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这里能买到你想买的百官阴私,以及,买断你自己的阴私。”
声音沙哑难听,甚至听不出男女,这让钟书雪越发忌惮。
“买消息什么价格,买断又是什么价格?我如何确定你们卖的消息就是真的,又如何确定买断后你们就真的不会再卖给其他人?”
斗篷人声音幽冷,“消息看你要买什么人的,一品大官的一条消息一千两白银一条,二品大官的一条消息九百两白银一条,官职低一级少一百,以此类推。”
“买断消息,这个价格需要商谈。”
“至于消息真假,相信客人自有办法判别,至于买断……”
“你只能信任消息阁的信誉,不信也可以不买断,或许也没人在意你的消息。”
第八十五章 赚了一万两千两
“我的消息,价值几何?”
昏暗的房间中,钟书雪问得很谨慎,同时眼睛不断打量着灯烛照耀下的房内摆设,想要确定这房中是否还有人。
但看来看去,好像这里都只有眼前的斗篷人一个。
楚枭就这么大胆的放着一个人在消息阁?
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想把他抽皮扒筋吗?
心中的疑惑钟书雪没有隐藏,看起来就等着对面的斗篷人忍不住好奇心询问,最后给她答案。
可斗篷人看都没看钟书雪一眼,很冷酷的直接回答,“钟小姐,靖安侯府嫡女,爵位在百官之上,是为超品,故钟小姐价格可按超品降一品,为一品大官的价格算。”
不等钟书雪愤怒消息阁的狮子大开口,斗篷人继续道:“然钟小姐今年九月成为三皇子侧妃在即,身份又要提一品,当以超品价格算,一条消息,应为两千两白银。”
钟书雪怒极反笑,“我看消息阁就是看菜下碟,哪家钱多消息就贵是吧?”
斗篷人理所当然的点头,“确实是。”
钟书雪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斗篷人也不给钟书雪继续废话的时间,“消息阁的规矩已经说完,请问贵客想买什么消息?”
钟书雪的手指捏紧,“飘香十里的菜谱,你可知?”
之所以问这个,便是想要清楚消息阁的实力,是否真的传言那么神,还有也是不想被身边丫鬟知道太隐秘的事。
“两千两白银!”
钟书雪咬着牙,从袖袋中取出一沓银票数出二十张,“给你!”
斗篷人拿起银票,认真检查过后,对钟书雪点头,“稍等。”
说罢斗篷人扬声,“飘香十里菜谱一张。”
钟书雪眼眸微眯,这里果然还有其他人。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
钟书雪快要不耐烦了,才有人从后门进来,同样是一身斗篷叫人看不清。
斗篷人手上有一本书,钟书雪视力不错,在烛光下也看到了书名,《飘香十里菜谱——靖安侯府嫡女未来三皇子侧妃钟书雪所有》。
钟书雪额角微微跳动,明知道是自己的还找自己拿钱才能告诉自己,真是、真是……
“钟小姐,菜谱很多,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张?”
钟书雪瞪大眼睛,“我两千两就只能看一张?”
斗篷人声音平稳沙哑,“钟小姐觉得,你的菜谱不值两千两一张?或许我家主子可以给你证明一下,看两千两一张飘香十里的菜谱,有没有人愿意花钱来买。”
钟书雪贝齿紧咬,“我要佛跳墙的菜谱!”
佛跳墙,是钟书雪拿出来的菜谱中最难做也最难复刻的。
她以为对面肯定拿不出,毕竟这道菜很隐蔽,除了她就只有一个人会,那个人还一直处于她的监视下。
可事实却让她震惊了。
“佛跳墙,食材为海参、鲍鱼、鱼唇、牦牛皮胶、素翅、鸽子蛋、瑶柱、花菇、蹄筋墨鱼……”
“食材汇聚在一起,加入高汤和老酒……”
斗篷人每多说一个字,钟书雪的脸就白一分,等说完,钟书雪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她愤怒的想要去抢斗篷人手上的菜谱斗篷人竟然也没阻拦。
拿到手后,钟书雪随便翻开一页,就是她熟悉的菜谱,清清楚楚!
越翻她越是愤怒,最后直接将这本菜谱撕了个粉碎。
“你们这些强盗!强盗!这些菜谱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斗篷人静静的看着钟书雪把菜谱撕毁,才慢悠悠道:“这样的菜谱,我们有一本,就有无数本,钟书雪毁坏消息阁的东西,想好了用什么偿还吗?”
钟书雪拍桌子站起来,“偿还,我凭什么偿还,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说罢她冷笑,“真以为你们的主子是楚枭就能为所欲为?他也不过是被平南王放弃的质子!要是平南王知道楚枭打着他的旗号在京城耀武扬威,我相信平南王很愿意清理门户。”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斗篷人不为所动,“钟小姐不愿意赔偿吗?”
钟书雪转身走人,在门被她叫丫鬟打开前,身后传来斗篷人幽幽的声音,“竟然钟小姐不愿意主动赔偿,那么我们只有自己拿了。”
对这种威胁,钟书雪丝毫不为所动。
她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可被威胁的,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阴私把柄!
目送钟书雪离开,第二位客人还没上门,斗篷人站起身,和送书的斗篷人往后门走。
“清儿,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明明知道我手上有她的东西,还如此肆无忌惮?“
“真不像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沙哑难听,反而很是低沉有磁性,和之前仿若两人。
矮一些的斗篷中传出清雅如冰泉之声,“本就不是。”
“哦?我说那钟书雪奇奇怪怪,罢了,不是就不是,正好杀鸡儆猴。”
……
钟书雪回到靖安侯府,压根没去管兴师问罪质问她为何出府的靖安侯,进书房展开信纸开始写信。
她却不知,无形的眼始终注视着她,看她能如何作死。
那一张写满楚枭入京之后的嚣张言行的告状信纸,被钟书雪用特殊方法放入信封,确保其他人若是半途打开,定然能被人看出来。
信纸装好,钟书雪来到后院柴房,这里住着一个年约三十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
“梁叔,要麻烦你往西南走一天替我送信了。”
刀疤男睁开眼,明明是叫人害怕的凶恶模样,可他看着钟书雪却格外柔和,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雪儿,梁叔不觉得麻烦。”
接过信封,刀疤男问,“还是送到平南王侧妃刘氏手上?”
钟书雪点头,怅然道:“是平南王世子楚枭的消息,他来京城不过一月有余,做出来的事却将京城闹得鸡飞狗跳,得给刘侧妃提个醒,以免楚枭招来的祸患波及到平南王,波及到她身上。”
刀疤男皱眉,“那个平南王世子,也确实跋扈嚣张了些,也不知平南王如何养出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儿子的。”
钟书雪低垂下眸子,“儿子,自然是要宠的,这世道便是如此,只希望我去信提醒,平南王能醒悟过来。”
刀疤男看着兀自神伤的钟书雪,很是心疼,“雪儿,你不输任何男子!”
钟书雪做足的姿态,这会儿又笑吟吟的安抚刀疤男,亲自将人送到靖安侯府的后门。
“梁叔,我如今尚且被父亲禁足,不能再送了,你一路小心。”
刀疤男皱了皱眉,“侯爷禁你的足,为何?”
钟书雪苦笑,“是我不好,梁叔不用多问。”
待人出门后门关上,钟书雪脸上的苦笑忧愁尽数收敛,嘴角上扬起一个高昂的弧度,“未来的大将军梁启,果然如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好骗。”
“幸好好骗,不然要为了笼络住他专门让自己吃些苦头,可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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