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的事情时乐是知道的,但改装到什么程度却不太清楚,时乐只知道邢羿做这些,可以让邢羿的情绪更加稳定便无所不应,而邢羿就在对方的宠爱中肆意妄为。
邢羿将这一小段视频截取下来,从时乐看到网上评论生气碎碎念开始,到接了电话被闻景善强压冲动后拿被子出气的。
中间还因担心打坏三万一条的黄金蚕丝被,特意换到客卧换条便宜的揍……邢羿淡笑着将视频收录进他为时乐开设名为“宝贝”的文件夹。
邢羿是被谢晴如找出来的,对方将谢老爷子从他出现后,已经做的和打算做的事件汇总,通过心腹秘书发给了他。
文件里清晰指明,谢老爷子已经在国外做好准备,只要他一同意出国读书,就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进疗养院,谁都救不了他。
这和邢羿最初的猜想差不多,随后谢晴如提出要重做亲子鉴定,要求他亲自到场,以绝无可能掺假的方式进行验证。
他到底还是没能走出前世的阴影,谢老爷子做什么他其实是没有太多感觉的,但谢晴如就这样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暴露在外,到底是不在意?还是觉得傅德山重病无暇顾及?
前世的最后,他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哪怕没有傅德山授意下阮铭辉制造的那场火灾,他也活不了多久。
他不怕死,却痛恨临死前又被亲生母亲再一次抛弃!
邢羿心中升起一股深冷的寒意,他知道谢晴如有多么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孩子,但即便他想得再清楚再释然,直面真相时总是难以免俗。
而且哪怕他不愿承认却也清楚,他会为谢晴如的举动感到失望,说明他还是抱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的。
大抵是前世留下的心病,那时他实在太渴望有人爱护自己,哪怕只有临死前的那么一点点温暖也好……
邢羿气息窒了半晌,又反复翻看监控画面,这段几分钟的视频成功帮他转移了躁郁的心绪。
阴沉的眸色逐渐恢复正常,冷白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上时乐鼓起的脸颊,眼底盈满缱绻的温情,他想:我的宝贝真可爱。
时乐是他两辈子才换回的珍宝,一定不能有一丝差池。
邢羿的目光垂落在屏幕上看了好半晌,等他按灭屏幕,面上的神情再次恢复冷情冷性的模样。
十五分钟后,身着笔挺西装的司机快步下车,侧身弯腰帮邢羿打开后门。
谢晴如十分信任的女管家,正挂着一脸的慈爱笑容站在检测机构的门口,柔声说道:“邢先生,请您跟我来。”
邢羿微微颔首,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一辆毫不起眼的suv缓缓降下车窗。
谢晴如戴着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她的唇角抿得很紧,静默地注视着邢羿走入检测机构。
除去微风拂起一缕发丝,谢晴如一动未动,直到两行清泪沿着颊边坠|落。
墨镜遮掩的精致眉眼没有一丝妆点过的痕迹,有的只是被泪水泡太久的红肿,与曾经妆容精致、气势十足、说一不二的谢总判若两人。
这些天只要一想到邢羿,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垂落。
在此之前她已经和傅以芳做过亲子鉴定,确认傅以芳不是她的孩子,一切的真相都指向邢羿,她却不敢轻易相信。
她这些天查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但因完全无法入睡,她的大脑成了一颗被铁锈蚀透的铁球,沉重且迟钝。
在毫无章法的咆哮痛哭之后,由内到外的身心俱疲让她已经无法进行正常思考,更别说迂回地得到邢羿的DNA样品,从而进行最终的确认。
她只能茫然地等待宣判,原来她所认为的残酷过去,实际上比她想像的还要残忍百倍,让她一直笃信的强大内心也彻底崩溃。
加急的亲子鉴定在三小时后发到她的手机上,看到99.99%的肯定结果,她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她从一出生就是谢家未来的继承人,人生对她而言就是坦荡通途,她天资不俗,饱读诗书对她来说也比旁人容易许多,对于逻辑性较强的文字片段,她通读三五遍就能流畅背诵,文史如此,理工方向也是一点就通。
所以不论家世背景,亦或她个人的聪明才智,都足以让她为骄为傲,也努力做到泰而不骄,成为谢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她以为谢家环境简单,即便逐渐涉足谢氏运营,生活上她也无忧无虑惯了,到了适婚年龄在选择范围内挑了最好的一个,傅德山英俊伟岸,且傅谢两家强强联合相互裨益。
她以为她的生活就是这样顺遂又幸福,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有这样天翻地覆的一天。
爱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仿若一把从头顶落下的铡刀,将她砍得鲜血淋漓,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关注转移到女儿身上,像是用孩子来堵住这道血淋淋的伤口。
很长时间内,她和女儿的命是系在一处的,谢晴如觉得她只有女儿了,她也只能相信这个幼小的生命,其他人可能会欺她骗她,但女儿不会,她要为了女儿好好活下去。
但傅以芳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从出生开始每一年都要在医院住上大半年,小孩子能得的病她几乎一样没落下。
谢晴如一个被人伺候惯的大小姐,为了女儿,腹部刀口还没愈合就开始学习如何更好的护理她。
不过也因此,忽略了时间,在忙碌和忧心中伤口逐渐结痂,她的关注点始终在谢氏和女儿身上。
傅以芳八岁的时候突发了爆发性心肌炎,情况非常危急,入院第一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谢晴如在icu门口守了两天,得知女儿心脏骤停,人已经失去意识,她真的从没有那么恐惧过。
那次是生产后她第一次开口和父亲说话,她求他,不是认识大师可以改命吗?只要女儿能活下去,把她的命换给她!
谢晴如几乎快要疯了,不过也不知那大师是不是真的有用,傅以芳被抢救回来了。
女儿在icu住了十天,谢晴如瘦到脱相,整日喉咙高肿口舌生疮,全靠营养液维系生命,但她对此毫不在意,因为她的囡囡度过危险期了。
不过也是那一次,傅德山也提出了愿意给傅以芳换命,让她对傅德山有所改观,不论对方人性如何,但起码对待傅以芳是真心疼爱。
但人心极恶的下限是远超她想像的,她怎能料想傅德山对傅以芳疼爱有加,却是因为她是谢晴娆所生?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相近的一段时间内,八岁的邢羿被他的养母虐待,需要靠喝农药引起社区注意,才能获得上学的机会!
为什么啊!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被换走?让她本应如珠似宝般疼宠的孩子,从小便活得那般艰辛……
谢晴如想要查清邢羿的生平十分简单,但想要全部看完却极为困难,资料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插向她心头的利刃,活生生地剖开她的心脏。
谢晴如哭到浑身瘫软,抽搐着将那份被泪水浸湿的资料搂进怀中,原本已经无法发出连贯声音的咽喉,突地爆发一声刺耳又破碎的悲鸣。
*
另一边等时乐爽够了,拍拍手扭扭腰重新回到书房,继续翻看投到隅乐传媒的剧本。
虽然为了形象不能回怼黑子,但时乐向来不管“不招人妒是庸才”那一套。
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啊,他清楚一直到奖项出来,这种声音一定会起伏不断,虽然他堵不上这些人的嘴,但他可以提前帮邢羿敲定后续资源。
黑子们越看不惯,邢羿的资源越多越好,在黑子们还在酸上一部作品时,下一部获奖大爆作品已经提上日程了,看他不把这些人的驴嘴气歪!
时乐翻看的本子名叫《浪漫绝症》,正是邢羿在原剧情中湳瘋拍的那部小成本文艺片。
这本子一投到隅乐,时乐恨不得第一时间去联系导演徐稚,生怕本子被其他公司相中了。
但这显然太不符合常理,毕竟徐稚在拍《浪漫绝症》前是个离职五年的公务员,他唯一和电影沾边的是大学专业对口,但学校又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些专业院校。
这种突然怀揣上电影梦的“愣头青”,如果不是意外碰上邢羿,说不准就此埋没再无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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