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己出来倒垃圾了?说了多少次倒垃圾要带手套,要洗手消毒……”
“大黑兔”有些惊讶回身的望向我。
我连忙收住了脚,这才发现他的五官看着与大黑兔有七分像,但轮廓更柔和些,眉眼间略带沧桑,不似大黑兔的锋芒毕露。
——特指随时能用眼神往我身上戳两个刀子。
他将手放在胸前,向我低头示意,眉眼间是散不去的忧郁之色,温声问道,“您是那孩子的雄主吗?”
嘎?
我恍惚了一下,才面容古怪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真的不太能把快两米的大黑兔和孩子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我迟疑着开口,“您是?”
资料上说大黑兔双亲亡故,凉的不能再凉,似乎没有其余亲人了。
他微微眉眼舒展开来,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我,忽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怀表递给我看,里面是大黑兔小时候时的照片,边角微微泛黄翘起。
小小的少年五官并未长开,脸颊、眼型都带了些圆润,少了些锐气多了几分可爱。
他似是被突然喊了一声,茫然地转过脸来,挤出了个笑脸。
难见的孩子气,傻乎乎的。
我凑上去看了好几眼,想知道小圆脸是怎么进化成大黑脸的。
身旁的雌虫见状语气愈发柔和,“我是那孩子的……故人。”
他将怀表珍惜的收好放到怀里,不让我看。
他无视我怨念的表情,自嘲道,“他怕是不记得我了,但我还是要来问一问,他还愿不愿意认祖归宗……”
我:???
大黑兔为什么突然拿了回归豪门的剧本了!
这在剧情里根本没有啊。
287.
要不说是主角呢?
这隐藏主线,隐藏身世跟抽丝似的,越抽越多。
我堵在门口,想把这个不稳定的剧情npc劝走,“大哥……”我在对方紧皱地眉毛下识趣地改了口,“大爷?大叔?大舅!”
大舅:……
都说外甥似舅,跟大黑兔这么像的一定是舅舅没跑了。
怪不得说认祖归宗呢,是要回归雌虫一脉,这可不一下就通了。
自己人啊。
我看着大黑兔的大黑脸就感觉亲切,看着无语的大黑脸更是亲上加亲。
我热情地挽上舅舅的胳膊,想把他从门口带走。
“舅舅,您看——”我提!
“能不能——”我拽!
“一个月后——”我拉!
“再来!”
奈何大舅看着脾气柔和,内心和大黑兔一样坚硬,下盘稳得跟坠了千斤坠一样,纹丝不动,还用一副这孩子就是活泼的表情慈爱地看着我。
舅舅语气惆怅,暗示我,“我时间不多了,这次也是鼓起勇气来看看他。”
我顿时就不敢动了,一个后撤步离跟他保持安全距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您……”马上就要嘎了?!
舅舅一切竟在不言中的点了点头,还心态特别好伸指的嘘了一声。
眨了眨眼小声恳求道,就让他见大黑兔一面吧。
完了,这是死前的最后一面,于情于理都得让人家见一面。
怪不得剧情里没写,原本的渣虫绝对没让大黑兔见他舅最后一面,自然也就少了回归豪门支线。
“最多只能看一看。”我不太放心地嘱咐他,“看归看,你不能把他带走,我是说,他还是要在这跟我住的。”
舅舅不解的看着我,提议道,“你们可以一起走。”
说着,他给我展示了n栋豪宅和宜居星球,说随便挑,一天搬一个都行,还说每天给我两张不限额银行卡的零花。
我:!!!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大黑兔也总喜欢吹牛说这种话,不同的是舅舅真有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狠下心,“你要再这样就没得谈了。”
不给看了,一眼也不给看了懂吗?
这么多得零,万一大黑兔醒悟跟你跑了我怎么办。
舅舅沉吟片刻,把带着大黑兔照片的怀表摊在我手里,“再考虑考虑。”
“家里有很多他小时候的照片和录像,好像还有日记本……”
我:!!!
我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蹭蹭蹿了过去,“给、给夺少?”
作者有话要说:
雌父:我儿子让我先死一死,还给我安排了个很贵的骨灰盒和风水宝地,我来看看怎么个事。
第33章 第十一天(4)
288.
舅舅忽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温和得表情一秒有些僵硬严肃,又很快恢复正常,带着我往台阶处走了走,不自觉的摩挲着指尖,打开光脑开了n个加密文件夹给我,让我慢慢看。
我在一旁两眼放光:哇!哇!哇!
竟然连带虫纹的虫蛋都有。
我本来想让舅舅加我好友传给我,看他宝贝似的加了n层密码锁,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就一张一张慢慢看。
刚出生的大黑兔小小一个,顶着碎蛋壳,抱着蛋壳啃,圆圆的大眼睛亮亮的,看着有点憨。
小时候的大黑兔满地爬傻乎乎的挺爱笑,眼里全是不谙世事的清澈。
再大一点可能就是他的雄父作妖阶段,大黑兔幼态的小圆脸板得紧紧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咬着牙抿着唇一脸倔强。
发现镜头就会表情空白两秒,不熟练的勾起个笑来,腾出两个手指比个耶。
再大一些他就不看镜头了,更多的照片像是偷拍到的,就算发现镜头也像洪水猛兽似的跑了,留下个残影。
怀表里的照片就是这个时候照到的,他周围跟着几个看着就病殃殃哭啼啼的幼崽,他鼓着张包子脸,一手一个,衣角和裤脚都被牵着,身上蹭的满是泪痕,走也走不动,猝不及防被喊了一声回过头呆了呆,不知所措地勾了个笑来。
有一段时间,大黑兔身边是被幼崽环绕的,能看到背着牵着打瞌睡的幼崽回家,后来他越来越大,身边的幼崽就越来越少。
再后来就是他穿着校服在讲台讲话的照片了,离的很远,还有一些是报纸上的集体照片,好在大黑兔的大黑脸很出众,即使如此也能一眼看到。
再往后大多像是从什么媒体报道中剪裁下来的了,离得他越来越远。
我在那慢慢翻照片,从开心好奇到心里有些难过,背脊慢慢放松靠在墙上。
舅舅在一旁慈爱的看着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我意识到这样把长辈晾在一边不好,又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把光脑还给他,无意识的屏幕上划着,低声问,“是……他的雌父给他的拍的吗?”
舅舅愣了愣,无意识抿了抿唇,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会这么想。”
我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感觉拍照的人很爱大黑……”
习惯性叫他大黑兔了,我连忙咬了咬舌头,郑重开口,“很爱慕~斯。”
为了表达对大黑兔逝去的尊敬,我不太习惯的说了他的大名,也想让提到自己逝去兄弟的舅舅不那么难过。
我故意放松语气,“他这么爱哭的人,在这些照片里一次都没哭过呢。”
“那么在他快要哭的时候,身旁也一定有人在哄他吧。”
“他的雌父一定是个很爱他很温柔的人呢。见到长大的慕~斯一定会很开心的。”
如果,大黑兔以后的身边有在意他的家人,生活也会好过很多吧。
起码,面前这个感性的舅舅对他很愧疚的模样……
这么大的人不要突然开始掉眼泪啊,大黑兔家的属性是遗传的嘛?
脸一样性格也像。
我慌得左张右望,边上没人看到吧,我没有欺负老人啊!
是他自己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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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擦了擦眼睛,笑着感叹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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