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响起一声低骂。
“草,是他啊?”
“不会是在日记里写自己什么都没干,被拎出来了吧?”
“真过分。”
……
上面不仅仅是挂着一个人,在他之后,又出现了诸多男男女女。
有人拿了别人的笔假装是自己的,有人把别人放好的书给弄乱,有人在白墙上乱涂乱画——
无一例外,全都是大家默认在学校里不被允许做的行为。
从道德上来说,这些同学做的都不对。
而为了维持大家心里的印象,他们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如果要写进日记里的话,也会“美化”自己一番。
看起来,正是他们“美化”自己的时候,被‘规则’抓住了,这才反应在大屏幕上。
班级里的气氛古怪起来。
显然他们都在回想,自己上交上去的日记里,写了什么。
已经有人想起来,自己写的不是很诚实,脸色一瞬惨白,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身影,也不敢吭声。
其他的同学似有若无地看向他,让这名同学的心里压力骤升。
“看我做什么!”他忍不住大叫起来,“我不就是没有把纸扔进垃圾篓里!难道你们不会这样吗?!”
旁边侧目的人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也不会在日记里说别人吧。”
“什么啊,只有你吧,没素质……”
“不会再捡起来吗?”
“你们闭嘴!”男生的脸越来越红,喘着粗气,眼看班里要因为这个吵起来,讲台上的人再一次平息了混乱的讨论。
“按要求写日记。”段青寒漆黑的眼中闪过一瞬沉郁的冷色,皱着眉道,“就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
岑清被班里的气氛弄得很烦。
平日里隐藏在交往之下的灰色道德地带被翻出来,让学生们的交流都变得压抑,而一些人明确认为白色屏幕上不会有自己后,则说话更加放肆。
更令他如坐针毡的是,学生们一点儿也不觉得那规则的惩罚有什么不对。
他们只是惊讶了几秒,就在乐颠颠地观赏上面的影像。
没有人在意摄像头在哪里,没有人关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从影像中找到乐子,然后开始批判,就是他们正在做的。
……诡异的白色幕布,像是屹立在教学楼外的巨大的云。
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但它就这样立在外面,直到话面全部播放完毕,才逐渐消散。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权缙转身,笑盈盈地说,“我知道他写了什么,他写的‘班级垃圾篓旁边的纸也不知道谁扔的,真不要脸’。”
他说的是同班同学。
这人是在日记里暗搓搓说其他人,结果自己被拎出来承受谴责了。
岑清抬眸看他一眼,“哦。”
不是很感兴趣,不用告诉他。
权缙撑着脸,歪头看着岑清,手指在岑清的桌面上轻轻敲着。
“……清清不觉得奇怪吗?”就在岑清被他盯得有些不耐后,男生低哑开口,“明明是要找到那个‘杀人犯’吧,为什么要把大家都拉下水。”
岑清这才认真起来。
他轻轻点头,疑惑道,“为什么呢……?”
其实他更想问,到底哪个‘杀人犯’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案子,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学生和那个‘杀人犯’共处一校,就不怕学生有危险吗?
日记、惩罚,和那个‘杀人犯’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苦思冥想实在不是岑清的长处。
他尽力想了一下,脑袋还是空空。
漂亮后桌的眉心轻轻蹙着,苦恼的样子实在可爱。
权缙压低了眉眼,嘴角似乎弯起弧度,轻声道,“……听说,那个藏在校园里的杀手,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人了。”
他陈述的时候,磁性的音色带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像是一点缥缈的寒意。
岑清尾椎骨微冷,然而只是一瞬间,那感觉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心跳声再度砰砰响起。
他的身体像是记住了那一瞬间的感受,恐惧仍留在敏感的神经中,岑清指尖猛然颤了两下。
眼眶微红,脸上却没什么色泽。
权缙的声音依旧在身前响着,带着微末的笑意,“人性本恶,我猜学校搞这一出,就是想让那个凶手看看,人无完人——他总不会把全校都杀了吧?”
岑清咬了下唇,在心脏的跳动声中,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权缙,”绵软的轻唤声,带着能拉丝的甜意,“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怎么作案的啊?”
岑清不是莽上去问的。
这个校园悬案,似乎根本没有学生讨论,也只有段青寒班长和看起来十分有钱的权缙直白地告诉岑清,学校里还有个‘杀人犯’。
不过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学生根本不在乎,他们还和‘杀人犯’在同一所学校。
也许是认为他们是安全的?
无论是哪一种,岑清都需要知道,那场系统所说的“校园悬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权缙若有所思地看着岑清。
“……是太害怕,所以忘记了吗?”男生说了一句岑清听不懂的话。
“清清就坐在大礼堂第一排,看的很清楚啊,”权缙眼角眯起一些,像是在微笑,可他的面容却是十分担忧的,“那个人……的身体……”
他的声音很轻,岑清为了听清,凑近了一些。
“被断成——”
作者有话说:
感觉剧情走多了一些……挠屁股
不色会不会不好看啊,苦恼
第126章 8 没什么意思的一章
周遭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权缙张开的嘴巴所发出的声音,那声调带着奇异的笑意。
明明是在讲凶手的作案现场,但男生的表情却没什么害怕的神情,甚至于……享受?
岑清在他凑近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
他实在是听不懂权缙在说什么。
但随着权缙缓慢吐出每一个字,岑清感觉到有细细密密的冷意攀上脊背,瞳孔骤缩起来。
恍惚间,岑清眼前闪过一个极其凶残的画面。
大礼堂中,他坐在酒红色绒布的椅子上,前方有人被绑在高高的台面上,浑身都是血迹,聚光灯照得身上的血迹猩红发亮,年轻的学生面孔正对着他。
那个人像是有极端的恐惧,在绳索中扭动着挣扎。
却在看到岑清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恐惧全褪,就像是被欲望之水洗过一般,唯有目光滚烫而执着,像是疯了一样的神态,死死地盯着他。
“清、清清……?”
好像在期待,在因为岑清的到来而喜悦。
就在台上的人对他展开笑容的时候。
一声奇异的噗嗤声响起。
男生还在笑着,半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画面一闪而过,岑清甚至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但那种眼神所带来的绝对狂热却随着权缙的叙述一同钻进大脑,毛骨悚然。
“……!”
他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就想要往后靠去,不再听权缙后面说什么。
恰在此时,下课铃响起。
权缙的谈话被截断了。
他直接闭了嘴,像是什么都没讲一般,看着岑清微微发白的脸色,目光幽暗。
“……真红。”低声呢喃。
他的视线落在岑清眼瞳与脸颊之间的一颗小痣上。
稠艳的红色,像是被溅在脸上的血点。
肤色雪白,黑而纤长的眼睫控制不住地轻颤着,眼中漾起雾气,被吓蒙也这么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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