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鸣庭进一步确认:“一点都不怕吗?”
谈惊蛰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低头回他:“一点都不怕。”
“嗯,那选这部爱情片吧。”檀鸣庭做出了选择。
他想谈惊蛰如果看恐怖片一点都不怕,那就没有他想要的效果了,虽然平平淡淡地陪他看完一部影片也不错,但他其实更想通过看电影促进肢体接触和感情。
虽然谈惊蛰平时在外人面前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被爱情片打动,但谈惊蛰既然喜欢他,和他谈了恋爱,那应该能产生一点共情,被爱情片打动吧。
电影开场后,影厅内一片幽暗,谈惊蛰把手里的爆米花递到他面前,而后才把目光放到已经开始播放的影片上。
影片开始没多久,檀鸣庭转头偷偷看了眼谈惊蛰,见谈惊蛰面色淡漠地看着屏幕,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谈惊蛰下一秒转过脸看他,朝他俯身,声音放轻低声问:“怎么了?”
檀鸣庭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转回头去,想着应该是电影才开始,还没有到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因为檀鸣庭突然转头看他又突然转回去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的谈惊蛰:“?”
谈惊蛰因为檀鸣庭这个突然的举动,之后开始注意着檀鸣庭,发现檀鸣庭会在一些电影剧情发生明显起伏的时候悄悄侧头看他,只看他一两秒,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在他目光里表情平静地转回去。
檀鸣庭来来回回几次,找到规律的谈惊蛰看着因为影片里男女主角接吻又转头偷看他的檀鸣庭,很轻地笑了声。
他好像猜到檀鸣庭是在做什么了。
檀鸣庭还没有发现谈惊蛰一直在关注着他,只以为谈惊蛰本来就敏锐,所以才能每次都察觉到他偷看过去的目光。
之后的电影剧情让人情绪起伏的地方是男女主角有了误会和矛盾,檀鸣庭听到前排有观众在小声哭,他看着屏幕上女主打动人心的哭戏,承认自己也被打动到了。
他转头悄悄看向身旁的谈惊蛰,看到了谈惊蛰面对屏幕依旧淡漠的神色,和电影刚开始时一样,但下一秒,他看到谈惊蛰表情变化了。
谈惊蛰缓缓皱眉,神色略显不耐。
檀鸣庭有点疑惑地小声问他:“惊蛰,你这是什么表情?”
谈惊蛰侧着身子又凑近他,同样小声回道:“她哭起来有点吵,哭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快三分钟了。”
檀鸣庭:“……”
檀鸣庭看了一眼过半的影片,开始怀疑选了爱情片好像也是个错误,谈惊蛰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被打动到。之前男女主接吻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了前排有情侣在接吻,但谈惊蛰却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被影片影响想对他做什么。
他又转头看了谈惊蛰一眼,而后又转回头,余光却看到谈惊蛰俯身过来,凑到他耳边,像要说悄悄话一样伸手挡在脸旁,放得又轻又缓的声音低沉喑哑:“公众场合,别勾我了。”
檀鸣庭眼睫颤了颤,感觉被谈惊蛰滚烫的呼吸碰到的耳朵有些发热,他有些不自在又很小声地反驳:“我没有。”
下一秒,他听到谈惊蛰在他耳边哼笑了声。谈惊蛰用手挡着,在檀鸣庭耳朵上轻吻了下,又顺着耳朵吻到侧脸。他用手把这些动作完全挡住,在别人看来也只是他们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但檀鸣庭却被亲得面色也跟着滚烫。
他又听到谈惊蛰附在他耳边低低哑哑,蛊惑人心的嗓音:“现在不能乱来,等回家再说,我想看你哭,我喜欢看你哭,回家以后哭给我看吗?”
檀鸣庭不想每次都在他面前哭,轻声拒绝:“不行。”
他想到刚才谈惊蛰那些评价,给了谈惊蛰他拒绝的理由,他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很轻:“我哭起来也吵,哭的时间也长。”
谈惊蛰在他耳边轻笑出声。
谈惊蛰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垂上轻轻磨了磨牙,见檀鸣庭要躲,他松了嘴,轻捏了捏檀鸣庭的下巴,又附在他耳边,用带着笑意的低哑嗓音,说着:“你哭起来不吵,哭的时间也不长,你哭的时候很漂亮,哭声也好听,像人鱼唱歌,我每次都想听你哭一晚上……”
檀鸣庭红透了脸,他推开在他耳边污言秽.语的谈惊蛰,想堵住谈惊蛰的嘴,他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了谈惊蛰嘴里。
谈惊蛰嘴里塞着爆米花,被檀鸣庭打断了还没说完的话。他眼中笑意快要溢出来,唇角强忍着笑才没被嘴里的爆米花呛死。
他还是用手抵着唇,闭着嘴闷咳了几声,檀鸣庭见他被呛到,连忙把自己手里的奶茶递到他嘴边:“没事吧?喝点奶茶缓缓。”
谈惊蛰瞥了他一眼,趁他没注意,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一边,伸手接过了檀鸣庭的奶茶。
檀鸣庭见他缓过来,又唇角勾起很轻地笑了几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刚才看着屏幕时还表情淡漠,像是冷情冷性的谈惊蛰,现在看上去生动又鲜活。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格外吸引视线,檀鸣庭见谈惊蛰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意识到引起了谈惊蛰这种改变的人是自己,他对谈惊蛰来说是特别的。他大概,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这样改变谈惊蛰的人。
谈惊蛰笑够了才重新侧身凑到檀鸣庭旁边,檀鸣庭回过神,正要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就听到谈惊蛰又附在他耳边,又轻又缓说了一句。
因为刚才咳嗽过,谈惊蛰的嗓音比刚才更哑了一点,又沉又哑,蛊惑人心。
他听到谈惊蛰说:“檀鸣庭,你谋.杀亲夫。”
檀鸣庭感觉自己因为他一句话脸上滚烫,幸好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人能看到,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他伸手捂住谈惊蛰的嘴,因为羞窘,连指尖都在抖。
他嗓音也是颤的,声音很轻:“你别说了。”
谈惊蛰强压下骨子里的恶劣,没有继续欺负他,但他没能完全压住,于是他抓住檀鸣庭的手,攥进掌心里,垂下去,藏到别人看不见的隐蔽处,用手指一点一点或轻或重地揉着,打算把檀鸣庭的整只手揉过一遍。
檀鸣庭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把手收回去,反而被谈惊蛰越攥越紧,他感觉自己整只手肯定已经被揉红了。
“谈惊蛰。”他罕见地叫了谈惊蛰的全名。
谈惊蛰动作瞬间停住。
檀鸣庭见有效果,又往回抽了抽手,还是没能抽回来,因为不想被人注意到,他往回收手的动作不大,制止谈惊蛰的声音也轻:“放开。”
谈惊蛰没有听话,但他也没继续动作,只是附在檀鸣庭耳边轻声问:“你的手帕呢?借我用一下。”
檀鸣庭不知道他要手帕是想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了。他看到谈惊蛰拿着手帕,把手帕换到了正攥着他的手的那只手上,然后他的手掌被谈惊蛰拿着手帕擦过,之后是手指。
谈惊蛰低眼看着檀鸣庭那白得不染纤尘的柔软手帕,又凑到檀鸣庭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不做别的,只是想帮你擦一下手。”
他顿了一下,又用低低沉沉的舒缓嗓音说:“你怎么能这么干净,连身上的东西都这么干净。”
檀鸣庭不想多想,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谈惊蛰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什么,给他擦手的动作也让他觉得异样。明明只是擦手,就算谈惊蛰只是想借着擦手的借口揉他的手,但谈惊蛰的动作却让他觉得他被碰到的不是手,而是别的地方。
他感觉自己脸上越来越烫,身上也有些没力气,但谈惊蛰好像还不想放过他。
他听到谈惊蛰在他耳边轻笑,笑里带着些隐藏不住的恶劣,他忽然开始意识到,谈惊蛰平时对人总是淡漠疏离,但淡漠疏离的表象下,谈惊蛰却坏透了,好像骨子里都带着欺负人的本能。
直到电影结束,檀鸣庭都没能收回自己的手,他完全不知道电影都演了些什么,特别是电影的后半段,他只顾着窘迫,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甚至开始后悔看电影前想要通过电影促进肢体接触和感情的打算,后悔不该看电影时总是去偷看谈惊蛰,他后悔选了爱情片,虽然选恐怖片大概也是同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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