?
原主作为一个小少爷,对野种和渣爹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难道不会太窝囊了吗?
盛枝郁这样做也没多余的意思,其实只是想证明,逆来顺受不会有好结果的,什么事情该容忍,什么事情该放肆,应该去思考控制。
毕竟他脱离副本之后,这幅身躯还是要还给那个……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人士的原主。
[更何况,盛父对儿子的婚事都极近要求门当户对,就算盛枝郁和他断绝关系,你觉得他会就此把小三的儿子扶正,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不堪入目的话柄吗?]
林蔚与恍然大悟。
盛父虽然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但是却比任何人都看重名声。
只要盛枝郁不是死了或者瘫了,他为了自己“好企业家”、“好丈夫”、“好父亲”的头衔,是不可能对“嫡子”放任不管的。
小郁是在逼他妥协。
……他对人心的拿捏,从来都是恰到好处。
桌上的蛋糕已经吃完了,盛枝郁刚放下银匙,安屿就轻声问:“那小郁,你和家里吵架了,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他知道盛家不简单,所以不由地会往坏处想。
盛枝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轻咳了一下:“不算,我有去处。”
这回是男人淡淡的询声:“哪里?”
两个字,直白简洁地剖开了他临时扯的慌。
盛枝郁抿了抿唇。
安屿听明白了:“小郁你其实没地方去吧?”
因为没地方去,所以才会在演唱会结束之后来这里。
他是第一个被想到的对象么?
这样的意识让安屿心绪又乱了,下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你没地方去,要不就去我……”
话音还没说完,店门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动。
一块带漆的红砖砸在门上,玻璃门瞬间蔓延出一片蛛网般的纹路。
安屿明显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门口,而盛枝郁和祁返已经反应过来,视线冷冷地扫向雨帘之外。
咖啡店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斜对面有一条细窄的小巷,人影一晃而过。
安屿想到门口去查看,被祁返伸手拦住。
“钢化玻璃门碎了很危险,我去。”
“可是……”安屿下意识想拦他,但男人已经走过去了。
祁返谨慎地推开另一侧完好的门,红砖已经碎了,两面被黑色的颜料写了两个狰狞的大字:还钱。
安屿看到这两个字,滞怔了片刻,脸色惨白。
【这是他父亲的债主干的。】
【安屿上节目有话题度之后,他的赌鬼父亲以为他火了挣了很多钱,想方设法找到了他现在的店,并且甩给了债主。】
童年的阴影拢上安屿的理智,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块砖,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
发冷的指尖下意识攥紧时,一只温热的手却轻轻地穿入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指尖。
安屿恍惚了一下,回头的时候盛枝郁已经站到他身侧,视线平静地和他望向同一处。
“没事。”
祁返报了警,警察很快到现场处理,安屿在被问询的时候,一直由盛枝郁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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