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笑着说:“阿放的朋友病了, 妈咪当然要来一起看望。”
张放立刻高兴起来,给时郁介绍。
张夫人很温柔,知道小时郁刚手术完,只待了几分钟就主动起身告别——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时郁旁边坐的小男孩实在气势太强,寸步不离的紧盯着,张夫人被他紧张的也不敢多留,生怕打扰到小时郁。
张放与他的新母亲关系很好,时郁看着,就放心下来了,又有些小羡慕。
到了快走的时候,张放又犹豫了,不过了没等他犹豫多久,蒋聿泊就把他赶了出去。
这人吵吵闹闹的,烦得要死,还总是往时郁身边凑,赶快走了才好。
蒋聿泊虽然看起来很混蛋,但是他照顾小时郁比专业的大人还要更专业,而且现在有了靠谱的护工。
张放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的确因为他在而能放心回去了,不过他还是朝蒋聿泊挥舞了两下胳膊,告诉时郁他明天早起就来看他,要是蒋聿泊欺负他,他就把蒋聿泊揍一顿。
蒋聿泊呵呵冷笑。
谁揍谁啊。
张放得庆幸他跑得快,不然他必定得和张放清算清算。
忍了又忍的蒋小霸总忍不住又瞪了一眼一边吃着米粥,一边回应旁边床小朋友的小时郁大人。
都这样了,还不安生一点。
要不是顾忌到时郁的心情,蒋聿泊早就把他打包转到单人病房,病好之前谁也不许来打扰,就算是他亲妈也不行。
可那只适用不下狠招不听他一点的时特助,现在这个连吃饭都得细细的小心咀嚼,弯着一双大眼睛的小时郁,蒋聿泊臭着脸,伸手拿柔软的纸巾点了点小孩的嘴角,叮嘱:“别舔,我给你擦。”
时郁不好说话,呜呜了两声算回应。
算他还有点良心。
蒋聿泊哼了两声。
沈母安排来的护工很利索,细致的为小时郁拍了背,又拦住要去买饭的助理,特意自己为时郁准备了孩子好消化的晚餐,晚上还想留在病房打地铺看顾,毕竟沈母给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蒋聿泊拒绝了,让护工教他该怎么照顾时郁。
蒋聿泊知道原理,但是没有实践,他不敢直接去碰小时郁。
时郁脆弱的好像一颗小奶包子,轻轻一碰就会破掉,蒋聿泊一点不敢疏忽。
护工还以为他说笑呢,也尽职尽责教了教,但是没成想,蒋聿泊还真的学的很快。
连给小时郁擦脸都没放过,擦完脸后又细节的给他涂一层面霜,比一些孩子的亲属大人还要谨慎细心。
护工在蒋聿泊保证的她一分工资不会少,并且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行中就震惊的离开了。
小时郁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视线跟着护工阿姨出门,然后脸蛋就被揪了一下。
蒋聿泊又戳一下小时郁的脸蛋,语气不太妙的嘟囔:“怎么没见你这么追我。”
护工只是照顾他一小下,这家伙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了,还乖乖软软的和人说再见,可没见时郁这么亲他过。
蒋聿泊心里还有气,又酸,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于是就故意凶巴巴的对时郁说:“现在你是我的跟班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得第一个先告诉我。”
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发脾气。
时郁张开嘴巴,一口就咬住了大坏蛋的手指。
蒋聿泊:“……松口。”
时郁磨了磨牙,才张开鳄鱼一般的小嘴巴。
旁边的小朵朵乐得咕咕笑。
蒋聿泊举着手指头嘶了一声。
时郁对他还真是一点也不嘴软。
蒋聿泊虎着脸,威胁病床上刚刚咬他一口,又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小时郁说:“你这么做小弟是不合格的,要是以后还这样,我就揍你屁股……你知道吧?我打人可疼。”
奇怪,自己有答应他当他的小弟吗。小时郁眯着眼,盯着大坏蛋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下歪过小脑袋,弯成一颗小腰果,假装呼呼睡起来。
蒋聿泊赶紧揽住他的小肚子,这次真的有点生气了,低气压的说:“别乱动,你不知道叫我吗。”
要是碰到伤口怎么办!
感觉到蒋聿泊的紧张,小腰果顿了一下,睁开一边眼睛,悄咪咪的看向表情严肃又黑脸的大坏蛋。
他觉得蒋聿泊好像有些过于夸张的紧张自己了,只是翻个身而已。
“你还敢偷偷看我。”蒋聿泊眼睛有些红,动作却十万分的小心,摸摸床和时郁的小肚子,确认时郁已经成功自己翻身了,才慢慢松开手。
“没有下一次了。”小霸总语气阴沉的说。
再有下一次,他一定把时郁收拾一顿,让他记住不敢自己乱来!
语气凶凶的,表情也很凶。
可是时郁却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更安心了。他埋着小脑袋往被子里拱,然后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觉得,大坏蛋好像是在关心他的。
福利院的孩子都很珍惜每个感情,时郁不会辜负别人的关心。
他乖下来了,蒋聿泊反倒不自在了。
他虎着小脸,给时郁塞好被子,看着时郁躺在被子里好像很乖的模样,没忍住,挨挨挤挤的凑过去,用胳膊很轻的推推小时郁的胳膊,低声问他:“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还不愿意吗。”
时郁不搭理他,抿了下嘴巴。
“我看到你嘴巴动了,时郁,你别装睡!”蒋聿泊有些急了。
小霸总低着小脑袋,追着小时郁的耳朵喊话。
时郁被他烦到了。也亏得是有这个烦人的大坏蛋,所以他连手术后的那一点不舒服都忘记了——因为蒋聿泊烦起来真的很烦,他不是比自己还大一岁吗?
蒋聿泊都快趴到病床上了,孜孜不倦等着
时郁的回复。
他才不会承认只要时郁不答应,他就总觉得忽上忽上下的。
蒋聿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对时郁的先心病这件事却上了十二分的心,他甚至心脏绷绷的,感觉得了病的好像不是时郁而是他。
时郁别想再离开他的视线了,小霸总沉着小脸想着,他还没有对时郁报复过去,时郁不能出任何事。
“你还没说话!时小郁!岁!岁!”
“吵。”在小霸总又一次贴着他的耳朵嗷嗷叫之后,小时郁终于睁开眼睛,皱着小眉毛如是说道。
“你答应了不就不吵了!”蒋聿泊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馒头一样的小孩脸蛋,又想咬一口了。
时郁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
蒋聿泊不满意的哼了声,换成捏住他的脸,捏一下,又捏一下。
今天时郁要是不答应!他就晚一些、就晚一些些才哄他睡觉。
时郁又觉得大坏蛋不是个好人了。他老是喜欢捏自己,咬自己,时不时还要缠过来,连他的手脚都不放过。
但是很奇怪的,这一次小时郁却一丁点也没觉得他可怕了,甚至蒋聿泊冷着脸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怕。
做大坏蛋的小弟吗?
如果是大坏蛋的小弟,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使是自己生病了,也不会被嫌弃讨厌?
蒋聿泊又开始念经了,同时给时郁拉了拉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掉下去的被子。
“好叭。”
被团子里传来软绵绵的一声回应。
一开始蒋聿泊还没听清,凑过去求证:“时郁,你刚刚说什么了,你答应了?”
他是耳朵也不好使嘛。
埋在被子里的小团子闷闷的想,蒋聿泊非得亲口再听他说一遍,声音都软下来,扒拉着小时郁的肩膀:“你再说一遍呗。”
时郁缩成一小团,拿屁股对着他。
这种事,说一遍就够了,时郁才不会说第二遍。反正如果他没听见的话,那就不算数了。
蒋聿泊总想再亲耳听一遍,他认定自己没有听错,磨了时郁半天,最后一下一拨拉,时郁的小脑袋直接耷拉到这边,他一双大眼睛紧闭着,睫毛扑闪在软绵绵的脸颊上,嘴巴微微张开,已经睡着了。
蒋聿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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