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道:“可能是那对师徒其中之一在修炼法术吧。”
话音刚落,那团火焰忽地散开,簇簇零散的火苗浮动在空中,排列到一起,组成了词句。萧云霓念道:“唐小赢死,二当家上摘星阁,拦不住。”
信的语气是朱焰,自他到赤练谷后,跟着赤魔天尊修炼,功法精进颇多,这种以火焰千里传信的术法就是他新学来的。
南宫不念一惊,唤道:“阿郎!”
鬼面郎君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瞬间移至他面前:“教主,怎么了?”
南宫不念指那封火焰书写的信,问道:“怎么回事?花子蹊和朱焰什么时候走的?”
楚临似听到他们这边有事,从另一间草庐内走出,扫了一眼,道:“他们应是四日前走的。算来今日是圣教大劫后的第四十九天,民间传言,人死后,灵魂只能在尘世徘徊四十九日,而后就要永远离开。前几日我听朱焰提起过,他们想在今日回到圣教,为那些亡灵送别。”
南宫不念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楚临道:“阿念,你的身体尚未复原,若是他们将此事告诉你,你一定会和他们同去。他们不告诉你,也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忧?”
南宫不念便将封含清密函正派一事说了,急道:“花子蹊是四日前离开赤练谷的,封含清的信也是在四日前寄至正道派门的。他让正派中人于初九到摘星阁,离现在仅剩三日。为什么他要强调一定是初九,不能早也不能晚?算算时间,花子蹊从魔教赶到摘星阁,路程大约就是三日。”
“花子蹊一离开赤练谷,可能就被封含清发现了行踪。封含清知道花子蹊最在乎唐小赢,所以就杀了唐小赢,再故意将此事透露给花子蹊。唐小赢此前一直在封含清手下做事,花子蹊要报仇,必定会去摘星阁!”南宫不念攥着拳道,“而等到花子蹊到摘星阁之时,等待他的就是正道诸派的围剿,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奉我之命,为血洗摘星阁而来的!”
他说着便往外走,楚临连忙拉住他道:“阿念,冷静。封含清已经引出了花子蹊,你也去,岂不是更让他的谎言做实,称他心意?”
南宫不念道:“我不能看着花子蹊去送死!”
楚临叹了口气:“你的伤势尚未复原,不能涉险。我代你去。萧姑娘,我们走吧。”
南宫不念一愣:“前辈不可……”
两人争持不下,鬼面郎君转着眼珠,忽道:“教主,楚仙人,我有个办法……”
众人都看他,鬼面郎君将手伸进袖中翻了翻,找出一个圆形的物事,道:“用它。”
南宫不念看去,见是一面古朴的铜镜,他对这东西很熟悉了,道:“浮生镜!”
“圣教败了后,小怜担心我遇到危险,前些时日偷偷交给我的,让我保命用。”鬼面郎君显得有些难为情,顿了顿道,“我们可以用浮生镜化作正派弟子的模样,见机行事。如果能赶在二当家到摘星阁之前就拦下他,那就更好了。”
南宫不念道:“好,快变!”
“只能变成照过这面镜子的人的模样,但照过这面镜子的正派中人不多……”鬼面郎君微一思忖,对萧云霓道,“萧姑娘,不知可否借用贵派几位弟子的身份?”
萧云霓道:“还是九师弟、十一师弟、十三师弟对吧?上次他们三个被你们迷晕了一个多月才回的莽苍山派!”
鬼面郎君面色讪讪,又见萧云霓点了点头,便将浮生镜一挥,炫目的光束掠过后,南宫不念扫了眼自己的装束,只见他又变成了莽苍山派的十三师弟,而楚临变成了那位面色黝黑的九师弟。
鬼面郎君正想将自己也变了,南宫不念道:“阿郎,你留在赤练谷。若是我们……有何不测,你就带着醉雪刀和收魂伞剑,回十方妙门躲起来,再也不要到江湖中了。”
“教主……”鬼面郎君将浮生镜递给他,“有浮生镜在,教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人识破你的身份,你就再换一张脸,总能逃得出来的!”
第152章 剑主已死
花子蹊和朱焰离开赤练谷,往魔教而去。两人行了四日,到达时恰好是魔教被破后的第四十九天。
冬日的山间一片萧索,楼宇宫观坍塌破败,比之从前,更显阴气弥漫。来的路上,朱焰在一家冥店内买了些香烛纸钱。他警惕地在四周查探一番,见无正派弟子看守,便在大殿前寻了个避风之处,取出香烛纸钱,使个火诀点燃了。
花子蹊随手向那火舌里撒了一把纸钱,又捏了几支线香,点燃后插进香鼎内,然后便走到一旁,倚着栏杆静立不语。
朱焰燃着剩下的纸钱,边烧边低声说着些“一路好走”之类送别亡魂的话,不觉悲从中来,眼眶微湿。他含着泪,无意中抬头一掠,朦胧的视野内忽地闪过一抹白影。他心内大惊,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影子已经不见了。
他愣了片刻,将剩下的纸钱扬进火舌里,对花子蹊道:“二当家,咱们走吧。”
花子蹊见那纸钱尚未烧尽,朱焰神色又有些慌张,疑惑道:“怎么了?”
朱焰道:“我刚刚祭奠得可能太诚心了,引来了兄弟们的亡灵。”
花子蹊微微蹙眉,似乎并不相信。朱焰忙指着黑漆漆的大殿门口:“有个鬼就在大殿里面,我……我看到了。”
“是吗?”花子蹊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殿门,“火。”
朱焰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往空中抛了数个火球,空旷的大殿内霎时一片明亮,四壁均无处可藏,一抹白衣剪影正背对着他们。朱焰情急之下,拉着花子蹊的手臂,大叫道:“二当家!真的有鬼!”
花子蹊冷冷扫了他一眼,朱焰被他这一眼瞧得更慌,尚未来得及松开手,便被花子蹊掌心一束真气击中,整个人朝那白影飞去。那白影侧身一闪,朱焰便直挺挺地摔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抬起头,这才看清了那白影的模样。他怔了一下,脸上的惊恐迅速消退,转而变作怒气腾腾,连身上的火焰都旺了几分。
他从地上跳起,掌心托着一团火球,吼道:“白千雪!你在这儿装神弄鬼,想做什么?!”
白千雪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道:“南宫在哪儿?”
花子蹊道:“上次他在,没杀你。这次……”
话未说完,弯刀便飞向白千雪背心,白千雪耳听那刀刃破风之音,旋身一躲,弯刀便扑了个空。灵力从他掌间挥出,如同一把无形的剑,与那弯刀相斗,发出一阵阵激烈的交锋之声。
花子蹊不禁动作微顿,疑道:“你的功力,怎会复原?”
白千雪未答,又问:“南宫怎样了?”
魔教被攻那段时日,朱焰虽未在教内,但这些日子来在赤练谷也听叫丧鬼说得七七八八了,见白千雪功力恢复,也颇为意外,略一思忖,便有了个想法,对花子蹊道:“二当家,可能是教主……”
花子蹊轻声一笑:“南宫骗我?”
朱焰恐他二人生出嫌隙,忙道:“二当家,你可千万别怪教主啊!他被这小白脸迷得神志不清,一时糊涂才会……”
不说还好,越说花子蹊面色越差,催动弯刀:“功力复原又如何?我照旧杀他。”
刀刃与灵气如飓风扫过,大殿墙壁和梁柱霎时变得沟壑丛生,砂砾木屑噼里啪啦地往下落,朱焰用手挡在眼帘上,闪至一处角落,喊道:“二当家,别打了!他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说不定还有其他正派的人在附近藏匿!”
花子蹊仿若没听见他的话,刀锋更厉。朱焰见此,又道:“二当家,你伤了他,被教主知道了,会不高兴!”
花子蹊冷笑一声,百忙之中,一抹血雾袭向朱焰面门,宛若一条绳索般,将他的嘴覆住了。朱焰挣扎半晌,拿那血雾没办法,只好在一旁考虑,要不要出手帮花子蹊,尽快拿下这一阵,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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