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连吃顿饭都不够,虞熠之权衡之下,最终还是选择暂时听信他的鬼话。
这次换林津渡走在前面。
他似乎要去马路对面,先进入了人流密集的地下通道。
“戴好口罩墨镜。”林津渡提醒。
虞熠之还没反应过来,身侧人停步靠着墙壁。
“咳。”林津渡清了清嗓子,紧接着没有一点预兆地激情开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虞熠之愣住,这厮想要干什么?
“我学艺二十载,今天为大家献唱一首《小鸡小鸡》。”
地下通道从来不缺卖艺的,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吆喝的。
虞熠之立刻戴上墨镜,忽然意识到应该先拔腿就走,然而太迟了——
“小鸡小鸡……咕咕day~”
如果虞讳在这里,或许会很赞赏,因为林津渡终于远离了老母鸡之歌。
至少歌声年轻了。
对于在现场的虞熠之,就没这么美妙了。墨镜下面的眼睛在林津渡开嗓的一刹那倏地睁大,奈何周围被过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林津渡的手像是抓娃娃机的钳子,死死夹着虞熠之的胳膊。
这单薄的身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蛮力。
周围人三三两两议论。
“这就是社牛吗?还是网红?”
“不知道,他喔的好标准啊。”
“和我以前在农村散养的鸡是一样的叫声……”
接近四分钟的时间,这首歌终于唱完。
虞熠之身前多了一些人打赏的零星钱财。
“……”
人潮逐渐散去很多,林津渡:“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勇气超群?没错,我们要勇于展示自己。”
虞熠之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听信对方的话耽误时间。
“啊,看来第一堂课效果不大。”
偏偏林津渡对他神情中的冰冷毫无自觉,自顾自说,“我说过两堂课过后就会让你去坦诚,我从不食言。”
虞熠之神情更冷之际,林津渡摘下口罩,笑容一瞬间收敛:“今天如果你不行动,我就去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哥,再收一笔封口费。”
“?”
林津渡淡定道:“这就是第二课,人心险恶,无路可退。”
他弯腰不忘拾起地上的钱财。
这个变脸操作简直让人不设防,虞熠之隔了几秒才回过神。然而在他目中怒火实质化前,林津渡居然仗着身材的优势,率先如一条游鱼轻松穿越人群,消失在茫茫人海。
“草!”
忘记你这小身板是被谁饿出来的吗?居然用身材背刺他。
虞熠之高大的体型受限,脸色铁青。他只能拿出手机,结果刚打通就被林津渡直接挂断。
“混账玩意儿。”
通道口外。
系统40:【你不怕恶了和男主的关系?】
林津渡不以为意:“随便吧。”
古早小说男主大都有着遇到误会不解释的嘴硬标签,虞熠之不能说完全有这个恶习,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月光的离奇诈死已经让林津渡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离谱。如果想要彻底掐灭暗中危险的源头,就要做到信息共通。
念及兄弟情分,虞讳会顾虑到虞熠之的承受能力,一切循序渐进。林津渡就没那么温和了,当下直接重拳出击。
“他迁怒我的概率不大……”
毕竟坦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错,男主报班说明决心已定。你削弱了白月光的影响力,世界意志松动了。宿主,来让我们共同喊出那句口号——】
系统深深植根在林津渡脑海,林津渡知道它想喊什么。
“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津渡面无表情,配合着在脑海中咆哮。
爽,好爽。
系统满足了,非常满意他的上道。
·
再说虞熠之,被林津渡将军后一直心不在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驱车来到虞讳别墅附近。
进退两难。
虞熠之现在就像是成绩没考好想要掩饰的小学生,偏偏同桌是个辣鸡人,要去告他家长。
其实早在半年前,虞熠之就有过要坦诚的念头,不过在他的计划里,真正下定决心至少还要个几年。
但近来这个念头燃烧得愈发旺盛。
林津渡分析的不错,虞熠之缺少外在力量的压迫,没有人从后面推一把,他永远难迈出这最后一步。
叮铃~
门铃响了三声,依旧无人应答。
虞讳不在家,这个结论让虞熠之微松口气,正要转身,不远处传来车轱辘的声音。
不多时,虞讳停好车,颀长的身影在日光下蒙着淡淡的光辉。
看到虞熠之来了,他稍怔了一下。
“哥。”虞熠之主动叫了声。
虞讳看了他一眼,“进去说。”
玄关处放了两双拖鞋,虞熠之有些纳闷,这里最近来过客人吗?
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思考虑多余的问题。疑问只是一晃而过,虞熠之开始不断做心理建设。
虞家人都不喜欢说废话,虞熠之不准备找其他话题作为切入点,直接把话撂明了。
他不吭声,虞讳也没逼迫。
虞讳脱下外套走去客厅泡茶,他做任何事情都很严谨,茶叶的放量,煮茶时间都有着精密的一算。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从骨子里透出的严苛。
水煮沸后,又等了片刻。
虞讳一共倒了两杯茶,在他倒第二杯茶的时候,虞熠之望着舒展开的茶叶,忽然开口:
“哥,我……”
中间稍卡壳了一下,紧接着闭眼说完:“我喜欢男人。”
短短五个字,却让他的衬衫瞬间都被汗液湿透,世家子弟都很在乎所谓的颜面,说句不好听的,私下怎么玩随意,但公开出柜就是另一回事。
虞讳的手很稳,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丝毫波动。
虞熠之咬牙甩出一句话后,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回应。他忍不住鼓起勇气朝那边看去,却发现虞讳出乎意料的平静,不禁愕然,“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虞讳抬眼:“说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虞熠之重复一遍:“我喜欢男人。”
“哦。”虞讳放下茶壶。
虞熠之不知该说什么。
虞讳没有给他太多震撼的时间,问:“如果我现在说我也喜欢同性,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虞熠之想了想,回:“爸妈的教育出了问题?”
“……”
在被虞讳冰冷的笑容扩散前,虞熠之不敢再胡言乱语。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所谓的假设,是指事情本身没有对错。谁知道因缘际会遇到的那个人会是谁。”
喜欢的人是男是女,这是概率问题,不是对错问题。
“但如果公开出柜,爸妈可能会被嚼舌根……”他是养子,不得不考虑更多。
虞讳走到他面前,一向在外人面前张扬的虞熠之有些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
“一个人从街道穿梭而过,都可能被陌生的过路人嚼舌根,但你觉得,有谁敢在虞家人面前说三道四?”
虞熠之抿了抿唇。
虞讳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只要虞家不倒,你就永远是风光的虞氏二少爷。”
“把你的心思用在生意上,别去想别人说什么。”
静默的几秒钟,像是过去一个漫长的世纪。
良久,虞熠之低声说:“我明白了。”
虞讳岔开话题:“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一直瞒着你。”
面对这份迟来的坦白,他语气中有着一丝欣慰:“既然你有勇气说这些,回头我们可以开诚布公谈谈。”
虞熠之今天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闻言诧异问:“什么事?”
不能现在说吗?
虞讳只道:“三言两语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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