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陆闻箫掩埋的秘密,那自己发现了,是不是会被灭口?
恐怕自己得赶在陆闻箫回来之前离开。
“他是个邪修!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血人却疯狂叫嚣着,阻拦着他进行下一步打算,“快!离开这里!把那个畜生的真面目给所有人揭开!”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顾惊欢好不容易用冷静的语气问出来。
峰主猛地顿住,似乎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反问。
“我不会被人利用的。”顾惊欢摇了摇头,再次退后一步,“现在我要离开了,知道真相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血人古怪地笑了一声,“恐怕你走不了了。”
……
顾惊欢猛地反应过来,他看向洞窟的另一深处。
陆闻箫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火符的光将他站在阴影中的身形照亮,他才从黑暗中走出。
他朝两人走进一步,萤火虫就动一下,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悄悄退开。
于是就形成了陆闻箫走过的地方,那些嗜人血肉的萤火虫就自动避让,就连顾惊欢都不自觉后退一步。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到顾惊欢面前,低头看顾惊欢手上的血迹。
之前被萤火虫咬了一口地方,本人没怎么在意,反倒被陆闻箫一眼发现。
此时顾惊欢是有点警惕的。先不说其他,自己撞见了天大的秘密,陆闻箫将峰主囚禁起来却假装一切如常,以少峰主的名义越俎代庖,整个药峰恐怕都是他囊中之物。
这个秘密如果被自己散播出去,恐怕比起对陆闻箫的讨伐,自己会先……
陆闻箫自然地牵起他沾着血迹的手,用灵力修复伤口:“这里冷,我们先出去。”
修长的手指在伤口上一抹,就不再流血了。
顾惊欢一颗心七上八下,出去,挑个隐蔽的地方吗?
不过陆闻箫和自己想象中的反应有点出入,可能也和陆峰主意料中反应有出入。
只听到他在背后愤怒拉扯重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见顾惊欢不说话,陆闻箫无奈叹口气,语气放软:“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我不动你。”
顾惊欢这才勉强和他达成一致。
一时间寂静的山洞中,只有两人的脚步。
火符已经用完,顾惊欢发现和陆闻箫一起走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萤火虫似乎有意识一样在四周漂浮,能照亮大部分路。
这也从侧面说明,萤火虫的确受陆闻箫操控。
光亮终于从洞口照进来。两人从洞口出去的时候,陆闻箫突然问:“害怕我吗?”
顾惊欢忧心忡忡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愣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说害怕,也只是对不明真相的焦虑。
说不害怕,陆闻箫踩着血从黑暗中出现那一瞬间,他的确冒出一身冷汗。
顾惊欢还没说话,陆闻箫却抱向他,低声说:“别害怕我。”
还好,看来自己的生命安全暂时无忧,顾惊欢放下心。
顾惊欢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我并非故意要知道你的秘密。”
“你知道了也没事。”陆闻箫说,“别听他蛊惑,就算你要揭穿我,我也不会伤害你。”
“大概吧。”顾惊欢说,“反正我也出不去。”
陆闻箫没说话,出了山洞后就放开他。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陆闻箫说这句话时有些忐忑,事实上他并不容顾惊欢拒绝,松开拥抱他的手后就虚虚握住顾惊欢的手腕。
简直时时刻刻都想在顾惊欢身上找安全感。
顾惊欢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在逃避。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如今的陆闻箫会真的不动自己,变成血人的陆峰主,强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同心共命咒,都在他心里深深留下烙印。
察觉到顾惊欢的沉默,陆闻箫握紧了手心。
“你的事已经办完了吗?”顾惊欢迟疑着问了一句。
他还记得陆闻箫离开前的话。这一问也隐约间缓和了气氛,陆闻箫控制不住力气攥紧的手一松。
“没有,半路就赶回来了。”陆闻箫微微叹气。
“着急吗?”顾惊欢问。
“不着急。”陆闻箫顿了顿,“其实,我正打算带你去。”
“那好吧。”顾惊欢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松了口风,“我们去看看。”
陆闻箫已经沉入黑暗的心又因为几句话飘起来。
他就是这样,只要顾惊欢愿意给他几句好话,他就又忍不住重拾一点希望。
两人要去的地方不在药峰内。顾惊欢看着自己轻而易举穿过结界,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轻松离开。
两人去的地方是一座荒芜的灵山。
灵山上杂草丛生,但是四处溢散着淡淡的灵气,这也是灵植茂盛的原因,只不过无人居住,也长期无人打理,最后变成荒芜的模样。
顾惊欢还是一眼看中了某块空地上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名字,而且十分干净,不染尘埃,周围也清理出一块空地,仿佛定期有人打扫。
“这是……”顾惊欢看向陆闻箫,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是我的母亲。”陆闻箫面对着干净的墓碑,语气低沉下来,“她对你也一定很熟悉。”
当初两人没能亲自将母亲送到这里。
也就陆闻箫进入问剑仙宗后,才找到了这一块孤坟。
第7章 死遁第七天
刑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似乎也在为走投无路的人默哀。
雨水冲刷着血迹,也浇灭了陆闻箫的希望。
他不能把母亲的尸体直接交出去,那样只会方便幕后之人毁尸灭迹,陆闻箫也再也找不到母亲被逼死的证据。
但现在他连接近问剑仙宗的队伍都做不到。
无数族人的脸在眼前出现,每一张都狰狞凄惨,哭叫着让他别做无用功。
这时候依然只有顾惊欢握住他的手,给他冰冷的身体传来唯一的温暖。
“我们去把你母亲的遗体偷出来。”顾惊欢认真地提出与他性格大相庭径的建议,“然后把她带走。”
很难想象,千佛寺中长大的顾惊欢,会如此自然说出偷这个字。
但现在他的确无比认真。
“可以做到的。”顾惊欢说,“现在你母亲还没有离开门派,问剑仙宗前往此处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要我们现在动身,就有希望比他们先到。”
“但是……”陆闻箫眼神中出现了一点亮光,但浑身依旧僵硬,“问剑仙宗如果追上来,我们逃不掉。而且查看母亲是否受暗算需要时间。”
“我来拦住他们。”
陆闻箫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惊欢。
顾惊欢依旧平静,像谈论今天天气一样轻松自然:“你负责偷,我负责拦,然后你立刻逃就行。”
“没关系,大庭广众之下,我不会怎么样。”
但如今顾惊欢依旧只是个凡人,连修炼的门都没踏入,能陪他走到这里,大多依靠千佛寺所赠法器的庇护。
以凡人之躯拦住一众修士,就算不死也会吃大苦头。
但是陆闻箫知道,别无他法了。
千佛寺对他已仁至义尽,还是看在顾惊欢的面子上才走这一遭,不能再麻烦他们。
而母亲家族遭难后,其余交好世家避之不及,怎会伸出援助之手。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闻箫听见自己问,“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世人多自私,哪怕是朋友也不免在危难时落井下石。
更别提出生入死。
顾惊欢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你不要顾忌太多,不论是谁站在你的立场上,我都会这么做。”
他的意思是,当初他睁开眼不论看到谁,都是顾惊欢新生后的第一个朋友。
纯粹而不受天命干涉的友谊,他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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