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囤地！发家！致富！(190)

　　白启智和白玉氏已经决定要回大都养老了，所以刘清要去香城把他们接回来。不过香城那边有些事情还要整理，刘清这一去，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
　　石正“清闲”了两年，也该到他的队伍轮值了，所以他这次的任务地在国外，且一去最少三个月。
　　此时的石正并不知道，他这次出任务，会遇到一个人。这个人会缠着他一辈子。
　　白曙虽然提前看到了，但并没有提醒他。他看到石正会在这次任务中九死一生，不过，他并没有阻拦。石正只要还是个军人，这样的危险，就回一直如影随形。这是石正自己的选择，也是他毕生的心愿。白曙能做的，只是在石正出发前，把快要断掉的绳结换成了坚固的金镯，希望这个刻满了祝福的镯子，能让他平安归来。
　　石正和刘清一前一后出发，只是一个往北，一个往南。
　　先出发的是石正，他背对他们挥手，“回见！”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进入了登机口。
　　大都城，有他关心的人，即使身处他方，这座城市还是他的故乡，他最初和最后的地方。
　　对他而言，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第224章
　　·
　　1982年, 由大都大学金融系教授程浩教授的研究生牵头，联合学校内二十位同学, 共同发表了《华国金融战略探讨》一文。此文一出，轰动了整个金融界，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其中提到的关于在华国建立证券市场的构想。这是第一次提出在华国建立证券市场。
　　“老师, 国家公开发行了第一支股票！我……我……”
　　白曙的研究生吕学闻也参与了这次《华国金融战略探讨》的发表, 他此时手里紧紧地攥着《华国日报》，兴奋地指着上面用加大加粗的黑体头条：华国第一支公开发行的股票——飞乐音响今日正式发售。
　　白曙停下手中的笔, 看着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吕学闻，淡淡地说道：“这只是刚开始。”
　　在白曙和程浩的预想中，三年内华国的证券市场势必要建立起来。
　　1982年11月, 华国首领在会见当时排名世界第一位的证券交易所首席执行主席时，把一张飞乐音响的股票赠给了他。此事在海内外引起了强大的反响, 也给世界金融界发出了一个信号：华国迈出了振兴的第一步。
　　白曙手上也有一张飞乐音响的股票, 这是程浩送的纪念品。程浩在房地产业越做越大, 白曙作为合伙人, 分红也不少。程浩有儿有女, 有事业, 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学校里的研究生, 都是托白曙帮忙看着的。
　　飞乐音响公司的股票印制非常精美, 面值是五十元，全国发行量只有一万张。为了防止被他人伪造，公司的董事长还亲自在这一万张股票上, 一一印上了自己的印章。
　　1984年9月26日，青川静安证券交易部开张，华国真正有属于自己的证券交易柜台，自此华国有了股票交易，比白曙他们预计的还要早一年。不过那个时候，在柜台上交易的股票只有两支，一支就是飞乐音响公司，一家是延中实业有限公司，两家公司总共550万股本。开始交易的第一天，成交金额接近九万。
　　“老师，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国家批准成立交易所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吧？”吕学闻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确定。
　　作为历史学的研究生，他能参与到金融系的课题中，还多亏了自家导师的引导。在和金融系的研究生探讨下，他们花了一年的时间，写出了《华国金融战略探讨》。
　　吕学闻跟从白曙学习已经七年了，他今年研究生毕业后，在出国和继续跟白教授读博之间，选择了白教授。白教授作为一个导师，是出乎意料的博学，这点吕学闻有切身体会。他不仅在历史学上造诣深厚，在金融学的上观点超前，甚至在其他学科领域都有自己的想法。吕学闻明白即使自己去国外求学，也不一定能遇上这么好的导师，学到的东西也没有在导师这里学到的多。
　　白曙看着面前的这个学生，颇有些苦恼，他这学生颇得他心意。人听话，还勤奋，科研上也足够认真，还能照料其他学弟学妹，让他省不少心。可是刘清却不怎么喜欢他。一个月前，刘清听说吕学闻要继续跟他做学问的时候，表情就像是被迫吃到了他不喜欢吃的大蒜一样，膈应得很，想把它吐出来，可是又不能。
　　“放弃去国外，不可惜吗？”白曙询问。在学校里，不少学生都主动寻求找留学机会，在大家的观念中，似乎能够留学的学生，直接就可以成为人生赢家了。吕学闻当初也申请了国外的学校，为此还专门请他为他写过推荐信。可是吕学闻收到录取通知后，却没有去，而选择继续跟他学。他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
　　吕学闻是贾老给白曙相中的第一个学生。当年白曙刚读研究生的时候，吕学闻初入学，贾老就把吕学闻带到他的面前，直接对他说：这是他的学生。后来，白曙用四年的时间攻读完博士，博士完后留校当老师，吕学闻是以贾老学生的名义留在大都大学，却成为了他的学生。后来贾老去世，白曙自己也为了教授。而吕学闻成为了他的博士生。
　　吕学闻没想到老师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贾老曾经说过，跟您身边，我将来可能会成为泰斗级的人物。”
　　贾老还在世时，他名义上的老师是贾老，但是贾老年老体衰，无暇教他，他真正的老师是白教授。白教授年纪轻轻，在学术界就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国内外专家教授都对他赞赏有加。
　　在大都大学，白教授上的大课，常常是学生爆满。不仅有本系的学生旁听，还有其他系的学生。有时候，上一堂历史课，学生提问的却是量子学、金融学、计算机等问题。而白教授也能简明扼要地为他们解答。
　　不过，吕学闻倒是觉得，白教授之所以能成为全校最受欢迎的教授，不仅是因为白教授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还因为教授那独一无二的帅气面庞。
　　说来也是有趣，白曙门下的学生，目前包括吕学闻在内，正式记名的有四个。不过白曙延续了贾老从本科生那里挑选学生的传统，所以若包括本科生在内，他现在一共有八个学生。这八个学生中，男女比例正好对半分。这八人性格各异，不过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相貌上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都大学就有传言，说白曙只收长得好看的学生。每次白曙上课的时候，出席会议的时候，他和他身边的学生，都会成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的相貌，在学术界特别显眼，比起学者，他们更像明星。
　　吕学闻低下头，掩饰嘴角的尴尬。教授性格有些淡漠，他肯定不知道，他们这些学生为了在日夜不停的学习之际，还维持一副好相貌，到底花费了多少心神！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师长得太标致，让他们这些做学生的，不敢衣装不整，以邋遢的面貌示人。
　　谁能想到，他们白门师兄弟师姐妹聚会的时候，除了讨论学术界最新动态和个人现状之外，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保养。有个明明已经快三十五岁，可是却长得像二十出头的老师，他们这些学生也很为难。
　　吕学闻一想起有一次跟教授去外校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接待的人员把他当成白教授，把教授当成他的学生的情形，他心里就堵得慌。为了显得年轻，他一个大男人，现在竟然像女人一样，早晚抹凡士林，还早睡早起。
　　宁愿早起，不愿晚睡，已经成为他的座右铭。
　　白曙自然不知道吕学闻心里的纠结，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机票和一把钥匙，还有一个信封递给他。
　　“青川近期可能会出现大变化，你先过那边去考察考察。住址和差旅费，还有在那期间要学习的书目，都在这。找谁跟你一块去，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吕学闻没有惊讶，这是他们的课题，可是赞助他们课题的，正是白教授本人。白教授身家殷实，他这个做学生的很清楚。能在校内有一套小别墅，并只用来给学生们学习、讨论、聚餐的导师，全校就没几个。更何况，他还知道，白教授和金融系程教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程教授是有名的富家子弟。
　　吕学闻深深鞠了个躬，就从办公室里离开了。
　　白曙的办公室，是以前贾老的那个办公室。白曙跟从前一样，每周一、三、五会在办公室，其余时间大部分都在琉璃厂的家中。
　　“铃——”
　　白曙的大哥大响了。
　　他听到这个铃声，眉头皱了皱。
　　自从有了大哥大之后，他感觉生活似乎没有那么闲适了。
　　“曙，你快下班了吧？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凡是他上班，这个时候，刘清必定会来电话，说要来接他。即使他十次有八次是拒绝的，但是刘清还是雷打不动地打来。
　　“嗯，你来吧。”白曙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想把电话挂掉，可是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路上小心。”
　　电话那头传来了刘清抑制不住笑意的声音，“好！”
　　电话挂断了，白曙看着手里这个笨重得如同砖头的大哥大，再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让刘清去楚庭出差的时候，顺带捎上些。
　　大哥大，无线手持自动电话，目前已经成为华国有钱人身份的象征。一万元一支的价格，令无数工薪阶层咂舌，可是即使这样，也是供不应求。白曙为了能方便家人的联系，让刘清从楚庭带回了几只大哥大。可是没想到的是，刘清给他也带了一支。
　　大哥大的确是便于大家交流，可是有个大哥大在身边，谁都能在想联系你的时候，就能联系上你。对白曙来说，并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独处时间少了。
　　“哎。”白曙叹了一口气，甜蜜的烦恼。有了大哥大之后，一天中，他总能接到两三通来自家人的电话。
　　刘清是开着桑塔纳来的。
　　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校门口，引来不少学生的围观。即使是大都大学的学子，号称来自全国的骄子，也无法免俗地艳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款”“万元户”“高级倒爷”……这样的名词开始成为社会的流行语。视金钱如粪土的读书人品格，也在现实中逐渐被淡化。开着桑塔纳，握着大哥大，成为了成功人士的代表。
　　白曙皱了皱眉头，每次刘清来学校接他，都会弄出这样的场面。
　　他走了过去，打开车门。直到车子发动，有几个学生还是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眺望。
　　即使只是学生，但他们也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汽车的诱惑。


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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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在宝兰斋停一下, 我定了些糕点。”刘清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今儿个是白玉氏的生辰, 宝兰斋的糕点，是她的最爱。刘清提前三天跟宝兰斋预定了贺寿糕点。
　　白曙点点头，但是想了一会儿说了句：“可不能让她多吃了。”以前他还没注意到, 直到白玉氏回到大都城后, 和他们住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白玉氏也是个嘴馋的。白玉氏最喜欢各种糕点, 其嗜吃程度，跟白三朝嗜肉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大都城的糕点种类繁多, 白玉氏不缺钱，所以常常偷偷出去买来吃。为此, 白曙不得不限制了她的食用量。
　　琉璃厂的白家, 住着白曙、刘清、白陌、白玉氏、白启智、石正, 还有白曙的两个孩子。原本白玉氏的生辰, 白玉氏不想办得太大, 只想随便在家里吃顿饭就行了。可是, 白家人不少, 知道白玉氏过生辰, 大伙儿不约而同地都聚到了琉璃厂, 所以这会儿，琉璃厂白家的厅堂里坐满了人。
　　“还是你们聪明，跟着白曙生活。不像某个人……”
　　冯秋兰穿着一件丝制的裙子, 手上除了带着白曙送的金镯子之外，还带个玉镯，脖子上是一条珍珠项链，手指上是一枚金戒指，看起来非常贵气。这些年，她的生活好过了很多。家里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有出息，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沾光。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钱财斤斤计较，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过她那张刻薄的嘴，随着白金氏的离世，渐渐又开始复苏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伯母，看您这话说得，一家人终究还是一家人。亲骨肉终究还是亲骨肉。”
　　金智看了白曙一眼，眼中满是懊悔、嫉妒，还有怨恨。她知道冯秋兰说的是谁。当初她和白仁短视，为了从白曙那里拿到钱，决定赡养婆婆，让白曙出赡养费。可是没想到婆婆蠢，直接签下了一年三百六十块钱，一天一块钱的协议！要知道现在的三百六十五块钱，可不像当年那么值钱了，一碗杂酱面都已经涨到一块了！可是碍于协议，他们又不能直接让白曙提高赡养费，所以婆婆还是雷打不动地每年拿三百六十五块钱。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还能找居委会给调解，找白曙学校告状，可是白曙做事滴水不漏。虽然赡养费是三百六十五元，但是每年给婆婆量身定做的衣服、裤袜，还有被子，营养品，种种东西从来不缺。随便去问问其他老人，没几个有她这样的待遇的。
　　而她和白仁，只是让婆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一个吃饭的家而已。可是这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吃饭的家，还是在猫儿胡同91号。因为她和白仁分到的单位房太小，他们住不习惯，只好继续住在猫儿胡同。
　　白曙没有理会金智，这个女人和他当初预想的那样，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她几乎快成了白家的第二个搅屎棍。
　　金智嫁给白仁后，生了两个女儿，白仁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愉快。特别是四年前，国家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后，同为党6员的金智和白仁，算是彻底绝了要儿子的希望。
　　别看刘英性子软，听儿子的话，还有些窝囊废，可是在孙子的事情上，她却有份难得的强硬、执着。自从知道白仁和金智不能再要孩子后，她看金智的眼神都不对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见她有多稀罕白曙的儿子。
　　“好了，你们若来这是为了说些酸里酸气的话，就不要来了。”
　　白玉氏有些不耐烦。从香城回到大都城后，白曙和刘清都叫她母亲，在面对妯娌和侄媳妇的时候，她比从前有底气多了。
　　冯秋兰笑了笑，“看你说的，今儿个不是你的生辰吗？我是来给你送礼来了。”
　　她说完，就把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白玉氏。
　　白玉氏接过盒子，放到身后的礼物堆中。家里大大小小人不少，都给她送了生辰礼。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孙子和孙女给她画的两幅画，孙子画的是她，穿着花衣的她；孙女画的是住在琉璃厂白家的她和所有家人在一起的模样。
　　如今，白玉氏想起在香城的生活，仿佛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她非常享受现在的日子。白曙的一儿一女每天缠着她，让她给他们买糕点吃。虽然白曙限制了她食用的糕点量，她吃得比在香城少了很多，但是有两个小人儿在身边，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甜。再加上还有白陌这个小孩儿，她的养老的生活真是一点都不寂寞。
　　“奶，奶。”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陌已经蹭到了白玉氏身边，抓着她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
　　白玉氏摸了摸白陌的头发，柔软得如同上好的小羊羔绒毛，笑道：“小陌，你想跟奶奶说什么？”白陌跟那俩个小家伙学的，一直叫她“奶奶”，她也没特意去纠正。
　　白陌很久没有说话，他张着嘴，声音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额头上都冒汗了。
　　“慢慢来，别急。”白玉氏笑得非常温柔，在这个孩子面前，她的耐心一向非常好，她指着白陌手里的油纸包，问道：“小陌，是不是想要把这个给奶奶？”
　　白陌连连点了几次头。
　　白玉氏把油纸包接了过来，白陌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白曙他们几个看了，默默地笑了。白陌这家伙刚到家里的时候，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自己的呼吸吵到别人。时间长了，他的眼睛慢慢地开始看向他们，再慢慢地他开始回他们的话了……现在的白陌，偶尔还会主动跟他们说话，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是松子枣泥麻饼！”白玉氏惊喜。别看白陌平时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话很少，但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还是非常关注得。他在她生辰的时候，主动给她送她最喜欢的糕点。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已经成了白陌在乎的人了？他已经走进他的心了？
　　白陌被白玉氏看得有些害羞，他低着头也没能掩饰红通的脸蛋。他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盯着他看，所以缩成一团，沉默地往外跑。
　　“这孩子。”白玉氏看着他的身影，脸上荡着幸福的笑容。
　　冯秋兰撇撇嘴，想要说什么，就被白启煌拉了一把袖子，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刘英眼中闪过不快，全身变得僵硬，已经没法维持脸上的笑容了。金智倒是还挂着柔和的笑。
　　白曙环顾了一圈，把每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爷爷和奶奶都曾经说过，一家人过日子，只要面上过得去，有时候当家人得睁只眼闭着眼，让它过去，不要太计较。人有些小心思不为过，只要不滋生邪恶和罪孽就行了。
　　白玉氏的生辰圆满落幕，至少白玉氏非常满意，被家人包围的温暖，很舒服。而在白玉氏生辰两个月后，白曙接到了吕学闻的电话。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到达青川，想要在青川选址成立青川证券交易所。吕学闻他们作为最早提出想要在华国建立证券市场的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就选址问题特意咨询了他们。吕学闻这次来电，主要就是想跟白曙讨论一下，在原青川众业公所的旧址上建立青川证券交易所是否可行。
　　青川众业公所，是华国土地上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在前朝灭亡，国家混乱的时候，由外国势力建立的。它位于青川外滩，处于青川经济最繁荣的地带。这个位置，在国家的考虑范围内。只不过当年在此交易的股票或企业债券，都是来自外国公司，没有一家华国公司。
　　吕学闻他们考量到其独特的历史意义，所以提议把青川证券交易所设立在此。可是他们或者是研究生，或者是博士生，对自己的决定还有所怀疑，吕学闻才在大伙的怂恿下，给白曙打电话。白曙不仅赞助了此次课题，还是他们的指导老师，他们非常信任他。
　　“可行，不过你们得自个儿跟国家那些群人商量。你得知道，你们现在在书写历史，作为执笔人。”白曙淡淡地说道。吕学闻博士做完后，就要留校任教，他不能一直给他当跟班，由他给他安排工作，他得自己拿主意了。
　　吕学闻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老师的感激，他明白老师这是对他好。
　　1984年11月26日，青川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的消息，占据了华国各大报社的报纸头条。可是在此之前，华国的人民只能从个别书上和时代电影里，依稀听闻过股票交易。
　　交易所开盘的第一天，指数为九十六点，总共只有八支股票，被称为“老八股”，即豫园商场、凤凰化工、爱使股份、延中实业、飞乐股份、飞乐音响、申华电工、真空电子。股票数量虽少，但是也启发了部分华国民众对股票证券的了解。每日广播、报纸和电视上，轮流出现股票、证券等词，人民对股票交易已经耳熟能详。


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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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大多数的华国人, 对证券交易、股票市场根本不关心，他们感觉这些离他们太远。不过这些都瞒不了那些有学识、有远见、有经济头脑的人精。
　　青川证券交易所的门口, 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股票只有那么几只，僧多粥少，难易卖买。仅有的八支股票都处于单方面上涨的趋势, 基本每天收盘的时候, 都在涨停板上，这成为了世界股市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也太夸张了……”
　　白雄看着眼前的情景, 惊讶得嘴巴大张。
　　青川证券交易所已经开业两个月了，白雄在家里磨了很久，才得到了跟白曙和刘清到青川的机会。
　　白雄是白立业和宋医生的儿子, 今年二十六岁了，大学毕业后, 就进了国企, 做了个小职员。可是他大学学的却是文艺创作学, 为此还和家里闹了很久, 后来还腆着脸找白曙帮忙说情, 白立业这才放弃了让大儿子继承衣钵的想法。不过白雄大学毕业后, 想要在家里自由创作的时候, 却遭到了白家人全体反对。这一次, 就连白曙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白雄目前还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大学四年写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虽然也出版了，但是稿费却不够他的生活开销。虽然白曙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生活方式由他们自己决定，可是作为一个成人，如果连自己都养不起，他就有些不认同了。这也是他这一次没有站在白雄这一边的原因。
　　白雄无法，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去上班了。可是，他的心一直是骚动的。当他从报纸上看到有人在青川凭股票买卖，成为了万元户后，心动了。
　　他知道《华国金融战略探讨》一文，白曙的学生也参与了，所以他联系了白曙，一连一个月，他每天都给白曙打电话，甚至还直接到琉璃厂白家家中缠着他。
　　白曙被他缠着紧，最后只能无奈地同意带他一块去青川。
　　不过，白雄想要让父母同意他去青川炒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白立业和宋医生的工作都非常繁忙，没有太多时间管他，他找了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别挤，别挤！前面已经没有位置了！”
　　一个年轻姑娘大声叫道。她是第一次到交易所来的，穿着花裙子，小高跟些，还花了妆。她虽然听同伴说过，交易所前等待的人非常多。可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多！这会儿，她已经满头大汗了，汗水把她精心画的妆容给弄花了，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队伍太拥挤，她昨晚就跟同伴在这排队了，运气好，终于拿到了委托单。但是就算有委托单，也得排队等，因为能不能有买到股票，还是不确定的事情。
　　白雄看着那姑娘不顾自己的形象，眼中冒着红光，吓了一跳。
　　“别大惊小怪，更夸张的，还在后面。”白曙淡淡地说道。
　　白雄这下是彻底没法淡定了，他本来就是想来碰碰运气，从中分一瓢羹改革红利。可是如果真的让他像这样去排队，他肯定做不到。
　　可是，到青川的第三天，白雄自个儿打脸了。
　　白曙之所以会到青川来，就是因为青川近期新股申购，这是青川证券交易所成立后的第一次新股申购，采用的是直接排队，直接付款购买的模式。但是白曙并不看好这种方式。在金钱面前，人们很容易失去自己的理智，即使是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但是有限的新股和超出新股价值的资金，导致供不应求的局面，人们很容易眼红，发生争执，到时候肯定会出乱子。白曙可以想象新股申购的这段时间，一定会有一场混乱。华国第一次公开举行新股申购，申购政策和方式无前例可循，国家只能一步步探索。
　　白雄知道消息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新股！现在是谁买到，谁就能暴富！
　　和白雄一样，想要在股市中捞一笔的人不少，其中也包括吕学闻，还有他的同伴们。
　　在新股申购的前一天晚上，吕学闻和白雄他们就打着“见证并参与历史”的旗号，去青川证券交易所门前排队了。可即使这样，他们也只能排在了队伍的中段。
　　周遭的人为了股票都已经快成魔了。白曙和刘清只是出门吃个饭，都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讨论股票的事。不是谁谁谁因为炒股成了富户，就是谁谁谁错失了机会正捶胸顿足。这座城市陷入了股票的焦虑中，人人都害怕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失去了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
　　这边白曙和刘清在悠闲地吃饭，另一边，白雄已经快要被挤成肉饼了。
　　他以为刚到青川时看到交易所门前的景象，已经够热闹的了，可没想到新股申购的时候更夸张。果然被白曙给说中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前胸都贴着前面一个人的后背，排成一排。幸好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大伙都穿着棉衣，所以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形。但是到底不雅观。站在白雄前面，被他搂住的人是吕学闻；站在他身后，搂住他腰的，正是那天那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姑娘。
　　这姑娘或许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穿穿着宽松的衣服和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布鞋，把头发整整齐齐地盘了起来，脸上也只化了眉毛，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的。老天爷还算是赏脸，这一天的天气，比上一次冷上许多，所以即使这次比上次挤，她也只是出了薄汗，不至于像上次一样糊了妆容，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