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看了他一眼,声音放轻了一点。
他只是想和蒋聿泊分开界限,并不是想和他吵架或者彻底不再联系。
但是很明显,蒋聿泊的态度马上表明他根本不想理智的交谈这件事。
他所有理智在时郁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崩塌了。
蒋聿泊像只恼怒的无头苍蝇,在角落里走了两圈,但是最后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对时郁说:“你到底再闹什么别扭,之前分明一直好好的!”
蒋聿泊还以为他在闹别扭。
时郁的表情冷淡下来。
他知道蒋聿泊的意思,蒋聿泊这样说,就代表他并没有认同时郁给出的理由,他觉得俩人的相处没有问题,只要时郁示弱,没有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变回原点。
时郁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纠缠了。
每次纠结的似乎只有他自己,而蒋聿泊只是自大的想要维持原状。
“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时郁推在他的肩膀上
蒋聿泊似乎被他气到失智了,暴躁的像条大狗一样,用泛红的眼眶盯着他,但是在时郁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只能看着时郁离开。
一走出蒋聿泊的围绕圈,时郁闭了闭眼,才调整好情绪,朝在餐桌上等他的赫冯他们走去。
赫冯刚刚紧张的差点跳起来,见时郁终于走过来,还是谨慎的往时郁身后看了一眼:“时郁,你和……你和他吵架了?”
赫冯和时郁是一个年级的人,还和时郁有过交往,当然认识蒋聿泊,或者说和时郁有过联系的人,没人不知道时郁身边还有个蒋家大少爷的,他俩就和粘体人一样,除了蒋聿泊出国的那半年,基本没有分开过一分钟。
“嗯。”
时郁坐在座位上,嗯了一声,但是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能感受到身后一直盯着他的火热视线。
蒋聿泊现在一定气疯了。
但是他也并不好过。
时郁也有些脾气了。
他一向是被蒋聿泊放在心尖尖上的,迈出这一步并不代表他好受,时郁原本是很理智的,但是唯独在蒋聿泊这里,他并不能维持理智。
事情的源头其实有一半是因为他,如果是面对别人,时郁会划分清楚界限,该道歉道歉,该挽回挽回
但是他现在有些难受,而且另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蒋聿泊。时郁有些迁怒他了。
蒋聿泊从不该让他这么难过。
时郁这么想,但是他的表情却依然很冷静,脑子也维持着理智。
但是蒋聿泊理智不了。
时郁当众选择他新交的朋友——哦,其中有一个小子蛮眼熟的,兴许是他之前就有过接触的对象,然后干脆果断的把他甩了,丢在一边。
蒋聿泊盯着时郁冷漠无情的背影,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上辈子的时特助,国瑞的一把手时特助总是那样冷漠而强大,竖起来的屏障几乎牢不可摧,蒋聿泊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像上辈子一样,直接把时郁薅到床上解决问题。
也就这样他才能看到时郁示弱一丁点时间,当然再之后他总是要被狠狠的绊上几个绊子。
蒋聿泊没有理智的想着,被蒋聿年试探着叫醒之后,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在想什么,他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瞬间变得更黑了。
他明明是确定绝对不会和时郁扯上任何和结婚有关的关系的——!
时郁对他冷漠无情又狡诈,根本不是他喜欢的人!
但是不管蒋聿泊再怎么嘴硬,他刚刚的确想到和时郁——
他非但没有觉得不正常,甚至还有些怀念。
第67章
与时郁肌肤相贴紧紧挨在一起的感觉……这十几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一定是因为他习惯了。
蒋聿泊如是想着。
但是现在时郁并不想和他黏在一起了。
而且如果他刚刚的想法一但暴露,现在的时郁还不一定会怎么远离他,会比上辈子更厌恶他吗?
蒋聿泊的脸彻底黑沉下来了,筷子被他捏的死紧, 几乎要从中断掉。
一顿午饭吃的心惊胆战。
蒋聿年刚来食堂的时候还有心思向时郁抱怨委屈, 但是等蒋聿泊与时郁“谈”完回来, 他就彻底蔫了, 老老实实的不敢翘起一点尾巴。
时郁似乎也在气头上,与赫冯他们吃完饭,路过蒋聿泊他们时, 连招呼也没打,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
蒋聿年小心的抬头看过去一眼, 下一秒蒋聿泊就站起身了,“我吃完了。”
他说完就离开, 蒋聿年伸出尔康手:“哥!”
可是,他还没吃完啊!
而且他哥根本没吃饭吧, 餐盘里边的食物动也没动!
郑义插着一块肉,翻了个白眼:“这俩人——这么大岁数了还闹这种别扭, 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幼稚,老夫老夫了还吵什么啊——”
蒋聿年泄气的坐下, 同意的应和一声。
然后剩下的三个人互相放下手里的筷子, 面面相觑的注视着。
郑义神情讪讪道:“额,我也不知道咋就这么说了。”
他略有些新奇, 像是也第一回考虑到这点似的,又抓到有力证据, 强调:“你看时郁和蒋哥,他俩一直在一起, 蒋哥还又操心他吃饭又操心他身体的,连小感冒一下都紧张的要命,我这么联想也没错吧!这不就是老夫老夫模式吗!”
郑义似乎是为了加强论据,瞪着看向陈学屹:“我说,我要是病的快起不来了,你会咋?”
陈学屹想也没想的说:“那肯定是趁你病要你命。”
郑义:“……”
他的目光变得更凶残了。
蒋聿年略有些出神,脑袋浮想联翩。
虽说他哥稀罕男的,但是因为蒋聿泊实在太硬汉了,丝毫没有一点喜欢别人的意思,又一直和时郁在一起,照顾时郁都照顾得变成习惯,所以他们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从没当回事,甚至都无视了。
毕竟谁也想不到蒋聿泊丢下时郁去搞对象的可能性。
……
所以说如果按照这么想,为什么他们蒋哥,不能是在和时郁搞对象呢?
三个人同一时间大吃一惊,瞳孔地震。
陈学屹慢慢放下手里的碗筷,踟蹰着分析:“也就是说……蒋哥和时郁现在是在吵架……?那种、情侣的吵架?蒋哥现在……是在吃醋吗?”
蒋聿年觉得他们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因为这件事,一直到下午上体育课,蒋聿年他们三个的脑子还有些乱糟糟的,搏击课也没太用心,龇牙咧嘴的被打下台后就开始往时郁那边探头。
他们这节课是自由搏击课,国际班与普班的体育课是互通的,时郁所在的普班六班今天也是自由搏击,除了他们两个班,还有另外两个,一共四个班,两个指导老师,在室内体育馆上课,室内有两个搏击台,两个搏击台中间则有层隔断,但是隔着隔断,也能看见对面的人。
时郁脑袋灵活,但是身体情况确实不太支持强烈运动,搏击老师对这位天才第一名的情况自然也是知情的,只让与他一样的几位同学在旁边进行锻炼。
自由搏击本就更偏向于个人选择,所以有不能参加的同学期末考试可以改换成别的项目。
至于国际班这边,蒋聿泊已经在台子上守擂了大半节课。
比起胜利的喜悦,他到更像是泄愤似的,以至于一开始还跃跃欲试想和他挑战一下的同学在看到几个被摔下去的可怜同胞之后,很自觉的选择了放弃。
蒋聿泊站在台上,没有人来了,他就目光沉沉的盯着时郁那边,毫不掩饰。
赫冯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也参与了一下擂台,不过是本班的,没有去国际班。
他倒是想去碰一碰蒋聿泊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毕竟蒋聿泊虽然就在学校里,但是除了他身边几个特定的朋友,他们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只知道蒋聿泊的散打搏击都是能上国际比赛的,连教练都时常感慨。
但是蒋聿泊今天看他不顺眼,像是要吃人一样,理智的思考之后,赫冯果断的选择还是在本班擂台活动活动肩骨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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