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
这一刻秦罹阴鸷恍惚的黑眸里透出了一点肉眼可见的困惑。
钟叔真的来了。
这小狐狸没骗他?
许昔流人被压着,手被攥着,脸也被捏着,完完全全的动弹不得。他鼻梁上的眼镜都歪歪扭扭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去的样子,心一直提着,余光看见管家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分无奈,张嘴唤了一声:“钟叔......”
至少先来解救一下他吧。
管家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哎”了一声,连忙重新迈开脚步。
管家觉得自家先生多少是有点对人家图谋不轨的,上回就让他不小心撞见了,借着许医生给他看病的空档,他把人家压地上亲,亏得医生脾气温和不计较,还几次三番对他们家先生的病情这么上心。
要他说,许医生人长的好看脾气又好,先生看中了人家许医生也正常,看中了就大胆追啊,像上次送花多好,趁着发病对人家这样那样,实在不地道。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准备拉开。
“先生,您先放开许医生......”
秦罹闻言一愣,再三确认朝他们走过来的管家不是幻觉,于是微蹙了蹙眉,赶在管家准备拉开他们时率先松了手,站到一边,揉了揉仍旧有些隐痛的眉心,彻底清醒过来。
“我......”
刚冒出个话音,便在目光瞥见自己衣襟上的紫红紫红的颜色时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
再一看自己手上也是,手腕上也是,裤子上也是。转头一看,他的办公桌周围一片狼藉,全是那种紫红紫红要把人眼睛闪瞎的颜色。
秦罹被震惊的失了声,黑眸睁大,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声音艰涩:“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管家见男人主动松手,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后紧张看向秦罹,确认:“先生你刚才又有点要发病了,现在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事。”
秦罹面色复杂的道。
他身体上没什么难受的,除了盯显示屏盯的久了眼睛有点发涩。还有头疼,估计是刚才恍惚时疼起来的,现在人清醒了,这头疼也渐渐消失,秦罹揉了揉眉心之后就彻底缓过来,黑眸清明。
他想到了什么,看向那边的电脑,眸色更加复杂了。
自己之前是坐在那边盯着监控录像的,他记得当时桌面上还被放了一个果盘,里面装的似乎是红心火龙果,还是他的私人医生亲自送过来的。只不过他压根没在意这东西,一心看监控,且一直没看出什么问题,钻了牛角尖,这火龙果大概是他短暂恍惚中被搞成这样的。
秦罹脑海里闪过这些,一些疯狂的诸如他把火龙果当成鼠标疯狂紧攥且捏爆出汁溅得到处都是,以及恍惚舔舐手边液体的画面在脑海里来回播放,令他不由得闭了闭眼。
感到丢人且脚趾抓地。
这种尴尬使得他半晌都没出声,直僵僵地沉默着。
书房里一时之间有点静,莫名的气氛蔓延。
管家看看秦罹说话条理清晰、人也平静下来的样子,愣了愣。
他接到许昔流的电话就放下手头上的事赶过来了,本以为是秦罹又发病了,谁知道这回的情况和以往不太一样,先生居然没在药物干预的状况下主动清醒了!
管家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反应过来后又很高兴。
好事啊这是!说明先生的病情有在慢慢恢复。
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彻底摆脱!
他高兴的看向那边的青年,想分享一二。
许昔流那边很安静,或者说,透着股平静无波心如止水的安静。
他被男人放开后,才松一口气,站直,活动了一下被按在墙上撞的有点痛的后背和肩膀。
接着,许昔流又摸了摸自己被掐的有点疼的脸,下意识地低头整理衣服。衣物褶皱是很轻松就被捋平了,但是沾染上去的紫红色果汁却是斑驳的一大片,可想而知很难洗掉,只有报废丢掉这一个结局,他不由惆怅了一下。
眼前有点花,许昔流眯了眯眼睛,发现是镜片上也被沾染上了几滴紫红的液体。他把眼镜摘下来,索性直接就用衣角擦拭,擦了半天没擦干净,估计还得沾点水才行,郁闷得终究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造了什么孽啊这是。
管家瞧见青年医生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金边眼镜被摘掉拿在手里,一双桃花眼微垂,白皙的脸侧好几道狰狞的果汁染上去的紫红色指印,腰间也是,明显是被人箍出来的,更别说衣服上好些被蹭出来的颜色了。
对方眼里素来的温和笑意都没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被狠狠糟蹋过后的涩情劲,好像要碎了似的,忍不住笑容一僵。
太不应该了!
他家先生这就显得混账了。
管家感到一阵难言,最终还是小声朝许昔流道:“许医生,真是抱歉了......”
许昔流闻言看了管家一眼,虽然心里郁闷的恨不得骂人,但脸上还是露出个浅浅的温和笑容,摇摇头,表示这不是管家的错。
本来就不是管家的错。
要骂也该骂主角攻。
狗男人。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一言难尽又道:“不过以后山庄还是别吃火龙果了,不是火龙果的错,是不太适合......”
管家瞥了眼周围,深以为然。
循着声音,尴尬的脚趾抠地的秦罹也下意识的望向了那边的许昔流。
他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指印,紫红紫红的,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再比对一下手指大小,分明是自己捏上去的,不免就有些心虚。
说实话,秦罹还从未见过他这位私人医生这么狼狈的一面。
平时从头到尾一丝不苟,桃花眼笑意盈盈,眼镜片亮的能反光,坐下再起来都得把衣物褶皱捋平整,讲究的不像样。但此时,不仅脸蛋上横亘着指印,身上衣服也一片狼藉,在那低着头闷不吭声擦镜片,擦半天还擦不干净委委屈屈的,让秦罹心里更心虚了。
心虚里还带着一点微妙的怜爱,想把人抱怀里哄一哄。
只是这个奇怪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给压下去了。
秦罹忍不住阴暗想,谁让这小狐狸疑似与秦章远有牵扯的,他想杜绝一切潜在危险有错吗?
还站在门口打电话,让他误会了,难道对方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想着想着,又不禁想到完全正常的监控录像,不管他怎么看也改变不了对方没做坏事的事实。还有刚刚他质问对方打电话,对方说是在给钟叔打电话让钟叔过来,下一秒钟叔果然到了,也昭示着对方似乎没说谎。
这就显得他很无理取闹。
秦罹的阴暗一秒被打破,又看了看那边低头看也不看他的青年,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心里啧了一声,没忍住走过去伸出手。
“许医生......”
然后就看见对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盯着他紫红紫红的手。
“你想干嘛?”
秦罹:“......”
他忽然记起来片刻之前青年嫌他脏的话。
拿另外一只稍微干净的手揉了揉眉心。
管家见状,连忙把两人推出书房外,道:“先生和许医生都先出去吧,既然先生现在清醒没出什么事,那也不用担心了,你们俩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带人把这里打扫一下。”
许昔流也很看不过去脏兮兮的自己,当先点点头,准备回房。
秦罹下意识的跟上。
走到两人卧室附近的时候,许昔流继续往前,在即将拐进自己房间的前一秒,胳膊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瞥一眼,发现秦罹拉他用的是稍微干净一点的手。
心里哼了一声,反正衣服脏都脏了,得被丢掉了,再讲究也没用。可到底还是顺着力道停住了脚步,睨过去,没好气:“干什么?”
“洗澡。”
秦罹下意识道。
他想着自己刚才的确有那么一点无理取闹,抛开有没有牵扯不谈,事实的确是他污蔑了对方,还把对方搞的一团脏乱。一人做事一人当,当下是他不对,那么他就应该负起责任把人给洗干净,至于后面许昔流有没有背叛他,若是真的背叛了板上钉钉了,那他再从对方身上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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