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羿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她怎么会舍得放下情伤未愈的傅以芳回国?”
时乐抿了抿唇,诚然傅以芳被渣男骗了很惨,但他还是觉得按理来说谢晴如应该回来一趟才对,难道她就不想亲眼看看自己的亲骨肉吗?不过这本书的确没啥正常人……
从原剧情和邢羿提及的只言片语中,时乐知道谢晴如是一个多么湳瘋在乎她孩子的人,但看这意思,她已经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傅以芳而无暇顾忌邢羿了?
时乐顿觉心疼得要命,展开双臂紧紧抱住邢羿,头贴在男人的颈侧,声音甜软乖巧:“你有我呢。”
说完他拍了拍邢羿的后背,又继续问道:“前世她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邢羿沉默良久,在时乐以为他依旧无法向他袒露这一部分痛苦时,冷白的大掌握住时乐柔软的手。
时乐的手背上还留有一道浅浅的齿痕,让时乐立即想起对方的狼狗行径,多少还是有点生气,但眼下似乎不适合打断邢羿的情绪,他还是硬忍下去了。
邢羿又耐心等了半晌,薄唇轻启,说的却是傅家产业,以及傅谢两家是如何强强联合的。
华国商人崛起不足百年,无论现在看起来再显贵无匹的高门大户,最初也都是做小本实体起家。
家族传承下的祖产人脉确有影响,但更多是吃下了巨大的时代红利才有今日的无限风光。
二十几年前两家联姻时,谢家已经打造了市场占有率前三的顶级化妆品品牌,而傅家除了覆盖面更广的基础日化外,也逐渐向护肤品领域渗透,主打亲民、性价比、低端链以量取胜。
一个是主攻高端市场,一个是占据大众市场,两家公司完美互补相得益彰,不论是谢家和傅家,还是谢晴如和傅德山都是当时所有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但一切的平衡被谢晴娆打破,合作共赢逐渐演化成处心积虑的侵吞,而傅德山在海外通过搅入K国政界,挖掘不同党派仰仗的国家资源,套取了远超傅谢两家资产可比拟的巨额钱财。
所以即便傅谢两家各自发展成庞大的商业集团,谢氏的市场占有率连年攀升,傅德山也早就无需继续这场和谢家相互制衡的婚姻,就连谢晴如日夜提防泄露的谢氏核心技术,在他看来也不值一提。
但他之所以还将大戏唱下去,为的就是给他一生最为珍视的挚爱谢晴娆报仇,报复谢家、报复本不该存在的谢晴如。
怎么能让谢晴如痛彻心扉呢?当然是先让她将最在意的东西紧握手中,让她自以为掌控全局时再逐个打破夺走,让她饱尝无力回天的痛苦绝望。
比如,谢晴如从小疼爱、用命来守护二十年的孩子,却是她最无法面对的妹妹和丈夫的亲生骨肉,而她的孩子却被他丢给了一个低贱的妓|女践踏磋磨。
再比如她的亲生儿子,在她的眼皮底下为他这个豺狼父亲献出健康的肾脏,也由此开启了万劫不复的病痛折磨。
而她引以为傲的谢氏带给她充足的底气,却终将被他轻松击垮。
价格战虽是下下策,但只要有足以碾压一切的财富,依旧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了救谢氏她不得不卑躬屈膝献上核心技术。
傅德山会放过她吗?当然不会,他只会在邢羿濒死时给谢晴如开出一道单选题,是马上去见刚知晓的亲生子,还是放着大出血难产的宝贝养女弃而不顾?
谢晴如不知道邢羿如何凶险,邢羿也不知道谢晴如……傅德山成了掌握全局的上帝,从高危俯瞰着母子间因信息差一个含恨而亡,一个抱憾终生。
等谢晴如守着女儿度过危险期后,再立即拔足去见邢羿时,恰好被拦在警戒线外,眼睁睁看着还未来得及相认的亲生儿子葬身火海。
哪怕谢晴如知道这都是傅德山的诡计,却也难以释然,因为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会无数次去痛苦猜想,如果她选择邢羿,她一定能阻止这场爆炸。
终其一生,谢晴如都无法逃脱害死亲骨肉的痛苦折磨,而这才是傅德山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
*
凌晨四点,谢晴如突然从床上坐起。
一身的冷汗已经湿透了真丝睡袍,她脸色惨白浮肿,枕侧还放着用掉一大半的抽纸。
她从没这么无措过,上一次她可以干脆利落地斩断那些虚情假意,但这一次她面对的是两个孩子。
一个是她怀胎十月满怀期待生下的,一个是她二十年如一日小心呵护娇养大的。
谢晴如清楚傅以芳没有错,她不应该将上一代的错误归咎到血缘的继承者身上,可邢羿又是最无辜最可怜的。
她痛心疾首哭到脱力,或许是出于懦弱的逃避心理,或许是深陷人性的泥淖中,她给了自己一个短暂的喘|息期。
结果入梦便是傅德山将亲子鉴定报告交给她的画面,梦中的傅德山比她想象中康健得多。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指间夹着雪茄,如同他入院前那般泰然自若地对她说道:“想见他就拿出你的诚意,阿洛斯难道比你的亲骨肉还重要?”
下一瞬画面一转,则是她披头散发闯入傅氏总部,歇斯底里地质问傅德山:“是你!是你让保姆打开燃气引发的爆炸!我明明!什么都答应你了!”
傅德山却笑着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按在桌案上:“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谢氏?谢晴如你大错特错了。”
随后,他让漂亮的女秘书进来放出邢羿生前的监控画面,两人谈条件的过程被傅德山动了手脚。
他找专人剪辑改换了说话顺序,音轨也被重新拼接润色看起来天|衣无缝,他将谢晴如的妥协变成了不愿交换,而本该探望邢羿的约定时间,又被傅以芳的难产耽误了。
篡改后的视频被保姆播放到邢羿眼前,爆炸来临前邢羿已经心死如灰,直到被破门而入的火舌吞噬……
谢晴如猛然惊醒,按着心口大口喘气。
梦境是假的,但梦中的恐惧却是真实到不能更真实,她冷汗淋漓的同时,浑噩数日的大脑却突然变得冷静清晰。
肾脏移植的配型是所有器官中最容易的,傅德山在知道邢羿是她亲生儿子的前提下,私下多次联系邢羿以完美配型为遮掩,他想要什么再清晰不过。
再往前一些,谢老爷子用她的头发做过亲子鉴定,在确认邢羿的真实身份后,做出的打算是将人送出国关进精神病院。
谢老爷子为了一己富贵可以牺牲一切,他必然是看透了傅德山,不希望邢羿影响现在稳定的局势。
她和傅德山这些年的表面和平,全都维系在傅以芳身上,但实际情况傅德山对傅湳瘋以芳的宠爱,都是源自于她是谢晴娆的女儿……
多条线索在谢晴如的脑中交缠联合,很快一条清晰的脉络便清楚呈现。
在她难产生死未卜时,傅德山已经为今日的一切埋好布局,而她的父亲对此即便当时不知,在事后察觉也默许了。
二十年来的种种细节不断浮现,很清晰,一切的好处都落在了傅以芳这个谢晴娆的血脉继承者身上,却让她误以为他们可以安稳地合作下去。
一切的坏处都由他们母子承担,傅德山的目的不言自明,她没时间再等下去了,她几乎是在想清的下一瞬便翻身下床。
谢晴如很快便将心腹秘书和私人律师叫到家中,第一时间改换了遗嘱,她对傅以芳二十年的母女情无法抹去,但她却将一切财产都留给了邢羿。
因为她心中清楚她要打的这一仗注定艰辛,如果她赢了,她不会完全弃傅以芳不顾,但如果她输了,她给邢羿的遗产能尽可能地帮他增加筹码。
在谢晴如做完最坏的打算后,立即和傅德山起诉离婚,虽然为了共同利益,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情况彼此心知肚明。
但正是因为没有落到纸面上形成明确制约,谢晴如可以直接以傅德山与傅宅那位没有法律关系的傅夫人,持续稳定同居为由起诉,她为的不仅是离婚,而是让傅氏因傅德山私德亏损而动摇股价。
当然,仅是离婚还远远不够。
在阮铭辉出事、傅德山重病后,她寻到了一定的缺口,手中压了一些傅德山与傅文诚阮铭辉案件牵扯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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