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眨了眨眼,反应过这句话后,不觉轻笑一声:“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阻止你……”
他本想解释清楚,白千雪却不待他说完,便道:“钟师兄,你不必再多言。”接着,便又欲往回走,急得南宫不念连忙追上他,说道:“现在这个地方很危险,你被那几具魔将尸体迷惑了,其实你看见的都不是真的,你仔细想想……”
白千雪忽然停住脚步,盯着他道:“不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你杀了他们,还将他们的魂魄驱散,尸体挂在那树冠上,如何不是真的?”
在镜中的虚幻世界,心志受到影响,情绪往往被放大,南宫不念温声安抚道:“你先冷静冷静……”
白千雪盯着他道:“冷静?我就是太冷静了,才会在你杀掉他们的时候,没有阻止你。”
南宫不念根本不了解白千雪和钟不念在落霜林的这段经历,先前在笙歌楼也只听到他们提及的只言片语,此时听他所言,倒是被弄糊涂了,脱口问道:“他们不是魔将吗?为何要阻止我?而且在落霜林围剿之时,正派中也有很多人在场吧?”
他只是不了解剧情,随口一问,可听在白千雪耳中,就带了些傲然嘲讽的意味,白千雪咬了咬牙,道:“他们几个虽是魔将,却并没有做什么坏事,面对围剿,丝毫没有反抗,连连哀求我们饶他们一命,可是你却置若罔闻,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我很后悔,没有及时救下他们,我更不明白,为何就连师尊都认为你做的是对的,‘除恶务尽’,可他们并没有作恶,究竟何为正道?”
南宫不念轻轻叹了口气,注意到白千雪越来越苍白紧绷的脸色,心中焦急万分,他现在只想快点将白千雪从浮生镜里带出去,哪有心情和他坐而论道?
但是,白千雪的心神全集中在此事上,只怕这事不了,他还会一直纠结,根本无法相信面前所见尽是虚幻。南宫不念想了想,道:“我虽然比你年长几岁,所做之事,所言之道,却并不一定是对的,你师尊封阁主也同样如此。”
闻言,白千雪愣住了,眼神中露出极为不解的神色,南宫不念不禁觉得他说这些话,肯定是完全地OOC了,根本不符合钟不念傲娇的性格,嗓音故意放冷了些:“总之,大家都是人,都未修成仙,谁对谁错,在这里争辩,又能论出什么?你既不认同我,那就做你自己便罢。但是,我希望你清醒一点,仔细回想一下,现在,我们是还在落霜林吗?”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白千雪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脸上流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恍惚,一时竟然说不出话,连身体都微微踉跄。南宫不念见状,连忙扶住了他,顺势伸出衣袖,擦去了他额头的那层汗珠。
在他臂弯里停留片刻,白千雪陡然一惊,当即挣脱而出,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不……落霜林是上月之事了,我们应该是在笙歌楼才对,是在捉浮生镜妖……”
他的眼神霎时变得清明,忽然抬起头,看向那几具高悬着的魔将尸体,说道:“我们在浮生镜中。”
话毕,那几具尸体忽然碎裂成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随风而逝,而在他们眼前,落霜林的葱茏树木,也瞬间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般,碎裂成了万千片银色碎片,轰然坍塌。
南宫不念睁开了眼睛,刚睁开,他就连忙闭上了,用手遮挡住上方一束刺目的光芒。片刻后,他感到适应了几分,方又缓慢睁开了双眸。光是从头顶的一个不大的豁口照进来的,周围是一片金色,空间很狭小,四壁是光滑的曲度,好像是一口扣在地上的铜钟。
头有些痛,南宫不念敲了敲铜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钟师兄,你在里面吗?”
正是白千雪微带稚气的声音,南宫不念疑惑道:“怎么回事?这是在哪儿?还没离开浮生镜吗?”
隔着一道铜壁,白千雪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没事吧?”
南宫不念捂着隐隐发痛的头,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这铜钟的高度很低,他一直起腰,头就撞到了顶端,疼得他措手不及,轻轻哼了一声。
白千雪担忧道:“师兄,你还好吗?里面什么情形?可有妖魔?”
南宫不念叹了口气,又老老实实坐下了,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只是不小心撞到头了,我这是……被扣到一口钟里面了?”
停顿了片刻,白千雪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师兄,这儿不是笙歌楼,我们还在浮生镜里面,你千万要控制心神,不要被迷惑……”
南宫不念微微一愣,听白千雪的意思,难道这次,镜妖残存的法力是针对他而来的,否则,白千雪为何会如临大敌,这般提醒他?
可是,能有什么幻象是可以影响他心神的呢?南宫不念不由感到有些好奇,问道:“你可知此地是何处?外面可有何异常?”
白千雪道:“师兄,这些都是虚幻之景,你万万不可动气,现在是在……在……”
听他支吾,南宫不念越来越奇怪:“在哪里?”
白千雪道:“在莽苍山。”
莽苍山?那不就是钟不念原本的门派吗?南宫不念更加不解了,忽地想到,他是因为氪金才开启的玩家主动权,但是此时,这具躯体还是钟不念的,难道在浮生镜中现在的幻象,并非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钟不念的?
多半还是关于钟不念的什么人尽皆知的事,才会让白千雪反复提醒他不要动气。南宫不念转念一想,却是稍稍放下了心,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幻象反而对他本身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他并不是钟不念。
想到这里,南宫不念提起精神,朝外面道:“白少侠,你用心皎将此钟破开即可。”
白千雪语气里有些疑惑:“心皎是何物?我可用剑破开此钟,但是,师兄,你见到外面的情况后,一定要稳住心神。”
南宫不念随口道:“当然是你的佩剑,心皎啊。”
白千雪顿了顿,喃喃道:“心皎?师兄是觉得,可以给我的佩剑如此命名吗?我出生当日的星宿就是心宿,心皎此名,是来源于此吗?师兄,你居然……这么了解我。”
南宫不念傻眼了,他忽然明白过来,白千雪问心皎是何物,是因为此时心皎剑尚未命名,而他适才这么脱口而出,不就改变了过去,变成他为心皎剑命名了吗?也不知这通操作会不会影响到剧情。
又不能说破,南宫不念只好干巴巴地笑了笑,扯了一句:“你心性如明月皎洁,此名堪配。”
半晌,听到白千雪低声道:“多谢师兄。”
第67章 限制画面
白千雪又道:“师兄,我要破开这口铜钟了,你小心些,不要被剑气伤到。”
南宫不念应了一声,身子贴向铜钟侧壁,只听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之声,一道白色剑芒闪过,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豁口,大小足可容他离开这口铜钟了。
白千雪收了剑,俯身凑到豁口边,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没有被我伤到吧?”
南宫不念摆了摆手,弓着身子移动到那豁口旁,侧身挤了出去:“无事。”
一从这口铜钟里出来,他便立即朝四周扫视一番。他们两人此时处于一座山顶的亭子上,那口铜钟就被放在亭子中央,朝阳初升,回首一望,便可见莽苍山的一座座山峰沐浴在金色的光华之中,气势恢宏,不愧是正道中的第一大门派。
但与这让人震撼赞叹的景观相比,他们面前的这间亭子就显得颇为破烂了,几根柱子上的红漆脱落了大半,其上还有很多乱糟糟的涂鸦。
那些涂鸦也都很破旧了,有些字迹已看不真切,南宫不念扫了一眼,忽然瞥到一根柱子上刻着“钟不念”三字,他有些好奇,朝着那刻字之处走近看去,视线却被一抹白色挡住。
南宫不念看着挡在柱子前的白千雪,尚未开口,白千雪便有些紧张地道:“师兄,你不能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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