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头一过,凭借友人的关系,冉元青随便找个借口去参观收藏,想要悄悄把东西拿回来也不难。
四舍五入,等于赵黎花钱给别人当了一回寄存点。
林津渡:“一个比一个心脏啊。”
警员摸了摸带来的警犬,看向负责的组长。
组长颔首:“可以准备行动了。”
林津渡愣了下,下意识重复道:“直接行动?”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画里藏着违禁品,密室里面或许也存在其他证据。一旦运气不佳,碰到那百分之十,不但要面对私闯民宅的控诉,以后想要抓到把柄就很难了。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虞讳轻声说:“不是私闯民宅。”
他看了下助理,后者从公文包拿出几份合同。
助理对林津渡说:“从你被……”
把卖字憋回去,“带去西山那天起,老板就买下了西山的别墅,虽然手续没有下来,但还另外签了一份租赁合同。”
“一栋?”
“全部。”
林津渡的两个瞳孔差点竖成了惊叹号。
助理正色道:“所以是冉元青一直在非法使用老板的房子。”
靠窗边站的虞讳碰巧受风低咳了两声,孱弱得好像真的是被霸占私产气病了。
“这一次,老板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
冉元青没有想过购买房子,一是得到过原开发商的允许,可以随时过来;二是未来一旦出什么事,一张房产证反而容易让他受牵连。
综合考虑下来,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他哪里能料到,过分的谨慎,反而成了未来虞讳的回旋镖。
林津渡啧了一声。
难怪虞讳压根不着急,即便没有警员,这房子他也是想搜就搜,想进就进。
不告冉元青一个擅闯民宅,都是他良心。
虞讳忽然轻轻拍了下手,里屋又走出了不少人。第一排身强力壮,看着像是保镖,第二排是律师,负责交涉和善后。
林津渡愣了愣,搞清楚他们的职业后,大发感慨。
“好厉害的团伙,好高端的配置。”
助理纠正:“是团队。”
先前里屋门开的时候,警犬敏感地叫了两下。警员出于职业敏感性问:“里间放着什么?”
助理主动展示:“烟花爆竹,一会儿用来庆祝。”
律师齐齐上前:“西山不属于烟火禁放区。”
警员眼皮一跳,提前感受了这个团伙的力量。
助理看向虞讳:“老板,那我先带着团伙……呸,团队去了。”
林津渡:“左膀加油。”
然后他看向从窗边离开,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的虞讳,实时播报:“我方虞讳即将向敌军空投一只胳膊。”
虞讳正要拧开瓶盖的手一顿。
林津渡:“需要翅膀做些什么吗?”
虞讳递过去一颗桌上的糖果。
林津渡吃了乖乖闭嘴。
两栋别墅间隔得不远,门口的保安人数有限,根本无法抵抗早有准备的助理。
林津渡透过屏幕坐看助理冲锋陷阵,“还说不是团伙。”
这冲卡能力,一看就是专业的。
其实助理也可以不用这么莽,但他显然不想交涉,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外面的动静终于引起里面人的主意。
赵黎和人言笑晏晏地交谈,两人差不多同时看向门口。
“好像是小魏。”
和赵黎说话的人,也是助理的五千分之一好友,认出了他。
原本正面带微笑介绍拍品的冉元青面对不速之客,心中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
别墅还有不少巡视的保镖,冉元青示意他们出去帮忙。
然而这时,更多的分子注意到了助理。
“真的是小魏。”
“别误伤,是友军,有话好好说,先让他进来。”
“……”去你妈的友军。
冉元青真想一酒瓶砸上去,让说话的人好好清醒一下。
屏幕面前的林津渡摇头。
“皇帝后宫也才佳丽三千。”
助理就快双倍了,而且看着人缘还很不错。毕竟正常人哪怕瞧见熟人领着几个彪形大汉闯入,第一反应也该是拦截。
虞讳淡淡道:“他逢年过节都会发祝福,还喜欢搞零投资。”
所谓的零投资,即有人失意遭难时,亲自电话慰问,表示很看好对方能东山再起。
林津渡叹为观止。
好好的酒会,如今一派乱象。
宾客显然都在好奇助理怎么会带人闯进来。
冉元青危机意识不错,没有立刻迎上去质问,而是第一时间看向贴身保镖,示意先把拍品先收走。
助理带来的人速度更快,拦在保镖前面。
冉元青再也没了好脸色,冷声道:“没记错的话,你是虞讳的助理。”
他语出警告:“即便是虞讳本人,也没有擅自闯入别人酒会的权利。”
助理:“你报警啊。”
冉元青面色微变。
助理重复一遍:“报警啊。”
两方人僵持着,其他宾客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助理:“没事,我已经替你报了。”
出口,几名警员不知何时正站在那里,冉元青见状呼吸一滞。
然而在他细想前,助理先一步把购房合同甩他脸上,可惜被躲开了。
“我家老板早就买下这里。”
“你是杜鹃吗?专门在别人的窝里下蛋,还大宴四方?”
侵占他人房产?还占虞讳的。
连同赵黎在内,没想到来个酒会,居然还能吃到这么火热的瓜。
屏幕前。
林津渡嗤笑:“你看赵黎这大傻子,还跟着吃瓜呢。”
说着又拿了颗糖塞进嘴里。
他不是个大度的人,冉元青先是把他和狼犬锁在一间工作室,再是想要下药,还有那种腐烂恶心的欲望,无一不是在他的雷区蹦迪。
如今冉元青即将有难,自己怎么能不亲临现场?
林津渡吃着糖,含糊不清问:“翅膀可以飞咩?”
最后一个音,险些被他发出了绵羊音质感。
酒会现场人不少,就管家提供的消息来看,内部也没有什么危险的热武器。
助理急先锋的工作顺利完成,虞讳也站起身:“走吧。”
林津渡:“我带你飞。”
“……”
警员也赞同林津渡过去,不过是有别的原因:“你和嫌疑人关系不佳,去了能进一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的同事会趁机疏散现场群众。”
就这么短短两分钟,别墅里又是另一番场景。
香槟塔倒塌,满地的玻璃碎片,现场似乎发生过打斗。冉元青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终于拦下了助理和后面几人。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几次冤冤相报产生了量子纠缠,林津渡出现的一刻,瞬间就被冉元青注意到了。
在他旁边的虞讳气质就要沉稳很多,没有那么明艳活泼。
冉元青顾不上去思考这两人同来的原因,直勾勾望着虞讳,过了几秒开口说:
“前些日子我打虞熠之是不对,想找麻烦可以,但没必要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三言两语间,给足了今天闹剧发生的缘由。
林津渡真想拍手叫好,到了这种时候,对方还能找补。
他一边嚼着硬糖,一边嘎嘎嘎地插话输出:“哥哥,你是鸭子吗?”
“只有死鸭子才会嘴硬。”
边说,强忍住要@虞熠之的冲动。
最后一个字落地,林津渡一次从他人眼中感受到杀意这种东西。虞讳上前半步,不动声色替他挡住冉元青充满凉意的视线。
总不能一直看戏,赵黎这时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好话:“大家都是朋友。”
林津渡斜眼瞄着他:“你是独生子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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